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級的四支隊伍抽簽。
上一次是從後往前抽,所以這次輪到從前往後抽,張小卒排在最後。
四個号牌,兩個一号号牌,兩個二号号牌。
前三支隊伍各抽一張号牌,輪到張小卒時箱子裏隻剩下最後一張号牌,讓他的入微心境沒有了用武之地。
不過運氣卻是不錯,剩下的是一張二号号牌,與百戰騎兵再次避開。
……
城南郊外有一處亂葬崗。
沈家父子二人就着月光,在亂葬崗裏挖出許多森白枯骨,用白布包裹起來。
張小卒正呆在小世界裏,他二人萬萬不敢進裏面找張小卒,因爲萬一惹怒了小世界的主人,就隻能呆在裏面任人擺布,所以隻能等張小卒從小世界裏出來再說。
九月十一日。
在張小卒的指揮下,蘇正一十八人戰勝對手,成功晉級決賽。
百戰騎兵亦不出意外地晉級。
兩支最強隊伍碰撞于決賽,把鐵騎對抗賽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聚賢賭坊的掌櫃,這段時間看着蘇正一十八人一路晉級,心髒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派人去買回來九柱高香,準備沐浴更衣,好好拜一拜各路神仙,保佑他和聚賢賭坊平安無事。
狄夏雲坐在看台上,望着蘇正大展神威,一雙眸子裏充滿了色彩。
以前她怕别人知道她是蘇正的未婚妻,可現在她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蘇正的未婚妻。
九月十二日。
無緣決賽的兩支隊伍在教場上決出了三四名。
……
深夜。
青蓮道人住的房間裏依然亮着燈。
桌邊油燈下,張小卒雙手端着青蓮道人剛剛畫完的一張咒符,皺起眉頭思索着。
青蓮道人站起身,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長舒一口氣道:“終于講完了。”
見張小卒沉浸在苦思當中,她不由笑道:“這張符是我結合佛道兩門的咒法參悟出來的,本以爲能發揮出驚天動地的大威力,結果卻根本運轉不起來,我苦思冥想一年多時間也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裏,就留給你當個趣玩吧。”
張小卒壓下心頭的思緒,把咒符收進須彌芥子,看向青蓮道人禁不住欽佩道:“師姐精通佛道雙法,還能将二者融合爲一,參悟出自己的符咒,當真厲害。”
青蓮道人擺手道:“在小師弟面前這些都是雕蟲小技,不足爲道。”
“師姐捧殺我也。”張小卒搖頭苦笑。
青蓮道人邁步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窗外的涼風吹進屋裏,在她臉上添了一抹惆怅。
沉默片刻後,她忽然出聲辭别道:“小師弟,明日我就要離開了。”
她已經把她的所學、所思、所悟盡數傳授給了張小卒,既是一盡當師姐的職責,亦是表達對張小卒的感謝。
除了沒能和師父道一聲别外,她再無牽挂了。
“啊?”張小卒聞言甚是詫異,沒想到青蓮道人會走得這麽匆忙,忍不住驚訝問道:“師姐有什麽着急的事情嗎?”
青蓮道人望着窗外搖了搖頭。
張小卒察覺到了青蓮道人的情緒變化,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十幾天的相處,他一直感覺青蓮道人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可是他直接或間接地問了好幾遍,青蓮道人隻是搖頭說沒事。
此刻聽見青蓮道人說要走,又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張小卒有點放心不下。
“明天是鐵騎對抗賽的決賽,師姐可以看完比賽再走嗎?”張小卒語氣希冀地問道。
青蓮道人轉過頭來笑着點點頭,答應道:“好,待我看完小師弟掌控全局大殺四方,奪得鐵騎對抗賽的第一名後,再走不遲。”
“一定不讓師姐失望。”張小卒開心笑道。
他是想已這種方式留住青蓮道人,等明日比賽結束後與她去一個清靜的地方好好聊一聊,看看她有什麽愁苦心事,自己是否能幫得上。
“時間已經很晚了,你快些回屋休息吧,可别影響了明天的比賽。”青蓮道人說道。
“嗯,師姐也早些歇息。”
翌日。
張小卒早早起床,見到青蓮道人從房間裏出來後方才安心。
萬衆矚目的鐵騎對抗賽的決賽即将開始,帝都城裏一大早就萬人空巷,熱鬧非凡。
小世界裏,看台上也早早地坐滿了觀衆。
除了青蓮道人,都是帝都城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和他們的親眷。
咚!
咚!
咚……!
早晨八時,戰鼓雷鳴,蘇正一十八人和百戰騎兵在萬衆歡呼聲中緩緩入場。
冰冷的戰甲,剛毅的面龐,銳利的眼神,奪人的氣勢,如此十八個人,早已征服了大部分觀衆的心。
若今天他們能戰勝百戰騎兵,奪得本屆鐵騎對抗賽的魁首,他們的名号将響徹帝都城上空。
雙方在教場中央見禮完畢,然後調轉馬頭朝教場兩頭走去。
教場東西長六百步,南北寬四百步,非常寬闊。
咚!
一聲炸雷般的鼓令穿透雲霄。
比賽開始。
“殺!”
張小卒令旗揮動,蘇正一十八人怒喝沖鋒。
百戰騎兵的教習童天戴也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雙方似提前約定好的一般,竟同時擺出了尖刀陣,似乎都想一鼓作氣把對手撕碎,拿下。
但百戰騎兵的尖刀是由三個人組成,遠比蘇正一個人組成的尖刀鋒利。
這是人數上的優勢。
他們并沒有因爲比蘇正一十八人多兩個人而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樂于借助這一優勢。
因爲當沖鋒開始的那一刻,教場即爲戰場,戰場上沒人會因爲兵力多而羞愧,誰都想以多欺少。
轟!
