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街道兩旁房檐屋頂上的弓手,街道兩頭也都被穿盔戴甲的士兵封堵,加起來足有千人。
這陣仗對付尋常武者,綽綽有餘。
弓手中不乏一些修爲高深的強弓手,對付七八重天境的武者也還可以。但想要攔住九重天境的高手,甚至造成擊殺,就顯得十分乏力。
至于對付張小卒四人,隻能說節度使紅柏想得簡單了些。
就連不看好張小卒四人的嚴琴音都撇起了嘴,因爲她知道張小卒四人不僅是修爲高強的武者,還是曆經成百上千場戰役磨砺的猛将,箭雨攻擊對他們來說如家常便飯,毫無威懾可言。
事實也卻是如此,弓手的出現非但沒能讓張小卒四人露出一點驚慌懼怕之意,反而全都勾起嘴角笑了。
紅柏坐在馬背上,看着張小卒四人嘴角勾起的笑容,不禁皺起眉頭,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不屑一顧的笑,嚣張之極。
張小卒看向紅柏,說道:“據說牧羊城有三大惡少,第一位是城主大人的公子傅玉成,死了;第二位是知府大人的公子顧察,剛剛也死了;第三位是節度使大人的公子紅薏仁,不知道會不會長命百歲?”
“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威脅本大人!本大人要讓爾等惡賊死無葬身之地!”
紅柏聽了張小卒的話不禁雷霆大怒,因爲張小卒在肆無忌憚地威脅他,就差沒直接說要殺他兒子。
并且張小卒的話也着實吓到了他。
傅玉成和顧察,前者的死是因張小卒四人而起,後者更是被四人當街殺害,死狀極慘,以緻讓他感覺自己的兒子好似已經被架到張小卒四人的屠刀下。
紅柏從未見過像張小卒四人這麽嚣張且肆無忌憚的惡徒,明知傅玉成是牧羊城城主的兒子,仍然大搖大擺地來牧羊城,明知顧察是牧羊城知府的兒子,仍然将其當街殺害,明知他紅柏是牧羊城的節度使,還明目張膽地用他兒子的安全威脅他,更是在這大街上,于重重包圍之中,面不改色的和他們牧羊城三巨頭叫嚣對峙。
紅柏甚至懷疑張小卒四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可是張小卒四人過分的鎮定自若卻讓他心裏打鼓,一時間他隻感覺如鲠在喉,不把張小卒四人就地正法他寝食難安。
紅柏看向街對面的傅開年,看見傅開年目光凜冽,殺氣凜然,朝他輕點了下頭。
傅開年也被張小卒一番話氣得雷霆大怒,恨不得把張小卒四人剁碎了喂狗。
“殺!”
得到傅開年的授意,紅柏當即下達攻擊的命令。
嗖!
箭雨應聲而發。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張小卒四人,等着看四人如何應對箭雨。
“啊啊啊——”田文光吓得沒了人聲,手腳齊動,扒拉踢騰地面,想要逃離,可是他背上就像壓了一座大山,任他如何掙紮也沒沒能逃離一寸之地。
不過他的驚吓是多餘的,因爲箭雨并未落下。
隻見數百支箭矢全在張小卒四人周圍懸空停了下來,就好像時間暫停了一般。
牛大娃雙手虛抓着面前空氣,面容陰森地笑道:“感受一下被自己的箭射殺的恐懼吧!”
随着他話音落下,懸停在空氣中的箭矢,突然被妖異的藍色火焰包裹,然後全部調轉方向,嗖嗖嗖,以更快更兇猛的力量原路射了回去。
噗噗噗——
房檐屋頂上的弓手尚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箭矢貫穿了右肩膀。
牛大娃手下留情,沒有射他們要害,取他們性命。
隻有不到十人擋下了反射回來的箭矢。
箭矢攜帶的沖力極大,被射中者無不仰面摔倒,從房檐屋頂滾落下來。
“啊——”他們嘴裏發出驚恐的尖叫,因爲他們身上燃起了藍色火焰,他們滿地打滾,想要撲滅藍色火焰,可是藍色火焰反而越燒越旺。
直至他們體内的真元力和氣力耗盡,藍色火焰這才慢慢熄滅。
原來這藍色火焰燒的不是血肉,而是真元力和氣力,所以當火焰熄滅時,他們全都像死豬一樣癱軟在地上,喪失戰鬥能力。
“怎——怎麽可能?!”紅柏難以置信。
他有想到箭雨可能奈何不得張小卒四人,可他萬萬沒想到竟會這樣,一輪射擊連張小卒四人衣角都沒碰到,反被射得全軍覆沒。
“怎麽做到的?!”茶樓裏,畢雙驚訝問道。
“我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元素能量波動。”許有神情震驚道。
“空間領域,土之域,風之域,火之域,金之域,不清楚還有沒有其他元素力量。”蓬富貴咋舌道,“太強了!”
吱——
空氣裏再次響起弓弦拉動的聲音。
是那幾個擋下反射箭矢的高手,拉開了手中強弓。
牛大娃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冷然道:“别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們,再敢動手,我可就動殺心了。”
被牛大娃冰冷的目光掃射,他們心裏抑不住生出一絲恐懼和慌亂。再聽見牛大娃的警告,他們拉弓的動作頓時猶豫起來。
“啊——”
“你要幹什麽?!”
突兀的一聲驚恐叫喊,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聲音來自田文光,他被張小卒抓着後衣領從地上提了起來。
張小卒說道:“我有一種法術,可以讀人心。一旦被我施展了此法術,就得在六十息時間内說出自己做過的最惡的事,否則就會頭腦爆裂而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抑不住好奇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法術。
“不!你不能對老夫施展邪術,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無愧天地,沒什麽可說的。”田文光急切大叫道。
“不!我覺得你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做過天怒人怨,喪盡天良的壞事。”張小卒言辭鑿鑿道。
“不!老夫——啊——”田文光還想反駁,突然被張小卒一指點在額頭上。
一束妖異的紅芒自張小卒指尖迸射出來,然後穿透田文光的腦袋,田文光頓時凄厲慘叫。
神魂灼燒之痛,武者尚且無法承受,豈是他一個老邁書生能承受得了的。
“你隻有六十息時間,若瞞而不說,頭腦當場爆裂!”張小卒再次警告田文光。
說完不理田文光,目光看向傅開年,笑問道:“城主大人,你猜這位老先生做過最惡的事是什麽?”
“不知。”傅開年道。
“我猜他肯定不及令公子。”張小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