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短短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冰封湖面。
面積不足千裏,連百裏都不到。
但剛好封了整個戰場。
湖裏的水賊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凍結在七尺多厚的冰層裏,很快就氣絕身亡。
“哈——哈哈——”
絕處逢生,趙全咧着血盆大口仰天狂笑。
一支利箭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眼前,距他的額頭隻有一尺之距,他想要閃躲,可體内力竭,使不出力氣。
趙全知道自己即将被這支利箭貫穿腦袋,所以他笑得格外燦爛,因爲笑着死比哭着死好看。
但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側,一把抓住了離他腦門隻有一寸之距的利箭。
“哈哈,小卒兄弟!”趙全望着從天而降救他一命的身影,既驚且喜地叫道。
“趙大哥,張嘴。”張小卒道,手裏捏着兩粒元始金丹送到趙全嘴邊。
趙全也沒細看張小卒手裏捏的是什麽丹藥,心知肯定不是毒藥,是以立刻張口接住兩粒元始金丹吞服下去,可下一刻臉色大變,瞪着張小卒驚問道:“你丫給我吃了什麽?”
“元始金丹啊,怎麽了?”張小卒表情困惑。
若不是須彌芥子裏沒有毒藥,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因爲趙全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狗——狗日的喲!”趙全嘴唇直哆嗦,跳腳罵道:“元始金丹你一下給老子吃兩顆?!要親命了啊!”
“殺!殺!殺!”
趙全提刀殺了出去,生龍活虎,就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一般。
事實上兩粒元始金丹入肚,比吃了十全大補丸兇猛多了,狂暴的靈力在他體内洶湧肆虐,脹得他感覺身體即将爆開。
他必須盡快把多餘的靈力發洩出來,否則經脈氣海都得遭一番大罪。
“——”望着跟個猴子似的上竄下跳的趙全,張小卒尴尬地摸摸鼻尖,嘟囔道:“就才兩粒而已,我一次吃個七八粒都沒多大感覺。”
與此同時,冰層砰的一聲劇烈震動。
十丈多高的牛大娃自天上墜落,他身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冰晶,如铠甲一般。
白色的冰寒氣流從他體内嘶嘶流淌出來,順着冰晶表面往腳下流淌,而後沒入腳下的冰層裏,使得冰層愈加厚重堅硬。
黑猿坐在牛大娃寬闊的肩膀上,惬意地嚼着元始金丹,絲毫不受牛大娃身上的寒氣影響。
牛大娃這些時日一口一個“猿爺”,舌綻蓮花,馬屁一個接一個,把黑猿拍得飄飄欲仙。
黑猿一高興,直接以類似于妖獸傳承的方式傳授給牛大娃諸多元素奧義,讓牛大娃戰力突飛猛進。
羨慕得張小卒三人跟着一口一個“猿爺”的叫着。
怎奈何他們不是妖修,不能像牛大娃那樣真切地接受黑猿的力量感悟,而黑猿又不是一個有耐心的,壓根不願意掰開揉碎了,細細地講授給他們聽。
搞得張小卒三人很郁悶,感覺“猿爺”白叫了。
牛大娃得到黑猿傳授的元素奧義,隻感覺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對諸多元素領域的理解和掌控,升華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此刻他就像一頭冰晶巨獸,帶着極寒降落在湖面上,冰凍了整個戰場。
超過一半的水賊正在水裏作戰,沒有一人幸免,全被凍在了冰層裏。
當!
當!
有水賊跳下戰船,以利刃砍擊冰面,想要破開冰層,把凍在裏面的同伴救出來。
可是他們的利刃砍在冰面上,就像砍在堅硬的鋼鐵上一樣,聲音震耳,火星四濺。
刀刃、劍刃沒幾下就砍卷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冰層,而是融合了數種元素力量的冰層。
水賊被十丈多高的牛大娃吓破了肝膽。
面對這樣一個恐怖的龐然大物,他們已經不知道戰鬥該如何進行下去。
叮!
無聲的利箭射在牛大娃胸口上,卻連他體表的冰晶都射不透。
射箭的水賊首領神情大變,縱身躍下戰船,踏着冰面頭也不回地逃走。
噗!
嗤!
周劍來手執殘魂劍,攜滔天煞氣,化作魔神,踏上水賊的戰船,無情收割起水賊的性命。
轟!
砰!
元泰平揮斬妖刀,橫亘天空的巨大刀影斬落,把一艘艘水賊戰船砍碎。
冰冷無光的妖刀散發着詭異的氣息,一刀斬下,天地失色,黑暗降臨四方。
此刀是張小卒見過最重的刀,它已經由九百八十一斤變成了九千八百一十斤。
元泰平拿在手裏輕若鴻毛。
可張小卒前幾天試了一下,猝不及防,差點被它拽着從天空栽下來。
雁城将士軍心振奮,一時間喊殺震天。
剛才在水上作戰,他們一身勇武難以施展,此刻腳踏實地,盡管滑溜了一點,但十成戰力總算能發揮出七八成。
水賊們離了水,就隻剩賊了。
賊遇到兵,還是經曆過戰場厮殺的精兵,還是滿腹憋屈、憤怒和仇恨将要發洩的精兵,場面可想而知。
戰場一下呈現出一面倒的情況,由對戰變成了屠戮。
水賊可沒有雁城将士的铮铮傲骨,下破肝膽後紛紛丢掉兵器跪地求饒,但回答他們的是雁城将士充滿憤怒和仇恨的戰刀。
活着的人要爲死去的人報仇,可是殺再多的水賊他們也難解心頭怨恨。
他們并肩作戰的好兄弟,沒有死在大牙狗手裏,沒有死在叛軍的手裏,竟死在一群.奸猾的水賊手裏,死的冤啊。
水賊首領見勢不妙,全部逃之夭夭。
但是跑得越快,死得也越快。
嗚——
一支近乎一丈長的巨大冰箭,随着牛大娃手指的松動破空而去,撕裂空氣的尖銳破空聲令人毛骨悚然。
噗!
