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被蓋華陽帶來的官兵整個防衛起來,官兵們十步一人守在院牆外,還有巡邏隊伍來回往返,皆刀劍出鞘,殺氣騰騰,不準任何人靠近半步。
萬秋清娘四個站在城主府門外的街道上,望着面前幾步外的家門口,竟然需要等别人的準許才能進去,不禁感到無比可笑、諷刺,以及憤怒,忍不住想要殺人的憤怒。
因爲非但他們的家被人強行霸占,他們的丈夫(父親)還被霸占他們家的混蛋關押起來,甚至要把他們的丈夫(父親)午後問斬,換作任何一個人肯定都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個混蛋。
“哈哈——”府門内傳出一道張狂笑聲,人未到聲先至。
“諸位,沒想到吧,咱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本公子掌控諸位的命運。”
“有沒有很期待啊?”
“哈哈——”
伴着得意張狂的笑聲,身穿藏藍錦衣的傅玉成走出府門,在門前台階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俯視萬秋清等人,那不可一世的嚣張氣焰看得衆人牙癢癢。
“狗日的傅玉成,你就不怕昨天的毒誓一一應驗嗎?”牛大娃跳腳喝罵道。
傅玉成聞言神色頓時陰沉下去,昨天的屈辱經曆總是橫在心口難以釋懷,他目光陰毒地盯着牛大娃,知道唯有殺了牛大娃才能解他心頭之恨,解他心中之結。
“叫吧叫吧,很快你就叫不了了。”傅玉成冷笑道,目光落在萬秋清身上,“你不是想見你男人嗎?砍了他們三個的腿,還有那個駝背的醜鬼,砍了他們四個的腿,本公子就讓你進去見一面。”
他用手指了指張小卒三人,沒忘掉還有一個元泰平。
“可以。”萬秋清聞言爽快點頭,“不過奴家想先問公子一件事。”
“什麽事?”傅玉成問道。
“你是吃什麽長大的,爲什麽會這麽蠢?”萬秋清沖傅玉成露出了笑容,“另外,你鑲的門牙真醜。”
“賤婦——”傅玉成聞言勃然大怒,張口就罵。
啪!
可一張嘴臉上就挨了一耳光。
這巴掌極狠,抽得他腦袋猛地一甩,雙腳離地,身體在空中橫了起來,剛要飛出去,又被一隻星辰大手掐住脖子,從門前台階上拽了下去。
萬秋清掐住傅玉成的脖子,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問道:“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本夫人面前,你不蠢嗎?”
“大膽!”
門前和周圍的官兵當即執兵器沖了上來。
萬秋清眸子一寒,青花劍掃出,劍氣迸發,十餘道血箭飙射,染紅了空氣,在早晨的明媚陽光照射下格外刺眼。
沖上來的十多個官兵全都捂着脖子死屍倒地。
“好!”
“殺得好!”
不遠處聚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拍手稱快,他們聽說戚無爲要被午後斬首,紛紛跑來爲戚無爲求情,但是被官兵揮刀驅趕,不敢靠前。
“啊——”
“你——你敢殺人?!”
“你死了,死定了!我姑父就在府内,他有天子令箭,你沖撞他的儀仗就等于沖撞當今聖上,你——你這是大不敬,是造反!”
“你——你等着!”
傅玉成驚恐而又狠厲地叫嚣道,爬起身就往城主府跑,同時喊道:“姑父,有人造反!”
噗!
萬秋清手腕一抖,一道劍氣射向傅玉成的右腿。
“啊——”傅玉成凄厲慘叫,嘭的一聲摔在地上,他的右腿被齊根斬斷,滾落在身側。
“啊——我的腿——腿——啊——”
“姑父,救命!”
“救命——”
聽見傅玉成的慘叫和呼救聲,府外和府内的官兵全都湧了過來,把萬秋清等人層層包圍。
“呔!”
