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棗鐵路中段。
對于獵人中隊的破壞,這條鐵路已經十多天沒有通車了。
此刻,在靠近臨城的方向,鐵路上停着一輛火車和兩輛裝甲車。
因爲鐵路一直處于癱瘓狀态,鐵路上的小鬼子和僞軍都處于極度的無聊中。
加之又是半夜,除了四五個監工的人外,其餘的鬼子和僞軍都躲在裝甲車或火車裏面休息。
在鐵路的斷口處,有100多個中國的百姓在忙碌着,他們在日軍工程兵的指導下修複鐵軌和路基,隻是進度十分緩慢。
整條鐵路隻有正在施工的路段有亮光,其餘各地皆是漆黑一片。
獵人中隊這十多天以來一直活躍在這段鐵路線上,他們一直沒有暴露自身的實力,而是僞裝成了土八路遊擊部隊,時不時對日軍發動一些不痛不癢的騷擾。
現在,陳正月帶領着弟兄們趴伏在距離小鬼子不遠的地方,幾十雙惡狼般的眼睛正盯着鐵路上的一舉一動。
陳正月已經收到江東帶領大部隊出發北上的消息了,他要在最後偵查一遍情況,确保萬無一失。
“隊長,旅長和大部隊已經到後邊來了,叫你過去呢!”
一個隊員壓低聲音對陳正月說道。
“這麽快!”陳正月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鐵路上的火車和裝甲車,縮回腦袋說道:
“走,帶我過去。”
雖然獨立旅新加入了幾千礦工和戰俘,但是整體的行軍速度比之以前卻沒有慢下多少。
礦山的工作全是重體力活,身體素質差的人在進入礦山不久後便堅持不住了,現在存活下來并且加入皖北獨立旅的全是身體素質極好的人。
礦山日複一日的工作這些弟兄都能夠堅持下來,簡單的急行軍對他們自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壓力。
且此前在棗莊休整了一天,每一個人都吃了兩頓飽飯,體力已經恢複了很多。
“讓弟兄們都休息一下,吃點幹糧、喝口水!”
來到獵人中隊的位置後,江東對吳展說道。
“是!”
江東隻是匆匆灌了一口水就讓人帶他去找陳正月。
“旅長!”
陳正月笑着跑過來,再次看到江東他感到很親切。
“你小子!”江東笑着上下打量陳正月,這個20歲的小獵人已經成長爲可以獨當一面的獨立旅軍官了。
“怎麽樣?最近的任務都還順利吧,弟兄們的傷亡大不大?”江東問道。
陳正月搖搖頭,取下背上的步槍後坐在江東邊上,
“按照你之前交代的,我們隻是偶爾騷擾一下小鬼子,讓他們沒辦法痛痛快快的修複鐵路。幾乎沒有什麽傷亡,都盼望大部隊早點到來呢。”
江東拍了拍陳正月已經厚實起來的肩膀,
“那就好。現在和我說一下前面是個什麽情況?”
“前面路上停着一輛火車,肯定能開得走,應該能夠運走六七千人,同時還有兩輛裝甲車以及十幾個小鬼子和僞軍。”
陳正月頓了頓,“之前鐵路上本來有鬼子一個小隊的,但是今天早上被調走了2/3,餘下的這些沒有什麽威脅,隻要10分鍾我就能帶弟兄們悄無聲息的解決戰鬥。”
“看來你們準備的很充分嘛,那就不要耽擱了,馬上把火車拿下來,讓大部隊坐火車離開。”
“是!”陳正月起身敬禮。
“小心點!”江東朝他點點頭!
20多個日僞軍正躲在車裏呼呼大睡,全然沒想到死神已經悄悄降臨到他們頭上了。
搶占一輛火車是江東早就安排給獵人中隊的任務,在這段時間中,陳正月帶着隊員們反複演練了很多遍,每個人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聽好了,所有人按計劃行動,不到萬不得已不準開槍,盡量用刀解決戰鬥。”
陳正月對隊員們說道,“戰鬥結束後把血迹和屍體都處理幹淨,絕不留下任何痕迹。”
“是!”
