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蝶的手機上了密碼,我知道肯定是打不開的。我之所以拿起她的手機看,是因爲剛才李默說他用毛毛的聯系方式給那個人聯系了,他懷疑那個人是陳曉蝶,所以我隻是想看看陳曉蝶的手機上有沒有毛毛打來的未接電話。
當然,這是一個很傻的行爲,因爲就算那個人真的是陳曉蝶,她應該也不會傻到用自己的本尊号和何通他們聯系。
“你在幹什麽?”我的動作被孟佳佳看到了,她瞪了我一眼。
“沒,沒什麽,回頭我跟你們解釋。”這下搞得我太尴尬了,一直以來,我在孟佳佳這邊的形象還是很不錯的,現在這個行爲,她自然有點意外。
“這女孩性格有點怪。”孟佳佳轉移了一個話題。
“是的,非常怪,醫學院畢業後去了殡儀館工作,并且做過很多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情。估計這次是因爲心裏承受不住了,所以才來這裏了。”我點點頭。
“這女孩剛才跟我說你們關系不一般,你之前不是一直喜歡那個叫若蘭的女孩?怎麽現在這麽快就換了?”孟佳佳看着我問道。
“沒有,别聽她胡說八道,我沒有的。事情不是那樣的。”我一聽,頓時連連擺手。
“你們這些男人,嘴裏沒一句實話。我剛才跟她做簡單的記錄的時候問了問題的,她對你還是比較信任的,要不然怎麽可能跟着你來這裏?”孟佳佳說道。
“我,我長得和她之前的男朋友比較像,并且我的腦子裏有一些她和她男朋友的記憶,所以她有時候會誤會,對了那個她之前的男朋友已經死了。”我解釋了一下具體情況。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真搞不懂你們的事情。”孟佳佳不再理我,轉身向前走去。
半個多小時後,沈曜出來了。他看起來很累,我站起來問了一下情況。
“陳曉蝶睡着了,她的睡眠很差,難得能在裏面睡一會兒,别打擾她了。”沈曜說道。
“那好,我們在外面說也行。”我點了點頭。
沈曜喝了點水,然後沉思了一下,跟我說了說陳曉蝶的情況。
陳曉蝶的心理問題很嚴重,如果說把一個人的思維記憶情感比作三個格子,放在腦子裏的話,每當我們的大腦需要用到其中一項的時候,這些格子就會自動取出所對應的内容來完成和大腦的配合。
現在陳曉蝶的三個格子已經混亂不堪,在她真實的世界内心,已經分不清楚什麽是真實的記憶,她的記憶思維出現了很大的問題,甚至一些不屬于她的東西也在她的記憶裏,這讓她每天非常痛苦,甚至無法正常和人進行交往。所以她才會選擇夜裏工作的殡儀館,第一那裏環境安靜,第二,不需要跟太多的人打交道。
“我對她進行沉浸式詢問的時候,發現她的很多東西都不是自己熟悉的,甚至一些基本問題都說不出來。結合之前你跟我說的李默和李嬌他們一直在做記憶移植的事情,我懷疑可能陳曉蝶也被他們進行過記憶移植。”沈曜往我面前湊了湊,低聲說道。
“你是說?”沈曜的這個猜測讓我非常意外。
“所以我考慮要不要對她做一次深度的催眠,當然這個需要陳曉蝶她本人同意,因爲這樣的話,可能她很多秘密會被我們知道。”沈曜說道。
“深度催眠,這是做什麽的?”我不太明白。
“你還記得李茉莉吧?她之所以去國外,就是去進行深度催眠這塊的學術。深度催眠,簡單地說就像是清除記憶垃圾一樣。我們的大腦容量有限,如果正常運轉下,會自動清除一些沒用的記憶,不重要的記憶,但是如果心理有了問題,就會堆積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這些記憶會長時間影響人的思維和正常身體,會導緻人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深度催眠可以進入記憶最深處,将一些影響電腦和身體的垃圾記憶直接清除掉。用白話說,就相當于清理垃圾記憶的作用。”沈曜仔細解釋了一下。
“我明白了,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現在科技都這麽發達了嗎?如果可以,順便幫我也清理下我腦子裏多餘的記憶啊!”我說道。
“我之前和李茉莉聊過,你的那些記憶并不是垃圾記憶,雖然有些記憶可能不是你的,但是你的大腦卻良好地接受了它,所以已經融爲一體。你像陳曉蝶的記憶,很明顯,在她潛意識裏就能感覺到她對那些記憶的抗拒。”沈曜說道。
這時候,陳曉蝶從裏面走了出來。雖然她隻休息了十幾分鍾,但是看得出來,她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不一樣。
“我聽到你們說的情況了,那個深度催眠真的可以做嗎?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下。”陳曉蝶說道。
“可以,我和我的朋友聯系下,應該沒問題的。”沈曜點點頭。
“那我得走了,下午殡儀館還有事情。”陳曉蝶說着走到旁邊,拿起了她的手機,“多少錢,我掃給你們。”
“這個?”沈曜看了看我。
“要不等做深度催眠的時候一起結算吧?”我說道。
“也好。”沈曜同意了。
“那我送她先回去了。”我說完,快步跟着陳曉蝶走了出去。
坐在出租車上,陳曉蝶的表情有點呆滞,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沒過多久,陳曉蝶的眼淚竟然落了下來。
“怎麽哭了?”我想幫她擦擦淚,身上也沒紙巾什麽的。
“姑娘,别難過了,誰家能不死人呢?啥事都得往前看。”前面的出租車司機以爲我們去殡儀館看親人,安慰着說道。
“别胡說,沒人死。”我說道。
“陸安。”陳曉蝶忽然伸手拉住了我。
我看了看她。
“其實你不是第一個。”陳曉蝶說道。
“什麽第一個?”我聽得有點迷糊。
“我才是第一個,我是第一個。我真傻。”陳曉蝶說着眼淚越來越多,幹脆低聲哭了起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我被陳曉蝶搞得一頭霧水。
“兄弟,你這不行啊,你安慰下人家啊,怎麽跟個木頭一樣?老哥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抱着人哄哄人家啊!”前面的司機又說話了。
“你好好開車行不?你都啥都不知道,胡說什麽?”我瞪了那個司機一眼。
這時候,陳曉蝶忽然靠在了我懷裏,抱住了我。
我頓時愣住了,有點不知所措。
“看吧,老哥沒說錯,過來人。”司機嘿嘿一笑說道。
“你趕緊開車吧,怎麽回事?”我真受不了這個司機叽叽歪歪了。
“到了。”司機說着停下了車,轉過頭看着我們笑嘻嘻地說道,“我可以下去抽根煙,給你們幾分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