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民.國27年8月,地點爲河南林、縣以東。
這一日的清晨,天色剛剛放亮,一支隊列整齊、裝備精良的大軍像是剛剛從黑暗中走出來一樣,正沉默地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
在大隊人馬的前方是三輛日制裝甲車,由于公路坑窪不平,三輛裝甲車搖頭晃腦,行駛得很是費勁。
公路兩旁山勢挺拔、叢林密布,樹枝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晃,一片秀麗的山景之下似乎隐藏着無數未知的危險。
距公路約400米的一處半山腰上,三座小草叢沒有随着微風晃動,看到連綿不絕的大軍從面前走過,其中一座小草叢帶着震驚和一絲慌亂說道:
“班長,咱們快回去報告吧,要是讓這麽多敵人進入根據地,部隊和鄉親們就危險了呀!”
他的聲音在樹枝的晃動中逐漸消弭于無形。
“别說話!”右側一座草叢用嚴厲的口吻斥責。
三座小草叢重新進入了入定狀态,山腰之上隻有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許久之後,公路上的大軍終于漸漸遠去了。
三座小草叢像是長了腳一般慢慢退向山頂,最後消失在了山脊線的後面。
“小陳,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說話,怎麽你連這條紀律都忘了?”
班長将身上的大量僞裝退下,露出了一身灰色的軍服。
小陳和另一個戰士也将身上的草蓋摘下來,隻留下插在頭頂和肩膀上的樹枝。
“這麽多敵人冒出來,我是擔心後方的鄉親啊!”小陳嘟囔了一句。
“嗯。”班長沒有在責罵他,而是自顧自的靠着一棵樹幹坐了下來,
“你們也看清楚了吧,剛才路過的好像不是小鬼子啊,看衣服和旗幟好像是國、民黨的部隊。”
班長此刻心中十分疑惑,林、縣以東的都是淪陷區,按理說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一支國、民黨部隊的。
“會不會是小鬼子假冒的?我聽說前段時間還有小鬼子僞裝成咱們八、路軍襲擊根、據地。”
一名戰士猜測着說道。
“也有可能是一些連祖宗都不要了的僞軍,班長,你沒見他們前面還有三輛坦克嗎?”
小陳一臉鄙夷的說道。
“那東西不是坦克,叫裝甲車!”班長皺着眉頭糾正,這支隊伍出現的實在是奇怪。
見兩名小戰士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班長起身拍拍屁股說道:
“走吧,我們先把這裏的情況向連長彙報,不管那支隊伍是小鬼子還是僞軍,他們離根.據地還遠着呢,咱們部隊有足夠的時間轉移百姓。”
“是!”
“是!”
三人起身,把老漢陽造跨到肩上,邁步朝連隊所在的方向走去。
隻是剛走出沒兩步,老班長便感覺周圍有些不對勁。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些不和諧的味道。
他停下腳步,目光警惕地打量四周,同時右手悄悄摸向槍帶。
“唰唰!!”
“唔唔!!”
前方的枯葉堆裏突然閃出兩道人影,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前方的兩名戰士撲倒,并用戰士們身上的步槍死死鎖住了他們的雙手。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兩名戰士沒有絲毫準備,幾乎隻過去了一秒鍾,他們便徹底被人控制住了。
老班長經驗豐富,雖然事發突然,但他還是用極快的速度取下了背上的步槍,并且拉栓上膛。
“别動!”
槍口剛剛擡起,老班長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傳來了一陣金屬的冰涼感,随即一個冷冽的聲音進入他的耳朵裏。
老班長是一名走過長征路的老紅.軍,戰場警覺性很高,偵查的經驗也極爲豐富,但是今天卻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摸到了面前,他心頭一涼,緩緩地垂下了槍口。
背後伸出來一隻手,幹脆利落的地将他手裏的步槍奪過去。
老班長這時才看清楚面前的情況,隻見襲擊他們的一共有五個人。
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奇怪的衣服,看上去和周圍的枯葉十分相似。他們的臉上塗有一條條鍋灰,說話的時候隻露出一口大白牙。
“這位兄弟,你很不錯嘛,自從出師之後還沒有人在行動前就感覺到我們。”
三人被卸去了武器,赤手空拳的坐在地上,剛才拿槍指老班長後腦勺的人笑着說道。
這些人說的都是中、國話,讓老班長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你們是什麽人?漢奸?”