衆人壓低聲音領命。
“行動!”
江東和謝成瑞隐蔽在遠處觀看獵人中隊的行動。
見隊員們個個身手矯健,戰術動作一絲不苟,很快就把外面站崗的日僞軍清除,謝成瑞忍不住贊歎道:
“旅長,你親手訓練出來的這支部隊已經成氣候了啊,将來在戰場上肯定能發揮大作用。”
江東對眼前的一幕也頗爲滿意,“雖然獵人中隊還沒有達到我真正想要的樣子,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是這個時代爲數不多的特種部隊。”
“特種部隊……”謝成瑞低低重複了幾遍,
“稀奇,真稀奇。”
在兩人談話間,獵人中隊的行動沒有停止。
“隊長,這邊都解決幹淨了,隻剩下那幾個監工!”趙二牛指着前面忙碌的人群說道。
“你帶幾個弟兄去解決,我去看一下火車的情況。”
“額……那些老百姓怎麽辦?”
陳正月皺了一下眉,“給他們點吃的,讓他們到山裏躲幾天,過段時間再出來。”
“明白!”
。
“啊!”
看到周圍的四五個小鬼子突然被人抹了脖子,正在幹活的百姓們發出一聲尖叫,所有人畏懼地看着突然出現的人影。
“鄉親們,我們是微山湖支隊的,專門打小鬼子和漢奸,你們不要害怕,不要叫。”
趙二牛擔心這些百姓被鬼子抓到後會把他們供出來,于是謊稱自己這些人是微山湖支隊的。
聽到是打鬼子的隊伍,百姓們臉上的神色放松不少。
“看到你們在這裏這麽辛苦,我們是專門來解救你們的。一會兒會給你們一些吃的,你們暫時不要回家,先到附近的山裏面躲幾天。不然小鬼子又會把你們抓來修鐵路,到時候可就不會再有人來救你們了!”
他一番話帶安慰帶恐吓,聽得百姓們連連點頭。
食物和飲水很快分發了下去,百姓們的臉上有慶幸也有緊張。
“好了,現在吃的喝的都有了,你們趕快離開,我也不知道小鬼子什麽時候會回來,到時候定是一場惡戰,你們留在這裏兇多吉少。”
趙二牛給百姓們指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與獨立旅大部隊所在的位置相反。
并且他還讓幾位弟兄一直跟着老百姓,一直等到百姓們走遠後才通知大部隊過來。
“旅長,咱們隊伍什麽時候有這麽多人了?”
看到黑暗中不停的有人影冒出來,陳正月不可置信地問道。
“接收了一些戰俘,還招了點新兵,人數比你們離開的時候要多點。”江東雲淡風輕的說道。
“厲害!”陳正月蹦出兩個字。
“行了,别廢話,按計劃行動。”
在組織部隊登車的時候謝成瑞遇到一個問題。
獵人中隊不知道皖北獨立旅如今已經壯大起來了,他們是按7000人的标準攔下這輛火車的。
現在部隊有1萬多人,足足多出了1/3。
周圍也沒有别的火車可以搶,獨立旅能用的隻有這一輛。江東隻能讓弟兄們擠一擠,盡量把所有的人都塞進去。
隻是這樣一來,弟兄們的乘坐體驗就變得極差。
本就是悶罐車廂,現在每個車廂又擠滿了人,簡直快趕上後世春運時的樣子了,隻能人挨人、腳踩腳的擠在一塊。
“呼………”
謝成瑞和吳展忙得滿頭大汗,終于把所有的人都塞進火車裏了。
“你再做一回漢奸。”江東拉着崔浩說道,
“還記得怎麽當僞軍吧,千萬别露餡了!”
獵人中隊也全員換上了日軍的衣服,江東讓崔浩和幾個隊員一起做第一輛裝甲車,把自己在第二輛上。
崔浩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旅長,前面肯定會有很多鬼子盤查,我……我……我害怕啊!”
