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師團長閣下電報!”
正在戰場上尋求突破口的杵村久藏收到了牛島實常發來的電報。
看完電報之後,杵村久藏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鄭重起來。
中将閣下在電報中将當前第20師團和第40旅團面臨的局勢向他闡明,現在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這支騎兵聯隊上。
電報最後的那一句話也讓杵村久藏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層不同尋常的壓力,
“拿下晉城、消滅江東,是我第20師團全體将士給天皇陛下最好的元旦禮!”
不知道是哪裏走漏了消息,陽城的中、國守軍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想要短時間内拿下陽城,在目前看來也不太可能。
騎在戰馬上的杵村久藏有些焦慮起來,他不停的挪動着屁股,等待着第28聯隊聯隊長藤田茂的消息。
“哒哒哒……”
藤田茂還沒有回來,陽城的東邊突然傳來了激烈的交火聲,杵村久藏眼前一亮,心頭一喜,急切地問道:
“是藤田君與之那人交上火了嗎?”
留守在他身邊的有200多名騎兵,聽到參謀長閣下的問話後,三騎躍出隊伍,沿城牆快速往東邊沖入!
藤田茂和鬼子騎兵們焦急地等待着,東方的槍炮聲越來越響,當面的中、國士兵也有些躁動起來。
大約過了5分鍾,一個背着膏藥旗的騎兵從北方快速接近,
“東邊的城牆有一處寬約600米的斷口,藤田大佐正在帶着勇士們朝支、那人進攻,守軍早有準備,進攻暫時受阻!”
杵村久藏臉上的驚喜之色更甚,隻要有缺口,憑借皇軍戰馬的無敵沖勢,遲早能夠攻下,他當即大聲命令道:
“傳我命令,所有勇士立刻趕到東邊與藤田大佐會合!”
“嗨依!!!”
鬼子士兵們怪吼一聲,催促着腳下的戰馬,殺氣騰騰的往東邊沖去。
。
“遭了!”
見鬼子騎兵全都往東邊跑去,北城牆上的嚴義倫當下暗道不好。
陽城的城牆本就低矮破舊,雖然這段時間戰士們已經修複好了一些,也在一些重要的節點上構建好了工事,但是奈何東邊的城牆是直接塌下去了一大段。
那段城牆在幾十年的風吹雨打中已經連牆根都不存在了,現在是陽城百姓出入城的一個重要通道。
因爲位置很寬,許多車馬都喜歡從那裏去往晉城方向,久而久之便成爲了一條頗爲繁榮的商業街。
“二營長,在這盯着,我到東邊去看看!”
鬼子騎兵來勢洶洶,嚴義倫心中充滿了擔憂。
“是!”
。
負責防守東段的是補充團的三營,接到日軍騎兵來襲的消息後,三營的戰士們第一時間去疏散城外的百姓。
但是這個缺口處屬于商業繁榮地帶,在這裏做生意和居住的百姓有幾千人,當鬼子騎兵出現以後,還有200多個百姓在防線以外。
“哈!!!”
見到狼狽奔逃的百姓,鬼子騎兵們個個雙眼通紅,身體的兇性被毫無顧忌的釋放了出來,他們像狼入羊群一般瘋狂的沖殺。
“啊啊啊……”
那些提着大包小包的百姓在戰馬的蹄下哀嚎,人頭滾落,鮮血飙射。
“砰砰砰……”
600米的缺口在一個大的戰場上來說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如果放在一個小縣城上來看的話,那麽實在是太寬了,幾乎就是專門爲敵人留下來的。
補充團進入陽城之後就一直未放棄這個這個缺口修建工事,現在三營的戰士們就在找早建好的工事中向正在屠戮同胞的日軍騎兵射擊。
雖然這隻鬼是隊伍是騎兵,但是擲彈筒、輕機槍等他們一樣沒少帶,火力比起一般的日軍隊伍也不落下風。
把城外的中、國百姓屠殺完畢之後,日軍騎兵開始一波又一波的向三營的防守陣地沖來。
“轟轟轟……”
炮彈和子彈不停的在頭頂呼嘯,甫一交戰小鬼子便做出了總攻的态勢。
奔馳的戰馬一匹接一匹的倒下,馬上的騎士接連摔落到地,受傷的倒在地上慘叫,沒有受傷的拿着武器向對面的陣地進攻。
“殺給給……”
一個日軍少尉揮舞着馬刀沖在最前面,在他身後跟着另一波亡命進攻的鬼子士兵。
雖然趕了50多個小時的路,但是一旦進入戰場,日軍騎兵和胯下的戰馬都會拿出最佳的狀态來,不顧一切的往前沖鋒。
在這個以熱武器爲主的時代,騎兵唯一的優勢那便是速度,沖!沖!沖!