“哈哈哈……”幾個穿着奇怪衣服的家夥輕笑出聲,其中一個看上去頗爲年輕的人說道:
“如果老子是漢奸,你們的小命早就沒喽。”
聽到這句話,老班長徹底放松了下來。
“不知是哪條道上的兄弟?爲什麽要襲擊我們?”
剛才制服老班長的那人似乎是這幾人的頭,他蹲在地上說道:
“你們剛才看很久了吧?看清楚了嗎?”
老班長知道這人話裏的意思,自己這邊三人的軍服已經昭示了身份,他語氣頗爲不善地說道:
“你們是國、民黨?”
“嗯。”那人戳了戳老班長的袖章,“八、路軍38.6旅的吧?盯你們好幾天了!”
長、征的時候有無數的戰友死在國、民黨的槍口之下,老班長臭着臉不回話。
另外兩名小戰士也撅着嘴,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見狀,邊上的幾人笑笑不再多言。
“回去吧,把你們看到的情況向你們長官好好彙報,讓他們别派人來盯着了,不然就是你們現在這般下場。”
說話間,三人的槍都被還了回去。
“哼!”老班長拿起自己的槍檢查了一下,發現裏面的三顆子彈都還在。
五個人相視一眼便轉身離去,臨行前帶隊的人對老班長三人說道:
“請轉達我部長官對貴軍旅長的敬意。”那人呲着牙露出古怪的笑容,
“對了,我們長官叫江東,記住喽!”
話畢,五人的身影在樹叢中騰挪遠去,隻幾下功夫就徹底消失不見。
“班長,他們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厲害?”小陳心有餘悸地問道。
老班長站了起來看了看五人遠去的方向,隻是除了能看到樹枝晃動外,人影根本不可見。
“唉!”老班長的心中有些不平,自己竟然會栽在國、民黨反、動派的手上,真是丢臉。
但由此他也看出了這支部隊的不尋常,“走吧,我們先去向連長彙報,聽剛才那人的口氣,對方的長官好像認識咱們旅長。”
三人重新踏上歸路,隻是兩名小戰士一邊走一邊揉着胳膊和肩膀,剛才那幾人下手着實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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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長,我剛才敲打了一下八路的偵察兵,他們應該會收斂一些了!”
回想剛才的景象,陳正月心中有些英雄相惜之感。
“嗯嗯。”江東輕輕點頭,“我也不是不讓他們跟着,隻是怕八、路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我們的伏擊。畢竟到了别人的地盤上,咱們還是小心爲上!”
這支從敵占區浩浩蕩蕩走出來的隊伍自然就是皖北獨立旅。
在完成炸毀鐵路橋的任務後,江東帶着英雄營第一時間趕來與大部隊會合。
在過去的20多天裏,獨立旅晝伏夜出,甩掉一股又一股的鬼子追兵。
在路過安、陽的時候,獨立旅碰上了一支近千人的鬼子辎重隊。
毫無疑問,這隊鬼子又被送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了,押送的物資自然全歸獨立旅所有。
那三輛裝甲車也是從鬼子辎重隊的手裏搶來的。
臨近林、縣之後,周圍的日軍部隊逐漸變得稀少,獨立旅這才開始敢在白天行軍。
爲了防止稀裏糊塗的走進日軍包圍圈,江東把獵人中隊全都放了出去,讓他們在大部隊的正前方偵查敵情,保障前方道路的安全。
陳正月也因此發現了38、6旅的偵察兵,并且這些偵察兵還不止一隊,好像每一座山裏都有他們的人。
過去幾天江東一直讓獵人中對暗中跟随38、6旅的人,并不打算與對方發生沖突。直到靠近林、縣,爲了避免雙方發生誤擊的情況,這才有了剛才樹林裏的那一出。
對于這支英雄部隊的曆史江東也有所了解,38、6旅這段時間應當與獨立旅相向行軍,他們的目的地不是太行山,而是冀南、豫北、魯南等方向。
這些地方現在都是日軍占領區,38、6旅将會到敵後去發展,堅持抗擊日寇的同時也壯大他們自己的隊伍。
說實話,江東在後世也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共.和國接班人,對38、6旅這樣的英雄部隊他在心底有一種本能的親近之感,對他們的首.長江東更是充滿了尊敬和欽佩。
隻是來到這個時代他的任務是打鬼子,他要用最短的時間、最小的代價将日本人趕出中、國去,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很多事情不能憑着他自己的感覺去做,心中的那些親近之感也隻得暫時壓下。
“大概還有多遠到林、縣?”江東問道。
“不遠了,照咱們現在的速度,今天晚上就能到。”
“那就好,讓弟兄們提一提速,天黑前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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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長帶着兩名戰士飛奔到隐藏在山裏的連部,這一路上他極爲小心,生怕帶着尾巴回來。
“連長,指、導員!”