“怕個逑。”江東指着自己的衣服,“看到了嗎,老子是個大佐,你是我的狗腿子,但凡有人懷疑你,你就讓他們來找我,我自會應付。”
“你他娘的以前不就是個漢奸僞軍麽,這回本色出演,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崔浩看着江東的眼睛,他實在不敢說一個不字。
“那……那好吧!”
江東目光一凜,“在你後面有萬多個弟兄,一旦發生什麽意外,弟兄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死了,我們也會給你報仇的。”
崔浩:“這………”
“别啰啰嗦嗦。”江東退開一步,“以前見到日本人的大官,你是怎麽做的,現在就原樣做一遍。”
江東邁着八字腿、甩着指揮刀,大喇喇的靠近崔浩。
“旅長……”崔浩還在沒有入戲。
“啪!”
江東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八嘎,沒看到嗎?我是大日本帝國的大佐,你個奴才該怎麽說話?”
江東的一巴掌似乎把崔浩打到了過去的時光,他顫抖着嘴皮,哆哆嗦嗦的道:
“太…太…太君!”
“嗯,就這樣!”江東又變回了獨立旅的旅長,“上車,咱們去小鬼子的肚子裏轉一圈。”
火車緩緩發動,在它的前面是兩輛裝甲車,。
第一輛裝甲車裏面坐着的是崔浩和幾個獵人中隊隊員裝扮的僞軍,在他們的後面是江東和謝成瑞,兩人一個大佐,一個少佐。
北上的路上一旦遇到日僞軍盤查,江東會讓崔浩下車去和日軍交涉。畢竟他是一個大佐,親自去有些掉身份。
隻有當崔浩沒辦法解決的時候他才會出馬,這樣看上去更加真實,不易引起日僞軍的懷疑。
“哐哐哐………”
火車的速度逐漸提升起來,車燈刺破黑暗,帶着萬餘鬼子肆無忌憚地北上。
任憑小鬼子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的獨立旅會搖身一變成爲帝國勇士,大搖大擺的在他們的地盤上活動。
因爲是大晚上的,沿途的一些小站都是僞軍在當值。雖然這趟火車出現的有些奇怪,但看到車上坐着兩個皇軍大官,他們便匆匆的放行了。
經過了幾站之後,最前邊的崔浩逐漸放松了心态,漸漸進入了僞軍的角色。
獨立旅的戰士們坐在火車上既緊張又興奮,盡管車廂裏憋着難受,也沒有任何人說抱怨的話。每次到站,弟兄們都會摒氣凝神,豎着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
黎明時分,獨立旅的列車駛進了滕縣火車站。
這是一個相對較大的火車站,日僞軍的防守兵力比之前的小站多很多。
又一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将要到來。
因爲有前邊小站的電話通知,滕縣火車站對這趟列車的到來并不意外。
遠遠的,崔浩就看到站台上發出的停止信号。
同時,他還看到在站台上站着20多人。有些是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其餘是一些日本士兵和僞軍。
他慢慢變得緊張,額頭和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别害怕,就當你是一個真正的僞軍,前面的小鬼子看上去隻是例行詢問,對咱們沒有起疑。”
見崔浩不停的擦汗,邊上一個獵人中隊弟兄出言提醒。
崔浩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不顫抖,他對着說話的人輕輕點頭,
“走吧,你和我一起下去。”
一跳下裝甲列車,崔浩整了整軍服便快步走上站台,在他後面跟着一個僞軍。
“太君問你,你們是從哪裏來的?要到哪裏去?爲什麽火車站之前沒有接到上級的通知?”
崔浩走近,一個翻譯模樣的人便趾高氣昂的詢問道。
崔浩點頭哈腰地聽着,他偷偷瞄了一眼在場的小鬼子,發現軍銜最高的隻是一個少尉,當下心中便有了不小的底氣。
他淡淡的看了翻譯一眼,然後轉頭對日軍少尉說道:
“這位太君,在我後面坐着的是矢野大佐,大佐閣下在河南立了大功,這一趟是專門去濟南接受封賞的。火車上拉有一個大隊的太君,他們的任務是把大佐閣下安全的護送到濟南。至于你們爲什麽沒有接到通知,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這些話都是江東教他說的,現在說出來,崔浩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聽完翻譯的話,日軍少尉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矢野大佐?”
