英雄營以土工作業的方式把防線推到了距城牆200米的地方,徹底斷絕了城内日軍的退路。
麻生大隊全軍覆沒之後,不明所以的中村又派了兩支小股部隊出城試探,最後他們也被撕布機撕成了碎片。
至此城内的鬼子才完全搞清楚了情況,
他們被包圍了!
第七十九和第八十聯隊中有七成都是打過很多次大戰的老兵,過去都是他們包圍中、國軍隊,現在情況反過來了,這些老兵心中憤怒大于畏懼。
在過去兩年的戰争中,他們殺了很多中、國百姓和中、國軍人,奸、淫的婦女也不在少數。
他們的心中已經被獸性充滿,從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淪爲了畜生。
身處絕境,他們激烈反抗,就算死也要咬下敵人的一塊肉來。
一團和二團相互配合,把日軍逼到城北的幾條街道之中。
由于日軍反抗很激烈,爲了避免出現太大的傷亡,張勝清和何定遠決定暫時先困一困小鬼子,餓他們一天再說。
獨立旅沒有向前進攻,被圍的小鬼子卻等不及了,他們以小股部隊四處穿插活動,不停地挑戰一團和二團的防線。
在城南一座破損的小樓上,張勝清、何定遠以及卡恰諾夫同志一起觀察的戰場形勢。
卡恰諾夫同志一直處于極度亢奮狀态,見到獨立旅取得如今的戰績他比張勝清等人都要激動。
“張團長,給我一把槍,我要到前面去親手殺日本人!”
翻譯皺着眉頭把卡恰諾夫的話告訴張勝清。
張勝清和何定遠一同搖頭,
“将軍,我們站在這裏看也是一樣的,日本人已經成了困獸,他們就算插着翅膀也飛不出去了!”
卡恰諾夫同志執意要到前線去,張勝清和何定遠仍然搖頭。
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何定遠指着前方的一處廢墟說道:
“将軍請看,那邊有一個炮小隊。”
卡恰諾夫同志郁悶的舉起望遠鏡,在距離他們1公裏左右的地方,一門獨立旅山炮正孤單的向日軍陣地開火。
“你别看他們隻有一門炮,在過去幾天的戰鬥中,這個小組至少擊毀了日軍的五門火炮,打死打傷的日本人也有200多。”
聽到何定遠這麽說,卡恰諾夫頓時來了興趣,
“他們是怎麽做到的,簡直不可思議!”
“聽說小鬼子給他們取了個外号,将軍猜猜是什麽?”
卡恰諾夫搖頭。
“幽靈火炮!”
聽了翻譯轉述的内容之後,卡恰諾夫若有所思的點頭。
“了不起,他們是英雄,應該給他們頒發獎章!”
他贊歎着說道,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японeц!!”
卡恰諾夫的眼睛猛然睜大,手指前方激動的說道。
張勝清和何定遠急忙看向翻譯。
翻譯:“有鬼子!”
兩人舉起望遠鏡,隻見20多個小鬼子從山炮小組左前方的廢墟中摸了出來。
“娘的,小鬼子是怎麽跑到這裏的?前面的部隊死光了嗎!”
何定遠咒罵一句,急急忙忙的奔下樓去。
炮小隊隻有6個人,并且他們都沒有帶槍。
。
。
在過去幾天的戰鬥中,伍班長手裏的火炮已經打出去了幾十顆炮彈,每顆炮彈至少都能帶着一個小鬼子。
他的手裏的這門火炮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懸在鬼子士兵的頭頂,讓他們吃飯睡覺、拉屎撒尿都不得安生。
今日他們所選的炮擊位置距離前方的日軍陣地大約有800多米,前方還有二團戰士們構建起來的防線,本應是一個很是安全的位置。
可是對面的日軍已經對這門幽靈火炮恨之入骨了,在伍班長打出兩發炮彈後,熟悉的危險籠罩在了日軍頭頂。
日軍士兵自知逃生無望,幾名下級軍官決定在爲天皇陛下盡忠之前把這門攪得他們不安生的火炮徹底毀滅,
爲死在火炮下的大日本帝國勇士報仇。
日軍抽出了一個小隊的士兵,一隊佯攻吸引注意力,一隊繞路去偷襲火炮。
白大牛的三連被日軍的佯攻吸引了過去,伍班長的炮小隊暫時失去了保護。
帶隊偷襲的是一個鬼子少尉,讓他們恨得牙根癢癢的火炮就在百多米外,他雙眼中的殺意盡顯,不再隐藏身形,帶隊向炮小隊殺去。
“一定要把支、那的炮兵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
鬼子士兵暢想着,嚎叫着。
因爲他們手中的子彈已經打空,要想殺敵隻能用刺刀了。
“嘶!!!”