轉瞬之間,雙方就已雷霆之勢碰撞在一起。
蘇正在最後時刻避開了。
自斷刀劍,劍刀陣變兜網陣,欲避開百戰騎兵鋒利的尖刀,轉頭留住他們側翼的人馬。
但百戰騎兵似乎早有預料,尖刀回斬,雙翼收攏,一下就把蘇正一十八人的兜網撕裂。
張小卒站在将台上大喝一聲,揮動令旗發出指令。
“散!”
蘇正見令而動,下達命令。
一十八人頓時提速向前奔去,想要和百戰騎兵拉開距離,似乎是要重整陣型再戰。
可百戰騎兵竟緊咬不放。
童天戴怒喝一聲,揮動令旗。
百戰騎兵變地牢陣,放走十五人,困住三個人。
蘇甯、李巧燕和南宮伶三女瞬間被百戰騎兵團團圍住。
蘇正當即下令回救。
百戰騎兵立刻分出十五個人,迎面攔下了蘇正十五人,并瞬間将戰力提至巅峰,以修爲強壓蘇正一十五人,把他們往東邊逼退。
同時百戰騎兵的隊長皇甫靖率領五人猛攻蘇甯三女,把三女往西邊逼退。
百戰騎兵的意圖已經顯露無疑,分割戰場,以一部分兵力拖住蘇正一十五人,同時用最強戰力以強淩弱、以多欺少,迅速解決掉實力最弱的蘇甯三女,然後再回頭馳援,以二十戰十五。
如此便可勝利在握。
“張教習,此招如何?”童天戴擡頭看向教場對面的張小卒,高聲問道。
“簡單粗暴。”張小卒答道。
“不知張教習可有化解之法?”童天戴笑問道。
“那就以暴制暴!”張小卒眼睛裏射出兩道狠厲的光芒,揮動令旗。
“殺!”
蘇正一十五人得令,霎時間殺聲震天,和百戰騎兵的十五人強攻起來。
“童教習,同等人數誰強誰弱,可不好說啊。”張小卒朝童天戴喊道。
童天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喝道:“誰強誰弱,比比看就知道了。”
說着,他猛然揮動令旗。
百戰騎兵的十五人頓時化整爲零,和蘇正一十五人單對單的纏鬥起來。
蘇正的對手是一個六重天圓滿境的高手,一時間把隻有三重天境的蘇正死死壓制住。
其他十四人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同時蘇甯三女面對皇甫靖五人的圍攻,更是岌岌可危,不停地往教場西邊退去。
以這個态勢發展下去,三女遲早會被皇甫靖五人擊敗,或是生生逼出教場。
“張教習,此局何解?”童天戴揚起嘴角問張小卒。
這些時日他已經把蘇正一十八人研究透徹,知道他們個個身具怪力,可以越級而戰,當中還有幾人有詭異的能力,所以他針對每個人的特點給蘇正一十八人安排了相應的對手。
“等等看吧。”張小卒回了四個字,手中令旗舉起又放下,似乎黔驢技窮沒了對策。
“老三、老六,你二人如何看場上局勢?”
看台上,蘇翰林向坐在他左右兩邊的兩個人問道。
這二人頭發雪白,臉上褶皺密布,都是上年歲的老人。
可二人雖已老朽,但身上卻散發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勢,讓人不敢小瞧。
坐在蘇翰林左手邊的老者名叫上官弼,有戰神之美譽,因爲他沙場征戰無數場,至今未嘗一敗。
坐在蘇翰林右手邊的老者名叫司空芮,最是精通水上作戰,和上官弼同爲大蘇開國将帥。
此二人與蘇翰林爲結拜兄弟,故而蘇翰林親昵地稱呼他們老三、老六。
上官弼排行老三,司空芮排行老六。
他們結拜時一共兄弟八人,如今隻剩下五個人,除他們三個人外,還有老大張屠夫和老七蘇翰舉。
“你的百戰騎兵恐怕要輸。”上官弼觀察着教場上的對戰局勢回答蘇翰林。
司空芮目光落在張小卒身上,笑道:“有張大哥的孫兒指揮,應該輸不了。”
“——”蘇翰林和上官弼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蘇翰林道:“朕的百戰騎兵戰力穩壓對手,并且已經将對方的陣型完全打亂,強吃對手不過是時間問題,朕看不出輸在哪裏?”
“你不覺得你的騎兵太容易得手了嗎?想分割戰場,對方就把三個女人站在一起,讓你如願分割。想攔住救援的人,對方就讓你攔住了。想化整爲零各自爲戰,對方就讓你打散了。想幹嘛就幹嘛,未免也太美了吧?”上官弼笑問道。
蘇翰林不同意道:“這是因爲我的百戰騎兵戰力遠勝對手,讓對手沒有反抗的餘力。”
上官弼捋了捋長須,說道:“有一計叫将計就計,你想把戰場分割開,對方說不定也盼着把戰場分割開呢。你的主将不在正面戰場,反而爲了追三個弱兵脫離主戰場那麽遠,這可不是好計策。”
“隻要拿下那三個弱兵,大局可定。”蘇翰林道。
“拿下了嗎?”
“就快了。”
整個帝都城的人都在緊張地盯着戰場,其中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甯三女身上,因爲她們三人已經被逼到教場最西邊,再有五十步就退無可退了。
滿座的看台上悄悄地空出了一個座位,剛剛還坐在這裏的青蓮道人不知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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