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喲喲策馬疾馳,在兩支隊伍的中間,與張小卒和高虎兩個龍頭齊平而進。
當騎兵從大部隊中駛離出來,叛軍軍陣也就出現在眼前。
在張小卒和高虎的帶領下,沖鋒速度瞬間猛提。
戚喲喲突然自馬背上沖天而起,身上散發出耀眼的聖潔光芒,其雙手掐動訣印,巨大的齒輪罡印出現在她腳下,托起她聖潔的身姿。
“以吾之名恩賜——”
神聖莊嚴的聲音自戚喲喲嘴裏飄出,傳遍三軍,響徹蒼穹,纖纖素手拍出一道道聖潔之力:
“賜汝勇戰之驅,金剛之力,疾風之速,烈火之炎,雷霆之威,不敗之心!
戚喲喲的正義心境已有突破,一口氣給一萬騎兵加持六道神賜之力。
咔咔咔——
金色的齒輪罡印緩緩轉動,發出低沉的金屬咬合摩擦聲,好似打開了一扇古老的力量之門,萬千霞光垂落,灑在每一個騎兵的身上,沒入他們體内。
騎兵們隻感覺一道道強大的力量在身體裏爆發奔湧,彷如戰神降臨附于己身,可勇戰天下。
烈焰覆蓋他們的身軀、戰馬、铠甲、戰刀,雷電之力流轉體表,在戰刀刀刃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站在撫州城城牆上,隻看到兩條纏繞着雷電之力的烈焰巨龍憑空現于大地之上,咆哮着朝叛軍騎陣沖去。
“收!”張小卒心裏默念一聲。
随着心中音落,四道戰門裏的六個意念分身立刻自戰門裏飛出,融入主意念。
張小卒的氣勢瞬間暴漲,雙瞳之中殺氣奔騰。
叛軍騎兵在他眼裏慢慢變成了蘇陽的紅甲騎兵,他想借此機會檢驗一番自己的戰力。
“殺!”
骨刀在手,《殺人刀》迅猛展開,甫一照面就有數顆人頭滾落馬下。
“好小子!”爲陽龍龍頭的高虎驚了一跳,因爲甫一照面張小卒就往敵軍陣中猛.插一截,讓他措手不及,差點沒跟上節奏,自毀雙龍大陣。
“不愧是老将軍贊不絕口的後生,當真勇猛了得!”
高虎心中暗贊,本來還想保留戰力,遷就配合張小卒的攻擊節奏,眼下哪還敢再保留,再保留就要被張小卒甩到屁股後面吃灰去了,當即猛提戰力,追上張小卒的兇猛節奏。
雙龍盤旋絞殺,叛軍騎陣脆得像紙,被撕得稀碎。
在戚喲喲六道神賜之力的加持下,這兩隊騎兵的戰力過于兇猛,讓叛軍騎兵無從招架。
“這才是男人的戰鬥,萬軍陣中提刀縱馬,所向披靡!”
“讓人熱血沸騰!”
城牆上,燕尚武盯着兩條火龍勇猛沖殺,激動不已地攥起雙拳,他的血液被點燃了,恨不得提刀上馬沖進敵陣中殺他一殺。
其他幾位二世祖也都看直了眼。
自從領兵踏上戰場,他們每天都在幻想自己要是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騎兵那該多好,就可以在廣闊大地上縱橫馳騁,見了叛軍滅叛軍,見了大牙狗滅大牙狗。
那将是何等的威風了得?
而眼前這兩條烈焰怒龍可不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騎兵,隻可惜不是他們的,所以隻能瞪着眼珠子眼饞。
“我麾下若有此悍将,何愁沒有軍功?”蔚年感慨道,他缺戰功,太缺了,不然他無法繼承他老子的侯爵爵位。“那位沖在最前面的年輕小将是誰?我之前觀他以肉拳硬撼城門,就被他的兇悍深深震撼,不曾想他上陣沖殺更是兇悍,簡直似一頭遠古兇獸!他是誰,爲何今天之前沒見過他?”呂思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張小卒的身影前進,張小卒所展現出的強大殺傷力被他盡收眼裏,禁不住好奇問道。
“同問。”一人出聲附和道。
張小卒和高虎兩個龍頭,同樣的勇猛,甚至高虎還要比張小卒更加兇猛一點,但幾人的目光更多是聚集在張小卒身上,因爲自雁城來的一路上他們早已見識到高虎的厲害,知道他是肖沖手底下九重天境的悍将,所以自然對張小卒這位初蒙面的高手感到好奇。
空高朗從不遠處走來,他的眼圈微有濕潤,似乎剛剛哭過,輕咳兩聲清清嗓子,應聲道:“之前進城時我隐約聽見戚将軍點将時喊了一個名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少年悍将應該就是被戚将軍點名的張小卒。”
“喲,瞧這眼圈紅的,剛掉過眼淚啊?先把人家打個半死,又哭鼻子道歉,究竟是真心悔改啊,還是逢場作戲啊?”燕尚武的目光落在空高朗濕潤的眼眶上,禁不住好笑問道。
不遠處被空高朗踢得吐血、踢斷肋骨的老丈,臉上的氣色好了很多,正被兩個漢子擡着往樓梯口走。
“哼,用你管。”空高朗被燕尚武一語戳中心中尴尬,磨着後後槽牙恨不得把燕尚武刁毒的嘴巴撕爛了。
他剛才确實哭過,不管是真心悔改,還是逢場作戲,反正是向老丈及一幹百姓道歉了。
先掏出最好的療傷藥給老丈治傷,然後對自己的暴行做出深刻檢讨,又訴說自己的難處,最後許下一堆好處,終于得到了老丈的諒解。
得到諒解,他禁不住長舒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
他之前着實被燕尚武一句“忘了傅玉成是怎麽死的”吓到了,生怕老頭把事情鬧到戚喲喲面前。
聯想之前老頭在城牆上喊的話,說因爲他在城内搶掠糧食和清水,害得城内百姓短短幾天餓死數萬,這事要是捅到戚喲喲面前,肯定會越鬧越大,鬧到最後戚喲喲一氣之下給他來個殺頭以正軍紀,那他可就兩袖一甩唱戲了。
盡管他覺得戚喲喲應該不敢殺他,可是轉念一想,傅玉成死在雁城之前肯定也是這麽想的,結果據說死得極慘。
他越想越怕,最後不得不硬着頭皮向老頭道歉,還好老頭識時務,沒廢多少唇舌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不過,他覺得還是眼淚起到最關鍵的作用,心說原來不光隻有女人的眼淚好使,男人的眼淚也同樣好使。
至于老丈是不是真心諒解,也隻能呵呵一笑。
弱勢的他們面對空高朗的道歉,除了選擇諒解還能怎樣,不諒解難道還能和空高朗死磕不成?