看到小鬼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炮小隊的戰士們猛吸了一口涼氣,轉身就往後跑。
突然出現的情況并未讓伍班長的臉色有多少變化,他的眉頭微微跳了兩下。
火炮邊上隻有他一個人了,炮膛裏還有一發炮彈,他對惡狠狠沖過來的小鬼子視而不見,淡定的旋轉炮口,手上的動作不見絲毫慌亂。
偷襲的日軍士兵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前方的炮口正在緩慢的對準他們。
那黑黝黝的炮管内部,一個吃人的魔鬼好像随時都可能飛出來。
鬼子少尉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在炮口對準己方的一瞬間他終于忍不住啦,
“隐蔽!”
他率先朝邊上的廢墟撲去。
炮口噴射出明亮的火焰,百米的距離炮彈轉瞬即至!
“轟!”
炮彈撞在一堵殘破的牆上爆炸,彈片和碎石把方圓10多米的位置覆蓋。
兩個鬼子躲閃不及,脖頸以上的部位被炸成了麻花狀。
望遠鏡裏,前方發生的情況一清二楚,卡恰諾夫和張勝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雙手死死地握着望遠鏡,心中爲那個淡定從容的身影擔心不已。
跑出了幾步的炮小隊戰士聽到爆炸聲回過頭來,見班長一個人有些吃力的給火炮重新裝填,幾人猶豫了0.5秒便又轉身沖了回去。
“班長,我來!”
“班長!”
“班長!”
戰士們飛快歸位,伍班長冷靜的瞄準,面部的神情自始至終都不曾發生改變。
“殺給給……”
日軍少尉舉着指揮刀大吼,十幾個鬼子飛快的跑過堆滿了磚石瓦礫的廢墟。
60米……50米……40米……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少尉看清楚了前方支、那軍人的臉,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模樣的年輕人,硝煙把他的半邊臉頰染成了黑色。
令少尉最吃驚的是年輕人那毫無波瀾的雙眸,平靜的瞳孔似乎能穿透他的皮肉,直指内心。
三十米!
少尉看到前方年輕人的手重重的揮了下來。
“轟!”
炮彈在日軍士兵的面前爆炸,上尉和另外幾個士兵登時鮮血淋漓。
幸存下來的士兵雙眼中幾欲噴出火來,他們晃晃腦袋從地上站起,不顧一切的向前沖。
三十米的距離太短了,已經沒時間再裝填下一發炮彈。
張勝清和卡恰諾夫看了看何定遠的位置,發現他們距離炮小隊還有200多米。
來不及!
卡恰諾夫似乎已經看到他心中的英雄被日軍的刺刀撕裂。
望遠鏡中,那個從容不迫的身影沒有繼續裝填炮彈,
而是緩緩躬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磚。
沒錯,英雄撿起了一塊磚,這是他最後時刻抗敵的武器。
一磚握在手,伍班長好像握住了這世間威力最大的武器,
他筆挺着身軀站立在火炮前,迎向着沖鋒的日軍,古井不波似有無盡的鄙夷之意外露。
“啊!!”
日軍士兵怒吼,對面的人什麽也沒做,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手中握着一塊磚,
但他們卻感覺到了無盡的羞辱,比從别人的胯下鑽過去都要難受。
在這個身影面前,堂堂的帝國勇士好像連蝼蟻都不如。
再過兩秒鍾刺刀便要到他的面前了,伍班長緩緩舉起了手裏的闆磚。
“去死!”
鬼子士兵大叫一聲,刺刀直直向前紮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裏無數個滾燙的子彈飛射而來。
日軍的身上有血霧炸開,刺刀插着伍班長的左肋飛了出去。
口吐鮮血的日軍士兵雙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身影。
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能替死在這門火炮之下的帝國勇士報仇了。
偷襲的鬼子被白大牛帶人打死,死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帶着不甘的表情。
“老伍!”白大牛憋着笑看着伍班長手裏的磚頭,
“要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真的打算用磚頭拍死小鬼子啊……”
“啪!”
伍班長把磚塊随手扔到地上,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到了……就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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