“去濟南接受封賞?”
少尉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河南的皇軍部隊不是遭到重創了嗎?怎麽還有軍官會升職!”
“除非是大佐升少将,不然不應該去濟南的啊!”
他在心中把各種猜測想了一遍,看着面前這個頗有些傲氣的僞軍軍官,他覺得哪裏有點不對,但就是說不出來。
“啪!”少尉突然給了崔浩一巴掌,打得後者連連退了幾步。
崔浩後面的獵人中隊弟兄瞪大了眼睛,他差點就去拿背上的步槍了。
“你說謊?由大佐閣下的軍列通過,我們不可能不會接到通知!”
崔浩在心中暗暗叫苦,好在他當僞軍時就被日本人打過很多次了,此刻臉上也沒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
他回頭指了一下第二輛裝甲車,
“大佐太君就在上面,難道這位太君想讓大佐下來親自和您說話?”
車站的工作人員和僞軍們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雖然他們也是僞軍,但是看到皇軍打崔浩的時候,這些狗腿子心中莫名的爽了一下。
少尉決定要探查個究竟,這列火車實在是太奇怪了,棗莊南邊的公路都斷了,怎麽可能會有大佐北上?
好像是看穿了少尉的心思,崔浩捂着痛臉說道:
“你們讓遊擊部隊炸斷了棗莊南邊的鐵路,大佐閣下很是生氣。他之前還和我說,等他到濟南後,一定向司令長官告你們一狀。”
“納尼?”聽完翻譯的話後,少尉仍堅持要見大佐,“不是遊擊隊,幹的是皖北獨立旅,如果車上真有大佐的話,那你現在立刻去把他請下來!”
“嗨嗨嗨!”
崔浩忙不疊的答應,臨走之時還給了少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江東一直在留心觀察站台上的情況,看到崔浩捂着臉走過來,他便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太君,駐守此地的少尉一定要見您,您看……”
“嗯?”江東佯裝不悅,“一個小小的少尉也敢來打擾我睡覺!”
在站台上的少尉和其他日本士兵和僞軍看來,崔浩小心翼翼的樣子的确像是在和一個大官說話。
“難道我錯了?”少尉的心裏開始打鼓。
那邊,
江東已經氣呼呼的從裝甲車上跳下來了。
當他走過崔浩的面前時,他低聲說了一句:
“幹的不錯,我會替你打回來的。”
崔浩愣了一下急忙轉身跟上。
江東身着一身筆挺的大佐軍服,手上戴着白手套,腰間挎着長長的指揮刀,虎步龍行地走向站台,那氣勢和威壓簡直比将軍都要高。
看清楚江東的樣子後,少尉急忙迎了上來,
“大佐閣下!”他躬身緻意。
“八嘎呀路!”
江東吐出一句字正腔圓的日本話,等少尉站直了身子,他一巴掌就掄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的力道極重,哨位一下子栽倒到了地上。
“我在前線爲帝國的聖戰努力,好不容易有一個休息的機會,你爲何要來打擾?”
江東說的是地道的日本話,少尉心中不再懷疑。
“對不起,對不起,大佐閣下,我錯了!”
日軍等級極爲森嚴,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毫不過分。
少尉的腦瓜子嗡嗡的響着,嘴角都流血了,但是仍然在不停的鞠躬道歉。
連帶着少尉身後的日本士兵和僞軍,他們也躬着身,低垂着腦袋。
“嘶!”
站在江東身後的崔浩見此心中十分痛快,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但是扯動了臉上的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好了,我現在不治你侮辱上官的罪。立刻讓僞軍給我的士兵準備飲水,我趕着到濟南去見中将閣下,不能在此耽擱!”