“你們回來了啊?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情況?”連長看到老班長臉色不對,拉着他坐了下來。
“呼呼呼……”老班長喘了幾口氣,“有一隻部隊正從東邊趕往林、縣,人數在一萬上下,看上去裝備十分精良,還有兩輛裝甲車。好像是國、民黨……”
“來,喝水!”指、導員親自給老班長端上一杯水。
“反、動派?”
現在是1938年,這個時期38、6旅的幹部基本都是一些老紅、軍,他們所有人對國、民黨都沒有好感,這位連長也不例外。
“哎,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你這樣說話是會犯錯誤的。”一旁的指、導員拍了拍連長。
連長這才稍稍平靜了心情,等老班長将一杯水喝完後他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把你們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講一遍!”
老班長看了看連長和指、導員,深吸一口氣後把他們這一天的遭遇完完整整的講述一遍。
“最開始看到有兩輛裝甲車的時候,我也以爲是小鬼子或者僞軍僞裝的………”
大概過了5分鍾,老班長終于把他們的經過講完了。
連長和指導、員的眉頭深深皺起,前者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說人家把你們俘虜後又給放了?”
老班長的臉上現出羞愧,“是的,那些人神出鬼沒,等我有感覺的時候他們已經摸到跟前了。”
老班長的戰鬥素養在全連中都是數一數二的,也是爲什麽派他當偵察兵的原因。
這樣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戰士都栽了跟頭,對方的戰鬥力讓連長十分吃驚。
邊上指、導員的關注點則不在此處,“你确定那人讓你們轉達他們長官對旅長的敬意?”
“請轉達我部長官對貴軍旅長的敬意,這是那人的原話!”老班長複述了一遍。
“連長,那個叫江東的國、民黨軍官很有可能認識旅長。”
指、導員是一名共、産黨員,平時忙于軍務很少看報紙,更何況還是國、民黨的中、央日報,連長更是大字不識一個。
因此兩人都從未聽過江東的名号。
“旅部的位置你知道嗎?”
這支國軍部隊實在是太奇怪了,連長決定将情況上報。
“我先把情況向團長彙報,然後再由團長向旅長彙報。”指.導員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他準備親自跑一趟。
“行!”
“對了,班長,再說一遍你們今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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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江東的那份敬意最終還是轉到了正主這裏。
“江東,怎麽會是他!”旅長扶了扶眼鏡,臉上全是困惑,“雖說他是黃埔的後輩,但我此前和他從未有過接觸啊!”
國、民政府的報紙對于旅長這個級别的軍官來說是可以随便看的,并且報紙上的内容是實是虛,旅長心中很是清楚。
江東是國軍後輩中新出現的一員虎将,每一場仗都打得幹淨漂亮,大漲中、國軍人之威風。
這樣的人物組織怎麽可能會不關注?
他的生平和履曆早被組織的特、工部門查得清清楚楚了,并且黨、内的高級将領對其人和其指揮的戰鬥有過仔細的研究。
“可能你的這個學弟對你十分崇拜吧!”參謀長想了想繼續說道:
“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去搞清楚,現在的關鍵是要弄清楚此人進太行山的目的。他的部隊有一萬多人,觀其以往的作風,此人兵進太行山必定所圖非小。”
江東可不是酒囊飯袋的國、民黨軍官,他是真正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這樣的人每走一步必有其目的。
現在除太行山南麓和中條山有國軍外,山西絕大多數的敵後區域都在八、路軍的控制之下,江**然來插一腳,着實讓人警惕。
旅長沒有參謀長這麽強的懷疑心,現在是國、共合作時期,加之又是大敵當前,隻要是真正抗日打鬼子的中、國人,他都願意與之結交。
“讓下面的戰士着重留意獨立旅的動向,我們先将這個情況向中、央彙報,等待中、央的指示!”