磕到最後,吃虧的隻會是他們。
或許那位心懷慈悲的女将軍能鎮住空高朗,爲他們讨一個公道,出一口惡氣,可是女将軍能護他們多久?
一天還是十天?
之後呢?
空高朗秋後算賬,誰還能護他們?
不如就把委屈吞了,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至于空高朗許諾的好處,他們想都沒想過,隻求空高朗不再來欺負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你們知道傅玉成整件事的起因嗎?”爲掩飾自己的尴尬,空高朗急忙轉移話題問道。
他雖然沒有目睹整件事的始末,但是他派人仔細打聽過。
“聽說最初是惹了雁城三個了不得的少年,騎着獨角烈焰獸,領着兩百騎兵護衛,結果被三個少年殺得丢盔棄甲,非但獨角烈焰獸被搶,連衣服都被人扒光了。”一人應聲道,說完神情一怔,反應過來,看向戰場上沖殺的張小卒,驚訝問道:“這位少年悍将不會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人吧?”
“沒錯,此子正是傅玉成招惹的三人中的一人,他名叫張小卒,在雁城名氣很大,被雁城百姓尊爲救世英雄。但是此子行事似乎非常低調,不喜歡人前顯聖,所以雁城百姓大多隻知其名不知其人。”空高朗點頭道。
“傅玉成初到雁城,爲何會招惹到他?”燕尚武好奇問道。
“傅玉成最早來到雁城,他想獨自行動賺取戰功,奈何對雁南局勢不了解,于是就想找幾個帶路的,求到裘老将軍面前,裘老将軍便給他推薦了三個人。”
“他派人去找這三人,可是身架端的極高,見面就讓三人跪地臣服效忠于他,做他的帳前侍衛,結果五十個護衛被三人狠揍一頓,作爲警告,把他們戰盔留了下來,說是如果在戰場上他們已經全軍覆沒。”
“傅玉成不服氣,率二百親衛找場子,結果自取其辱。據說傅玉成還動用了一記封印的星辰神通,結果被此子一拳擋下。獨角烈焰獸被三人扒皮割肉,晚上在院子裏吃了燒烤。”
“——”幾人聽見傅玉成的獨角烈焰獸竟然被張小卒三人烤了吃了,不禁驚得眼皮亂跳。
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空高朗前一句話上,張小卒一拳接下了一記星辰神通,他們對此深表懷疑。
他們承認張小卒确實厲害,但還遠不到可以和星辰大能纓峰的程度。
“一拳擋下一記星辰神通,太誇張了。看他年紀,也就十八九歲而已,怎麽可能有那麽高深的修爲?”蔚年搖頭不信道。
“話說,咱們戚将軍的正義與審判心境也着實了得。”有人把目光落在正在指揮大軍進城的戚喲喲身上,不知何時他們對戚喲喲的稱呼漸漸變成了戚将軍,“那日若不是她施展正義與審判心境,我們想要突破叛軍包圍恐怕沒那麽簡單。”
“正義與審判,一個爲戰場而生的女人,并且還是一個漂亮至極的女人,不知哪個男人三生有幸能把她娶回家。”呂思源感慨道。
“三生有幸?兄弟,你确定沒用錯詞嗎?”弘烨華瞪眼道,他覺得把戚喲喲這麽兇悍的女人娶回家,絕對是一場人生災難。
“他們二人不能領着一萬騎兵把叛軍這六七萬騎兵全部端了吧?”一人見張小卒和高虎領着兩條火龍越殺越勇,抑不住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叛軍先追上來的是騎兵,大部隊還在後面。他們騎兵本來有八萬,傷亡九千多,還剩七萬多一點。
“不可能。”蔚年說道,“咱們騎兵之所以厲害,是因爲有六道神賜之力的加持,但神賜之力加持時間有限,必須在神賜之力消退之前退出戰場,否則戰士們适應不了前後落差,必定出現大量傷亡。”
“看,他們開始擺尾,準備往回沖殺了。”
“叛軍肯定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快看,叛軍開始變幻陣型了。”燕尚武指着戰場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