矢野大佐目光嚴厲,語氣中充滿了不容違背的味道。
“嗨依!”
少尉急忙下身後一個僞軍使了個顔色,那個偉軍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桶桶清水被提到了列車前面。
獨立旅的戰士們此刻心中緊張極了,表現在臉上就是表情十分古怪。
送水的僞軍在心中好奇,怎麽這些皇軍都像是傻了一般,呆頭呆腦的。
但是僞軍們不敢聲張,不敢多言,他們的少尉爸爸都被打流血了,自知賤命一條,不敢惹怒皇軍,送完了水就匆匆離開。
江東背着手和少尉一起站在站台上,倒不是弟兄們真的沒水喝了,他此舉主要是想讓藤縣的日僞軍看清楚,告訴他們自己不怕查驗,沒有任何的秘密,借此打消日僞軍心頭的疑慮。
“少尉,聽說有一支中國部隊大鬧山東,現在情況如何了?”江東若無其事地問道。
“報告大佐閣下!”少尉忍着臉上的疼痛說道:
“到處鬧事的是一支叫皖北獨立旅的部隊,聽說被帝國軍隊圍困在了棗莊,不日就會覆滅。”
江東差點笑了出來,看來日軍的确沒掌握獨立旅具體的行蹤,
“喲西,山東已經是帝國的土地了,不能再讓支.那人猖狂,必須狠狠的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大日本帝國的軍威不容冒犯。”
“嗨依,大佐閣下說的極是。”
眼見各個車廂的廂門已經重新關上,江東笑着勉勵少尉:
“身處後方不懈怠,始終想着爲天皇陛下效忠,你是帝國的優秀軍人,我會在中将閣下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想必你的軍銜很快就會發生變動。”
少尉聽了江東的話心中大喜,覺得今天這一巴掌沒有白挨,急忙鞠躬道:
“感謝大佐閣下的理解,祝您一路順風!”
“嗯!”
江東點頭,然後跨着大步離開。
“嘟嘟嘟………”
火車鳴笛,緩緩啓動駛離滕縣。
站台上,少尉帶着幾十個士兵向火車站離開的方向敬禮。
一直到看不見火車的屁股,少尉轉頭對邊上的一名士兵吩咐道:
“你去給沿途各站打電話,讓他們小心護送大佐閣下的軍列。”
“還有,給濟南司令部也打一通電話。大佐閣下一直在火車上,本來将軍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了。我們打電話告知将軍,争取給将軍閣下留下一個好印象。”
少尉揪了揪自己的領章,幻想着升職的那一天。
江東如何知道他的那幾句勉勵讓少尉替他安排了那麽多,肯定會氣的吐血。
。
棗莊。
榮子恒和赤柴八重藏。的部隊風塵仆仆的開進棗莊城。
在兩支部隊剛剛會合的時候,榮子恒和赤柴八重藏狠狠的吵了一架。此後兩人便相互看不對眼,互不理睬。
榮子恒是帝國軍隊樹立起來的典型,帝國要借這個招牌多招攬一些中國軍隊投降,盡管赤柴八重藏對他恨得牙根癢癢,但也拿他無可奈何。
一進城,赤柴八重藏就讓士兵到處去抓人。
隻是棗莊城裏的人基本都跑空了,赤柴八重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兩個人。
一個60多歲的老頭和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
“你滴,快快第說來,獨立旅哪裏去了?”赤柴八重藏率先詢問那個老頭。
老頭的牙齒都掉光了,張開嘴隻能看到光秃秃的牙床。
“呵呵呵……有面,可以吃餅!”老頭流着口水看向一旁。
在那邊,一個鬼子士兵手裏正提着一袋面粉,是之前獨立旅發下來的。
“八嘎,快說,不然死啦死啦的!”