“啊啊啊……”
鬼子士兵張着嘴巴不停地大叫着,手中的馬刀高高舉起,刀鋒之上閃着瘆人的寒芒。
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陣地上三赢的戰士們已經穩住了陣腳,所有人都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前方洶湧的鬼子騎兵靠近。
轟隆隆……
馬蹄踩在地上發出沉悶且急切的聲音。
“呼呼………”
盡管戰士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面對戰馬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時,衆人仍然萬分緊張起來,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三百米!
“打!!!”
随着一聲暴吼,600米的防線上槍聲大作。
沖在最前方的10來個鬼子騎兵連同他們胯下的戰馬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帶頭的鬼子少尉全身被五六顆機槍子彈擊中,他的身體在戰馬上倒仰着翻飛了出去,手裏那把做工精良的指揮刀脫離了束縛,在慣性力的作用下斜着插進了地面上一具戰馬的屍體裏。
指揮官的陣亡沒有讓鬼子騎兵們停止進攻,他們反而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鲨魚一樣張着血盆大口沖了過來。
無論前方有多少戰友倒下去,身後的騎兵仍一往無前的向前沖鋒!
在呼嘯的子彈聲中偶爾會聽到一聲悲傷的馬鳴聲,這些忠心耿耿的戰馬和他們的主人一樣死在了進攻的路上。
“哒哒哒……”
跳動的機槍仿佛從未停下過,射手的全身血液也随着機槍一起沸騰了。
“噗噗噗……”
戰馬翻滾着摔倒在地上,陣地前200~300米的地面上已經被人馬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由于戰馬的目标很大,戰士們幾乎不需要刻意去瞄準便能擊中。他們機械的拉動槍栓推彈上膛,然後用機械的扣下扳機将子彈射出去。
心中的緊張和害怕已經消去了一大半,面前由自己親手制造的震撼場面讓所有人驚歎。
随着最後一匹無主的戰馬呼嘯着從戰士們的頭頂掠過,整個戰場好像是被人拉下了閘,在這一個瞬間都陷入了暫停的狀态。
戰士們靜靜的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人馬屍體,感受着空氣中那硝煙與血腥的味道,他們的身體直到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顫抖了起來。
“來……支煙!”
重機槍射手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聲音沙啞地對邊上的供彈手說道。
供彈手的目光仍然盯着前方的修羅戰場,他的雙手本能地在身上的口袋中摸着,然後掏出了一支煙。
主射手的手臂在不受控制的抖動着,剛才是過去了三分鍾還是三分鍾,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他隻知道從始至終他的雙手就沒有松開過扳機,有幾十匹戰馬和幾十個鬼子被他打倒。
“呼!”
熟悉的煙草味讓主射手的心跳漸漸緩和了下來。
他好像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般對小組的其他戰友喊道:
“快快快……拿水給機槍降溫,沒準一會小鬼子又上來了!”
有一些剛加入補充團不久的新兵趴在工事旁不停的嘔吐,他們此生第一次聞到如此濃重的血腥味,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人馬屍體。
“呲……”
“呲……”
“呲……”
重機槍的小組的陣地上接連有白色的水蒸氣升起,戰士們見狀也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面前,搶修工事,補充彈藥。
“老曾,情況怎麽樣?”
馮金章和嚴義倫兩人幾乎是前後腳趕到東邊的陣地,走進三營的營指揮部後,馮金章着急地問道。
本以爲日軍的進攻方向會是北門或者西門,沒有料想到小鬼子兜了個圈子往東邊來了。
三營長曾劍全程目睹了剛才的戰鬥,鬼子騎兵沖鋒的壓迫感他在指揮部裏也感受到了,
“鬼子看來很是着急,他們的沖鋒一波接一波,這才20分鍾不到,死在陣地前小鬼子就已經有兩三百了!”
馮金章和嚴義倫舉着望遠鏡,他們看到了戰場上鋪滿的人馬屍體,那一處又一處紅中泛黑的血潭告訴了他們了剛才戰鬥的慘烈。
“一定要守住,現在小鬼子急需時間!”
“隻要我們能拖住鬼子騎兵兩三天,旅長那邊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馮金章放下望遠鏡走回地圖邊上,
“對面的日軍騎兵沒有帶可以攻城的重武器,他們想要破城隻有從現在這個位置。”
“老曾,今天就由你的三營頂在最前面,明天換二營和一營上來,有沒有問題?”
三營長曾劍低着腦袋想了一會兒,
“鬼子騎兵沖鋒的速度太快了,轉眼就到了跟前。團長你看能不能再給我們調幾挺重機槍和迫擊炮,步槍的火力太弱,隻有這兩個玩意能擋住鬼子的騎兵!”
馮金章和嚴義倫對視一眼,前者幹脆地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一會我讓老嚴親自給你送過來!”
嚴義倫向曾劍點了點頭。
“那我這裏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