“嗯,也隻有這樣了!”
參謀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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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縣。
“縣長,鬼子打過來了,烏泱泱的一大片啊!”
保安團團長跌跌撞撞地跑進縣府大院。
臨縣現在隻有一個保安團和38、6旅的一個連。
保安團人數不滿1000,人員混雜,武器裝備更是五花八門,幾乎沒有什麽戰鬥。
38、6旅的那個連主要是爲了保護縣城裏38、6旅辦事處,人數有100多人,人都配有步槍,但是彈藥極其匮乏,平均每人隻有兩三發子彈。
一個縣城爲何隻有這麽點的防守兵力?
原來林、縣此前被日軍占領過一次,國軍正規軍早已被日本人趕到了太行山的西邊。
不止如此,林、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遭到日軍的轟炸,周圍的鬼子對縣城虎視眈眈,日本人幾乎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也因爲這樣,國軍基本已經放棄了林、縣,隻是象征性的組建一個保安團來駐守。
“怎的來得這麽快,你看清楚了嗎?”縣長農寶山也是一日三驚。
“我在牆上看了一眼,大路上面全是人,還有兩輛坦克。”保安團長朱貴急得汗流浃背。
“這……這個可如何是好?”縣長也慌了。
“我的大縣長喲,快走吧,晚了我們的小命就得丢在這裏。”
“等我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林、縣是久戰之地,縣長沒有帶着一家老小來上任。
“别管那些破爛了,逃命要緊!”
……
兩人慌慌張張的沖出大門,在他們身後跟着十幾個政、府工作人員和二十多個保安團的士兵。
“咦,農縣長,朱團長,您二位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裏?”
兩人剛跑上大街便迎面撞上了八、路軍連長。
“杜連長,小鬼子打過來了,你們也快點撤退吧!”朱貴急沖沖地說道。
姓杜的連長拉住了兩人,“别着急,聽說來的不是小鬼子,是你們國、民黨的部隊。”杜連長在心中鄙夷了兩人一番。
聞言農寶山和朱貴都是一愣,國軍?
正在這時,朱貴的一個手下大叫着從城牆那邊跑過來。
“團長,不是小鬼子,是國軍!”
“走吧兩位,一起去看看來的是哪位長官?”
杜連長笑着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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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甲車開過殘破的城牆,開上了林、縣的街道。
在其後面是隊列整齊的獨立旅戰士,雖然戰士們身上的軍裝有些破爛,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挎着槍,神情堅定,步履從容。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這支部隊散發出來的強悍戰鬥力。
“這位長官,請問你們部隊的番号是?”
朱貴看到進來的果真是國軍,身體裏的膽氣一下子漲了好幾分。
“皖北獨立旅!”賈大林言簡意赅的說道。
朱貴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他回頭和縣長農寶山小聲的議論。
不多時,江東和謝成瑞也進入了林、縣城。
看到兩人領章上閃閃發光的将星,朱貴和農寶山急忙迎了上去,
“見過兩位長官!”朱貴誇張地進了一個軍禮。
“鄙人林、縣縣長,歡迎貴軍到來!”