赤柴八重藏十分生氣,拿槍指着老頭。
“面……餅……”老頭隻會反複重複這兩個字。
一旁的榮子恒憋住笑,很顯然,這個老頭的精神不正常。
“**人統統都該死!”赤柴八重藏瞥了一眼榮子恒,然後對着老頭怒罵。
眼見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了,赤柴八重藏又是極爲生氣,他幹脆拔出指揮刀一刀砍下了老頭的腦袋。
“啊!!!”
一旁的少年被滾落的人頭吓得尖叫,他臉色發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榮子恒拿手指堵住鼻孔,一臉的嫌棄樣。
赤柴八重藏用大手直接把少年提了起來,舉到自己的面前,口噴唾沫星子問道:
“獨立旅,在哪裏,你滴說,不然,死!”
少年被吓得全身發抖,看着還在滴血的指揮刀,他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昨天晚上……走……走……走……走了,我……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少年的嘴唇一直在打顫。
“八嘎!”
赤柴八重藏把少年重重的摔在地上,後者疼得縮成了一團。想跑卻跑不掉,周圍全是明晃晃的刺刀。
榮子恒早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此時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赤柴八重藏氣得原地轉圈,又想拿地上的少年來撒氣。
榮子恒搶先一步把少年拎到自己面前,
“赤柴君,你殺了他也沒用,獨立旅該跑還是跑了。:”
“八嘎,你敢攔我!”
“一個小孩而已,放過他吧!”畢竟殺的是中國人,又是當着自己的面,榮子恒還是有些看不過去。
赤柴八重藏瞪着眼睛盯着榮子恒看了幾秒,然後用老頭的屍體插去指揮刀上的血迹,看樣子是不打算再糾纏了。
榮子恒松了一口氣,把少年拉到自己面前。
此刻順手救他一命,将換了他一輩子的忠心耿耿,榮子恒覺得這個買賣不虧。
他對少年笑了笑。
突然,
“砰!”
已經走出兩步的赤柴八重藏突然開槍,少年的後腦頓時被打出一個大血洞。
“你!”榮子恒氣的臉色通紅。
赤柴八重藏吹了吹槍口的硝煙,“現在他是你的了。”
然後便帶着一衆小鬼子揚長而去。
少年的臉上還挂着感謝,榮子恒晦氣地擦了擦手。
因爲找不到獨立旅的行蹤,赤柴聯隊和榮子恒所部都在棗莊停留。
赤柴八重藏手下的士兵多日奔波,看上去都瘦了一圈,所有人軟綿綿的,部隊的氛圍死氣沉沉。
見此情況赤柴八重藏也很無奈,隻得将棗莊的情況上報濟南司令部,讓隊伍休整一段時間。
。
濟南,日軍第十二軍司令部。
“八嘎呀路!”
看着赤柴聯隊發來的電報,飯田貞固的怒火終于爆發了出來。
“江東!江東………”
他不停的咆哮着,把桌上的筆墨紙硯全掃到地上,他引以爲傲的書法也被撕成了碎片。
“呼呼呼……”
老鬼子的年紀不小了,這一下子差點怒火攻心,直接帶走。
指揮部裏人人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行動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來中将閣下的怒火。
許久後,中将閣下的臉色終于恢複正常。
小林淺三郎小心翼翼的靠近,中将對他說道:
“讓地方部隊都嚴加防範,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立刻上報上來。還有,你去催一催特高課那幫廢物,什麽狗屁的鼹鼠計劃,怎麽什麽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嗨依!”
小林淺三郎急忙應了。
這一天裏,司令部裏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參謀、情報人員……不停的向周圍打探情況,做着各種各樣的分析。
下午5點左右,就在這忙碌的一天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個少佐參謀突然想起了一件可疑的事情。
一個電話,一個淩晨時從藤縣打來的電話。
“大佐?”
“沒有什麽矢野大佐啊!”
他看了司令部最近幾天的工作日程,又詢問了一些人。
最後他确定,
沒有大佐要來濟南!
第十二軍也沒有一個叫矢野的大佐。
他當即将這個情況向飯田貞固彙報。
。
千萬不要以爲你的敵人是傻子,
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你才是那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