冰箭穿透那個使弓的水賊首領的身體,将其釘在冰面上,隻掙紮了幾下便沒了生機。
剛才他射了牛大娃一箭,結果未能破開牛大娃的冰晶防禦。現在牛大娃禮尚往來回了他一箭,他卻毫無招架之力。
牛大娃的目光在他屍體上一掃而過,接着張弓搭箭,瞄向下一個跑遠的水賊。
大弓器魂尚未被喚醒,但是在牛大娃手裏,配合他新領悟的元素手段,威力已然非常恐怖。
當!
張小卒骨刀橫掃,攔下了絡腮胡男人。
“小子,休要多管閑事,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絡腮胡男人表情猙獰,惡狠狠地警告張小卒,但是他心裏卻已經慌亂不已,恨不得立刻逃離這是非之地。
張小卒理也不理,揮刀壓了上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
絡腮胡男人目光一沉,氣海内的真元力頓時暴湧出來,手中一柄九環大刀傾周身之力劈向張小卒。
他着急跑路,不願戀戰,故而一出招就是全力,想要斬掉張小卒。
這一招力劈山嶽是他的成名絕技,一刀下去有開天裂地之威,望淵湖上無敵手。
所以當他看見張小卒竟然不閃不避,要和他硬拼正面力量時,他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猙獰冷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張小卒。
然而雙刀正面碰撞在一起,他的臉色頓時似吃了狗屎一般難看。
九環大刀脫手飛了出去,雙手虎口崩裂,鮮血直流,雙臂被巨大的沖撞力震得幾乎失去知覺,并不受控制地顫抖。
正面交鋒他從未敗過,這是第一次,并且是敗得慘不忍睹。
他腳下噔噔後退,尚未穩住身體,張小卒的第二刀緊接而至,當頭劈下,要把他一劈兩半。
“少俠饒命!”絡腮胡男人哀聲求饒。
張小卒不予理會。
“我是拓州節度使大人的人,你不能殺我!”絡腮胡男人腳下打滑,一屁股摔在地上,一邊蹬腿後撤一邊急切大叫,聲音裏已經帶上驚恐的哭腔。
張小卒的刀頓都沒頓一下,幹淨利落地劈了下去。
“小卒兄弟,刀下留人!”趙全急切的喊聲傳來。
張小卒的刀這才猛然止住。
鋒利的刀刃已然切進絡腮胡男人額頭的皮膚,趙全的聲音再晚到一點時間,絡腮胡男人的小命就沒了。
殷紅的血液從絡腮胡男人額頭的細微傷口流出,順着他的眉心滑落,最終流進嘴角。
絡腮胡男人癱坐在湖面上,身體因爲過度恐懼如篩筐般抖個不停。
作威作福的舒服日子過久了,他身上早就沒了當初打地盤時那股不怕死的狠勁。
這場持續了三個多時辰的慘烈戰鬥終于漸漸落下帷幕。
……
“回禀大人,水賊全軍——全軍覆沒!”
有水賊模樣打扮的人,劃着小船登上岸邊,急跑進岸邊的小樹林裏,朝廣景朔的坐轎跪地禀報。
“什麽?!”廣景朔聞言吓了一跳。
“雁城兵得高人相助,扭轉了戰局。”探子說道。
“是那個巨人嗎?”廣景朔指着極遠處的戰場問道。
雖然隔得極遠,但牛大娃身軀極其高大,廣景朔想看不到他都難。
“是,此巨人一到戰場就冰封了整個戰場,水裏作戰的水賊直接被凍進冰層活活憋死。雁城兵腳踏冰面,戰鬥力強悍至極,剩下的水賊根本不是對手,短短一會就被屠戮殆盡。”
“另外還有三個戰力同樣恐怖的人和巨人同時到達戰場,把水賊中的高手全部斬殺,其中青魚幫、蟹子幫、蛤蟆幫和白條幫的大當家全被生擒。”
“該死!”廣景朔甫一聽到水賊首領被生擒的消息,臉色當即異常難看,急促命令道:“速速回城!”
“是!”
廣景朔一顆心砰砰猛跳,他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身體就是控制不住地抖個不停,直到一刻鍾後慌張的情緒才緩緩平複下來。
“别怕!”
“不用慌張!”
廣景朔安撫自己,深吸一口氣道:“他們找不到一點實質性的證據,我隻需一口咬定水賊血口噴人即可。老子乃拓州節度使,沒有實質證據,量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麽樣。汝大人啊,你可把我害慘了喲!”
……
“是拓州節度使廣景朔逼我們這麽做的。”
“對,是哪個老王八蛋逼我們做的。奪糧計劃是他出的,麻袋是他提供的,迷藥也是他給的,他還出動了大量船隻和人手。”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諸位官爺,諸位好漢,給一條活路吧。”
趙全及一幹人聽着水賊首領的招供,無不臉色鐵青,氣得身體直顫。
“王八蛋!”
趙全破口大罵,喝問道:“廣景朔爲什麽要搶我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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