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李默去了他房間,老實說,李默的房間我不太習慣,因爲他平常做一些醫學研究,所以感覺跟在手術室一樣,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福爾嗎啉味道。再加上李默隻有一張床,我和他勉強能擠到一起。
“陸安,你覺得陳曉蝶的話可信嗎?”李默跟我一樣,身邊多了一個人,一時半會根本睡不着。
“什麽話?她說白文康鬼魂的事情?”我問道。
“嗯,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上次李嬌出事的時候,她就說過。”李默說道。
“這不可能啊,白文康都死了,哪來的鬼魂。我覺得陳曉蝶的精神壓力太大,她不是一直覺得白文康的記憶影響了她的正常生活嗎?可能是這些東西給她造就的壓力吧?”我分析道。
“其實我懷疑可能陸敏是被陳曉蝶殺的。”李默停頓了一下說道。
“怎麽這麽說?”李默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打電話,我覺得可能和何通合作的那個女人就是陳曉蝶。最開始我懷疑是李嬌,後來發現李嬌心高氣傲,根本不屑和其他人合作的。但是陳曉蝶不一樣,你别看她隻是擁有了白文康的情感記憶,她之前和白文康關系不錯,白文康跟她說過很多東西的。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性,現在陳曉蝶之所以一直想撇開白文康的記憶是因爲她覺得無法控制白文康的記憶,然後甚至覺得白文康的鬼魂存在她身體裏面,然後就像人格分裂一樣,她說的那個白文康的鬼魂其實就是她自己。”李默幹脆坐了起來,将他的懷疑詳細說了一下。
“這不至于吧?”李默的話雖然有點離奇,但是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李嬌和陸敏的死都有很多疑問。并且陳曉蝶那樣的情況,隻有她說看到了白文康的鬼魂,會不會可能就是她的幻覺,其實就是她腦子裏白文康的記憶驅使她做了那些事情,然後讓她以爲是見到了白文康的鬼魂殺人呢?
“我有個辦法可以測試下,不過需要你幫忙。”李默看着我。
“什麽辦法?”我不知道李默想說什麽。
“現在陳曉蝶不是住在你房間嗎?你和白文康長得又很像,你可以過去測試下,看看陳曉蝶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李默低聲說道。
“這怎麽看?你讓我扮做白文康的鬼魂嗎?就算陳曉蝶看到,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麽啊!”我說道。
“你錯了,如果陳曉蝶看到的白文康真的是她自己幻覺出來的,當你出現的時候,她的反應肯定不一樣,并且如果陳曉蝶是說謊的話,你完全可以問出來。并且我讓你這麽做,也是爲了看看陳曉蝶到底是不是那個和何通聯系的人。”李默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萬一出事了怎麽辦?”我有點忐忑。
“沒事的,再說李嬌也好,陸敏也好,你也認識,你不會就這麽看着她們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吧?還有,陳曉蝶如果是冤枉的,我們也可以跟警察提供更多的線索啊!畢竟,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因爲你和白文康确實長得比較像,要不然我也不會想利用你啊!”李默說道。
李默的話讓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的确,因爲我和白文康長得比較像,好像很多事情都和我漸漸有了關系。李嬌和陸敏雖然沒有像陳曉蝶跟我關系貼近,但是也算認識,現在她們死得不明不白,确實我也挺遺憾的。
我換上了李默提供給我的白大褂,然後頭發稍微整理了下,按照李默的說法,如果我再戴一副金邊眼鏡,簡直跟上學時候的白文康一模一樣。
我來到了二樓,然後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房間裏面。
房間裏開着燈,陳曉蝶睡着了,她衣服都沒脫,躺在床邊一角,蜷縮着身體,跟一隻小貓一樣。
這是多麽的沒有安全感,不過她可能真的困了,睡得很熟,眼睫毛特别長,上面還沾着沒有落下的淚珠。
看到陳曉蝶的樣子,我都有點于心不忍,想着是不是離開,不要再吓她了。就在我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陳曉蝶忽然發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然後身體翻了一下,睜開了眼,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我。
陳曉蝶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神驚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站在那裏看着她。
“你是來殺我的嗎?”陳曉蝶顫抖着問道。
我沒有說話,我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來陳曉蝶是真的把我當成了白文康的鬼魂。
“這麽快就輪到我了?”陳曉蝶問道。
“你說呢?”我低聲說道。
“阿康,我們對不起你,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背叛你。”陳曉蝶連連說道。
“你都做了什麽?”我趁機問道。
“我們不該背着你想要把你的記憶拿出去,那是你費力九牛二虎力氣才給了我們。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對不起,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陳曉蝶守着跪到了床上,哭了起來。
“你看到我殺陸敏了嗎?”我問道。
“我不敢看,不敢看,你不讓我看的,你說讓我聽話的。”陳曉蝶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你有沒有拿着我的記憶去給别人做事?”我又問道。
“沒有,我一直記得你的話,我沒有。”陳曉蝶說道。
聽到這裏,我沒有再問下去。從陳曉蝶反應看,她應該不是那個找何通的人,并且對于她看到的白文康鬼魂殺人的情況應該不是真的,可能真的是她的幻覺。
這時候,陳曉蝶忽然從床上下來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然後磨蹭着她的臉說道,“阿康,你别再折磨我了,幹脆,幹脆我跟你一起去了吧?”
“你在說什麽?”我想要掙脫掉她的手,但是陳曉蝶卻死死地抓着我的手,然後塞進了她的脖子上,用盡全力壓着自己的脖子。
“你幹什麽?”我用力想要推開她的手,但是陳曉蝶卻瘋了一樣,根本拔不開,我的手被她緊緊壓着脖子,她甚至發出了痛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