“在下江東,是皖北獨立旅的旅長!”江東也簡單介紹自己,
“我和手下弟兄之前一直在山東打小鬼子,這兩天剛從日軍的包圍圈裏跳出來,還望縣長能在城中騰出一片地方,讓我的弟兄們有個休息之所。”
江東先和顔悅色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如果對方好說話,那自然一切都好辦。不然的話他也是不會跟人講客氣的。
“好好好,長官和弟兄們都辛苦了,正巧這段時間城裏的中學空着,剛好能安頓下長官和諸位弟兄。”
大軍的到來讓農寶山很是高興,他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走在林、縣的街道上,入眼全是殘破之景。
街邊的商鋪正常做生意的十中無一,絕大多數都緊閉房門,看上去已經成了無人之所。
還有很多房屋隻剩下殘垣斷壁了,烈火和硝煙的痕迹十分明顯,一看就知是日軍的轟炸造成的。
城中人以稀疏,老百姓走的走、逃的逃,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老弱和無處可去的人。
戰士們全都住進了縣城的中學裏,醫院則是搬進了一處無人的大院,反正現在城裏空房很多,足夠将獨立旅全都安置妥當。
農寶山和朱貴也終于想起了江東的大名,兩人在當天晚上設宴款待江東及手下軍官們。
宴席之上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菜肴,甚至連酒都沒有,縣長農寶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前段時間縣城被小鬼子攻破,城裏的糧食和雞鴨全被洗劫一空,這已經是目前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讓諸位長官見笑了。”
縣城的情況衆人也見到了,知道縣長說的是實話,紛紛出言寬慰。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江東向農寶山和朱貴打聽周圍的情況。
“山裏基本都是八、路軍的地盤,大多數的村子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沒聽說周圍有什麽國軍部隊,可能在太行山的另一側吧。”
“小鬼子可能覺得林、縣窮,隻是偶爾會來搶劫一番,看上去暫時沒有常駐林、縣的打算。”
一邊吃一邊聊,農寶山和朱貴把他們所知道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從總體上看,林、縣不适合獨立旅久待,四周交通閉塞,土地貧瘠,于發展大爲不利。
第二天,江東将主官們召集到一起。
“在搞清楚周圍情況之前,我決定讓部隊暫時留在林、縣。獵人中隊再辛苦一下,到西邊的太行山裏去摸摸情況,主要是搞清楚八、路軍的位置和日軍的兵力部署情況。”
陳正月急忙站了出來,“請旅長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江東苦澀地笑笑,“如果遇到八、路軍,千萬不要和他們發生沖突。”
“是,我曉得的!”
江東又看向謝成瑞、吳展、王良,“讓弟兄們休息一天,從明天開始正常的軍事訓練。俘虜和新兵們的訓練尤其要抓緊,軍事訓練和思想建設同時進行,讓他們盡快成長起來,成爲一個合格的獨立旅戰士。”
“希望大家不要懈怠,我們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天,不能等到小鬼子打上門來才臨時抱佛腳。在微山湖的那段時間大家做的不錯,現在也應如以前一樣,軍事訓練不能落下,兩項運動也要進行。聽明白了嗎?”
“是!是!是!”
此次在山東攪了一個天翻地覆,最後又順利的從日軍的包圍圈中脫身,獨立旅的軍官和士兵們全都士氣高漲,同時一股特有的傲氣也正在逐漸形成。
“江旅長!”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王超的面色漸漸紅潤了起來。
“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向您告個罪,我是軍、統中人,到了向上級禀報任務完成情況的時候了。”
“嗯,行,沒問題。”江東大度地說道:“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軍、統幹的事情入不了江旅長的眼,如果您以後有情報的需要,我倒是有可能幫得上忙。”
“咦。”江**然想起來,“你已經和軍、統取得聯系了?”
王超搖搖頭,“暫時沒有,但是我們軍、統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局裏的人聯系上。”
“你是說林、縣有軍、統的人?”江東盯着王超問道。
王超搖頭苦笑,“想來是有的。不瞞江旅長,戴局長經營軍統多年,全國的縣、市應當都有我們軍、統局的人。
“哦哦!”江東恍然,“如果你能和軍、統的人聯系上,幫我打聽一下晉、城現在的情況。”
“江旅長想去晉、城?”
“嗯!”軍、統和委、員長早晚都會知道,江東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
王超低頭想了一會兒,“江旅長是想知道晉、城日僞軍的情況吧,這當然沒什麽問題,軍、統偵察情報就是爲前線服務的。隻要我能和軍、統局的人取得聯系,必定幫江旅長把晉.、城的情報問來。”
王超這麽幹脆讓江東很是滿意,“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是!”
王超離去後,江東轉身繼續研究晉南的地圖。
他選擇晉.、城建立根據地是有目的的,晉.、城西臨關中,南瞰中、原,北邊和東邊都有群山阻隔。
這樣的位置可以方便江東從大後方獲取物資補給,又可以讓他在群山前建立防線,阻擋日軍的攻擊。
隻要将此地經營好,最後可以把勢力範圍擴大到中條山、呂梁山和太行山一線。憑借群山的阻擋積蓄實力,然後再從群山中殺出,東可進華東,北可上山西,攻華北。
隻是日軍必定不會任憑江東發展壯大,以後的日子仍然少不了流血和犧牲。
但是他有信心在山河陸沉之際開辟一片新天地,建軍工、擴部隊,讓河山光複,讓民族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