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穿着白色的孝服,戴着白色的孝帶,然後每個人的手裏都舉着一根白色的哭喪棒,他們似乎是一支送葬的隊伍,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卻不出聲,沒有任何聲音,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我和顧偉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從我們身邊經過,那些人仿佛根本沒看到我們一樣,一句話沒說,如果不是他們中間有人喘氣,我真懷疑這是一群從地獄爬出來的屍體。
我和顧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臉疑惑。
那群人很快從我們身邊走過,向前面走去。
如果不是隐約還能看到那群送葬人的後面的人,我真懷疑剛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真的。
“這些人幹什麽的啊!怎麽這麽奇怪?”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夜葬,西南一些偏遠地方的風俗。好像是他們的葬禮隻能在晚上進行,并且送葬的人都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否則會驚動死者的亡魂。我之前聽老一輩的人說起過這種風俗,沒想到真的有,并且在這裏看到了。”顧偉說道。
“剛才那個老人不會說的就是這些人吧?”我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老人的話。
“不知道,你和毛毛再打個電話,看看她到底在哪裏?”顧偉說道。
我給毛毛撥了個電話,但是她也沒接,于是隻好給她發了條微信。
“剛才毛毛說她在46号,可是這裏根本沒46号啊。”我看着眼前的情景,這裏再往前就是一片平地,沒有樓房了。
“會不會是這個毛毛在耍你啊?”顧偉問了一句。
“不,不應該吧。”顧偉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之前我可沒少被毛毛耍過,這次會不會又是她的惡作劇呢?可是,我感覺不太像,好像毛毛确實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那我們往前再看看,要是都沒有,就回去吧。”顧偉說着,往前面走去。
我們往前走去,很快看到了46号的牌子,不過那是一個已經被拆掉的房子,門窗都破落不堪。我和顧偉走了進去,拿起手機手電筒照了進去,隻見裏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風從窗戶和門框吹進來,發出詭異的叫聲。
我拿起手機給毛毛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根本沒人啊!”顧偉環視了房子裏面一圈,然後說道。
“可是她說就是在46号,莫非這46号不是這裏?”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顧偉沒有說話,拿着手機在房間了再次看了起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地方不太一樣,我跟着走了過去,那是房子的左邊角落,似乎地面有些不平整,顧偉用力拉了拉,發現下面有什麽東西頂着,于是讓我拿手機照着,他兩隻手用力往上一拉,隻見面前出現了一個寬大的入口。
“下去看看。”顧偉回頭對我說了一下。
我跟在顧偉後面,我們兩人用手機手電筒照明,入口下面是一個樓梯,不長,隻有四節,但是每節樓梯比較寬長,我們走到下面發現前面有一道門。
門沒鎖,顧偉推了推門,然後開了一條縫隙,我們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地下室,一看就是有人私自建造的,地下室空蕩蕩的,但是四面牆壁有五六個入口門,我們進來的隻是其中一個。
“這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這麽多門門道道?”我看着眼前這幾個出入口,頓時呆住了。
“看來毛毛真的是在這裏,不過具體在哪個入口裏面,就不好說了。這樣,我們分開進去裏面看看,如果沒有發現,再回來這裏。在牆壁上做個+記号。”顧偉想了想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
“一共六個,我們進來的這個沒什麽,我進第二個,你進第三個。”顧偉指了指前面的入口,“記得,小心點,如果遇到危險了,或者突發情況,先不要着急,退出來我們一起商量。”顧偉對我說道。
“我明白。”我知道顧偉的意思。
“這個給你,防身吧。”顧偉說着從腰裏拔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我。
“這個?”我愣住了。
“好了,萬事小心,走了。”顧偉說着走進了第二個入口,我則走進了第三個入口。
第三個入口和我們下來的入口差不多,也是四個階梯,不過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藥味,又像是什麽東西腐爛的味道,讓人有點喘不過氣。走到階梯上面,我摸索了一下,抓住了一個開關,然後一拉,眼前擋着的門一下子開了,我的眼前一黑,直接栽了出去。
眼前是一群紙人紙馬,并且還有幾口血紅色的棺材。
看着這個地方,我覺得有點熟悉,這裏不就是剛才我和顧偉進來時那個老人的房子裏面嗎?隻不過此刻房間裏面靜悄悄的,隻有一盞發黃的白熾燈亮着,照着房間裏的紙人的蛋殼臉晃來晃去。
這老頭的房子竟然也和46号的地下室連着,這裏到底有什麽秘密呢?我本想着出去看看,結果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來了。于是,我四下看了看,慌亂中,直接躲進了旁邊的紙人紙馬後面,然後目光落在了前面的門口。
隻見那個老人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拿着一個剛剛做好的紙人,放到旁邊後,走到了其中一口棺材面前,然後将棺材蓋子推開,跟着他将手裏的做好的那個紙人放了進去。緊接着,老人在棺材裏不知道做了什麽,裏面很快卻傳來了一個凄厲的尖叫聲,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差不多。
“兩人上路三人行,閻王見了也發愁。不要叫,很快就好了。”那個老人一邊說着,一邊在棺材裏按着什麽,很快,他慢慢停了下來,然後将棺材蓋子合住,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笑。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等到老人出去後,我慢慢走了出去,來到了那口棺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