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個鐵床從外面被人推了進來,後面跟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我一驚,觸電般推開了眼前的陳曉蝶。
進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毛毛,還有一個男人,他戴着口罩推着一個鐵床,兩隻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們。
“還好我關了直播,要不然你們兩個被播出去了,估計都火了。”毛毛看着我和陳曉蝶别有他意地說道。
“那敢情好,我們殡儀館也火了。”陳曉蝶冷笑一聲說道。
“毛毛,别誤會,我們,我們什麽都沒有做的。”我解釋了下。
“好了,你們就算做什麽,我們也管不着,哈哈。不過我和周子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啊?”毛毛笑了笑說道。
“要的,我也要回去的。”我連連說道。
陳曉蝶也沒理我,戴上口罩,直接走了出去。
“變态。”毛毛看着我,輕聲說了一下,做出了一個噘嘴的嘴唇。
我有點尴尬地摸了摸腦袋。
那個男人就是周子傑,住在孤樓306号房間。對于我,周子傑沒什麽話,他看起來和毛毛關系更加緊密一些。我和毛毛坐上了周子傑的車,我上去後才發現周子傑的車其實就是殡儀館的靈車,尤其是毛毛坐在副駕駛,我坐在後面,這後面平常都是用來拉屍體的,我頓時感覺有點後背發涼,整個人都有點不自在。
“小哥哥,你以後少來這裏找那個變态。”好在前面的毛毛忽然說話了。
“啊,變态?她怎麽了?”雖然陳曉蝶的确有點不正常,但是毛毛這麽稱呼她,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周子傑,你來說吧。”毛毛看了看開車的周子傑。
“那我給你們講講,不過你們可别說出去。”周子傑點了點頭,說了起來。
在殡儀館工作的女人,心理上多少有點問題。不過陳曉蝶确實問題很大,也不止一兩個人說她。
大家私底下都會議論一些事情,很多都是關于陳曉蝶的。
有人說值夜班看到她隻穿着一件防水布在停屍間裏走來走去,手裏還拿着一把匕首,那樣子簡直跟一個分屍殺人狂一樣。
還有,就是殡儀館以前的老員工老楊和陳曉蝶是事情。
老楊是陳曉蝶來到殡儀館的師父,老楊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好色,聽說還有人看他猥亵死人。不過這些風言風語的,大家也都是說說,并沒有什麽實質性證據。
陳曉蝶分派過來工作後,老楊很高興,經常帶着她一起上夜班。這裏面的道道,所有人都知道啊,就連領導都知道。沒辦法,我們在這裏工作,平常很少有朋友,老楊更是慘,老婆死了很多年,有時候他去外面找小姐都被人嫌棄,所以一下子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徒弟,當然是當成寶貝了。
後來有一天,老楊忽然失蹤了。
最開始大家以爲老楊有事,結果等了幾天也沒等着。領導派人去了老楊家裏,結果發現老楊不在。大家這才覺得奇怪,于是報了警。
這失蹤案不好搞,再加上殡儀館的工作都是晚上,白天很多人都在家休息。一來二去,這老楊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沒了。
一直到有天殡儀館對存屍的鐵庫進行修整,結果工人在最後一個比較疏忽的存屍格裏發現了一個破壞嚴重的屍體,屍體的手指,腳趾,眼睛,牙齒,反正能被證明身份的都被毀了。
好在屍體上有一塊胎記證實了那具屍體竟然是老楊。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也驚動了警察。大家都懷疑是陳曉蝶幹的,但是沒有證據。這個案子就像在海裏尋找一條魚,沒有人證沒有物證,沒有監控錄像,最後隻好不了了之。
聽到周子傑講的這個事情,我頓時心裏發毛,渾身顫抖。這,這老楊的遭遇和醫學院的陳忠不是如出一轍嗎?
陳主任被殺死了,所有的指紋,頭發,牙齒都被銷毀,最後扔進了屍池裏。即使找到,也無法辨别身份。現在老楊的情況和陳忠一樣,指紋被毀,頭發眼睛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毀了,好在老楊身上有個證據,即使這樣,警察也根本無法查起。
想起陳曉蝶的樣子,我真的太震驚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孤樓。已經是後半夜,整個世界一片安靜,我們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然後各自道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間。
最近這些事情讓我陷入了巨大的慌亂中,尤其是在今天知道了陳曉蝶他們做的這些事情後,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決定明天和沈矅一起去找杜甯,如果陳曉蝶她們真的殺人了,那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不過,這些情況都是我從側面了解的,即使我有了白文康的記憶,但是這些也不能作爲法律的證據。具體的肯定還要杜甯派人調查清楚,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想起陳曉蝶的樣子,如果她真的被抓了,我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躺到床上,我輾轉反側,我擔心自己睡着又夢到關于白文康的記憶。就這樣反複反複,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這一覺睡得很沉,也沒做什麽夢,是被手機電話驚醒的。
打電話的是沈矅,他有點擔心地問我怎麽了?
“昨晚睡得太晚,正好有事讓你陪我。”我說道。
“那好,我等會兒去接你。”沈矅說完,挂掉了電話。
我收拾了一下,從房間出來,結果正好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李默。
“你去找過李嬌了嗎?”李默問道。
“找了,确實有點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真不好意思,我覺得那天帶你去我們的同學聚會好像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李默說道。
“沒有,有些事誰也說不準啊。”我笑了笑。
“我上班,你是出去嗎?要一起嗎?”李默問道。
“有個朋友接我,我到門口。”說着,我和李默一起往外面走去。
“我那些同學沒有打擾你吧?”李默邊走邊問。
“也沒有吧,隻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我告訴李默現在我和沈矅馬上要去公安局舉報陳曉蝶他們殺人的事情,李默會不會不高興?
“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我,畢竟我那些同學我最了解。好了,我先走了。”李默說着擺了擺手,向前走去。
這時候,沈矅的車子開了過來,他搖下車窗,對我說道,“上車,杜甯在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