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軍的醫院離開後,江東迎面撞上了平岡三郎。
這個小鬼子正在指導兩個助手拍攝,燃燒的卡車以及滿地的小鬼子屍體全都入鏡。
江東見狀既驚又喜,因爲他在戰前并沒有給平岡三郎拍攝任務,現在後者的行動完全出自于他的自覺。
“這小鬼子覺悟蠻高的嘛!”江東低聲對小豆子感歎。
“嘿嘿,他這麽做可能是在讨旅長的歡心呢。”小豆子猜測着說道。
“嗯。”江東不置可否。
平岡三郎看到了走近的江東,急忙跑過來躬身行禮,
“将軍,我們正在進行戰場攝影,請問您有什麽指示?”
江東笑了,平剛三郎乖順的樣子讓人感覺很舒服,“你做得很好,我沒什麽要交代的,繼續努力!”
“是!”
平岡三郎在皖北獨立旅呆的時間長了,漢語也逐漸變得流利起來。
“你的心意我明白,隻要你認真爲我做事,戰争結束後你就有機會回日本去。”
江東開始給這個小鬼子畫大餅。
“謝謝,謝謝,我會努力的!”
平剛三郎不停地鞠躬,臉上因激動而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江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帶人離開了。
平岡三郎一直朝江東離開的方向鞠躬,直到江東離開很遠後他才挺起身體。
。
謝成瑞和馮金章帶着三營的弟兄正在執行江東給他們的特殊任務。
隻要看到小鬼子完好的卡車和帳篷他們就會急急忙忙地撲上去,找尋無果之後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标。
雖然江東告訴過他們不需要理會戰場上的槍支彈藥,但是三營的弟兄們還是忍不住,好些弟兄的肩上都背着兩把以上的步槍,還有20多個人人手一挺歪把子。
濑谷支隊的富裕讓弟兄們啧啧感歎,要不是還要執行特殊任務,他們肯定舍不下滿地的槍炮。
終于,謝成瑞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在離濑谷啓老鬼子指揮部不遠的地方,三輛卡車整齊地停在公路旁,在卡車邊上還蹲着一個人。
那人沒穿軍裝,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軍爺,饒命啊!”謝成瑞剛帶人靠近,卡車邊上的人便趴在地上求饒。
“你他娘的是個中國人?”
馮金章的槍口指在那人背上,地上的人被吓得瑟瑟發抖。
“軍爺,饒命啊,小人也是被皇軍抓來的,啊呸,是小鬼子,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謝成瑞沒理會地上的人,他幹脆利落地翻上卡車,随手掀開了車蓬,眼睛頓時就亮了。
“哈哈,真被旅長說中了。”
他大笑着又爬上另外兩輛卡車,無一例外,全都滿滿當當地裝着他們想要的東西。
馮金章踢了地上的人一腳,也迫不及待地爬到卡車上面去看。
第一輛卡車上面裝着的是小鬼子搜刮來的大洋和金銀,裏面有很多金項鏈、金條、金牙齒之類的,好多東西上還帶着鮮血。
另外兩輛卡車上裝的東西全是馮金章看不懂的字畫和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甚至還有幾張大桌子。
“參謀長,這是……”
謝成瑞看着馮金章一臉懵圈的樣子心中覺得有點好笑,還好自己主動請纓跟着過來,不然可就壞大事了。
“小鬼子都比你識貨,這兩輛車上裝的是古玩,可比那一車的金銀珠寶更有價值。”
馮金章瞪着眼珠子,“那些瓶瓶罐罐比黃金都值錢?”
謝成瑞搖着頭說道:“那些都是古董,要是放在和平年代,從裏邊随便拿出幾樣可都是無價之寶。”
“乖乖!”
馮金章和弟兄們都覺得長見識了。
“這位長官真是見多識廣,這些古董都是小鬼子從大戶家中搜出來的,的确如長官所言皆是無價之寶。”地上的人不合時宜地拍了一句馬屁。
“哎喲!”
他話音剛落,馮金章便又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腳。
“你既然是中國人,爲什麽會在小鬼子的隊伍裏?”
謝成瑞讓地上的人爬起來回話。
“小的叫胡寶财,山東人士,家裏祖輩皆是做古玩生意的。”胡寶财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小鬼子占了濟南之後,家裏的店鋪被他們征用了。這些該死的小鬼子,他們見我是一個懂行的人,就把我強行抓到了軍營裏。每次出去打仗都讓我跟着,謝天謝地,他們終于遭到了報應,小的謝謝各位軍爺的救命之恩!”
胡寶财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謝成瑞不想管,看着馮金章和手下弟兄們呆頭呆腦的樣子,一個計劃出現在了謝成瑞的腦子裏。
“你爲小鬼子做過事情,我不管你是被逼的還是自願的,現在你也是我們的俘虜了,老老實實跟我的弟兄走,要是敢逃跑,先問問弟兄們手裏的槍答不答應。”
胡寶财愣了一秒鍾,然後便開始哭天嗆地起來,
“軍爺啊,小的也是苦命人呐,家裏還有80歲的老母等着小的回去奉養,小的不能跟你們走啊,求軍爺大恩大德放小的離開吧。”
馮金章最看不得哭鼻子抹眼淚的男人,當下覺得很是厭煩,冷冷說道:
“你再多嚎一嗓子,老子就把你當漢奸給斃了。”
看着馮金章手裏冰冷的槍口,胡寶财滿肚子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場的人隻有謝成瑞會開車,他隻能辛苦的跑了三趟,把卡車開到了獨立旅的臨時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