“賊婦,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殺害本巡察使的差兵,罪該萬死!”
“來人,速将這夥賊人拿下!”
蓋華陽聞聲從府内急急出來,甫一出門躍入眼簾的血腥情景吓得他肝膽劇顫,又見傅玉成斷一腿倒在血泊裏,頓時怒氣勃發,下令緝拿衆人。
“喏!”
官兵聞令應喏,揚刀撲上。
“死!”萬秋清厲喝一聲,揮劍灑出漫天劍氣,射向四周撲來的官兵,劍氣所至無人能擋,鮮血濺射,死屍倒地。
這一劍斬了近百人。
後面的官兵無不吓得汗毛倒豎,猛然止步。
咕噜——
蓋華陽站在門口台階上,望着滿地死屍,瞳孔震顫,喉頭蠕動,猛吞了一口口水。萬秋清的狠辣殺伐,讓他心神震顫,眼前這樣的畫面是他未曾見過的。
萬秋清往前兩步,一腳踩在傅玉成的頭上,問道:“昨天本夫人有沒有說過,不願殺你隻是因爲怕麻煩,而不是不敢殺你?你當本夫人的話是耳旁風?”
她這話不是說給傅玉成聽的,而是說給蓋華陽聽的。
傅玉成吓得都忘了斷腿之痛,伸出手夠向石階上的蓋華陽,哭嚎道:“姑父,快救我!救我啊!”
在萬秋清的氣勢壓迫下,傅玉成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快——快去請東郭前輩和伊前輩!”
“請天子令箭!”
蓋華陽被萬秋清的氣勢所迫,有些慌神,不過想到自己有天子令箭,頓時又底氣十足,挺直了腰杆。
袍袖一甩,展露官威,看向萬秋清喝問道:“你是何人?”
“戚萬氏,戚無爲之妻。”萬秋清答道,“把我夫君交出來,本夫人可饒他不死。”
“大膽!”蓋華陽怒喝一聲,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被萬秋清的舉動吓得咽了回去。
萬秋清揮劍斬了傅玉成的另一條腿。
“考慮一下。”萬秋清表情冷淡地看着蓋華陽說道,左手一揮,空氣中騰的竄起三尺火浪,朝傅玉成的兩條斷腿慢慢靠去。
意圖很明顯,隻要蓋華陽拒絕,傅玉成的腿就會被燒成灰燼,甭想再接回去了。
“不!不!不要!”
“姑父,快,快答應他!”
“她是魔鬼,她要燒了我的腿!”
傅玉成吓得魂飛天外,他不想下半輩子躺在床上過。
“讓老夫看看是何人這麽大膽?叨擾老夫休息,實該萬死。”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音起時感覺說話之人還在極遠處,可音落時人已經出現在門前台階上。
是一位須發皆白的灰袍老者,其一雙凹陷的三角眼裏閃爍着狠厲的光芒。
“東郭紅?”天武道人目光落在出現的灰袍老者身上,臉上露出些許意外的表情,張口喚出一個名字。
灰袍老者聽見有人喊他名字,順聲望去,悠然的臉上突然露出驚吓的表情,看着天武道人說道:“前、前輩,您怎麽在這裏?”
由他的表情反應和說話的語氣,可以明顯看出他對天武道人心有畏懼。
“這裏沒你什麽事,一邊玩去。”天武道人笑了笑,語氣雖平淡之極,卻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灰袍老者聞言竟連連點頭,被天武道人如此藐視,他非但一點不氣,反而拱手朝天武道人連連作揖,語氣恭敬道:“前輩萬安,前輩再見!”
說罷,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騰空而去。
來得快,走得更快。
現場一片說不出話的寂靜。
蓋華陽望着灰袍老者消失在視野裏的身影,半張着嘴整個人原地傻掉了,這可是他花重金請來的星辰大能,竟然照面被人一句話吓跑了,這他娘的分明是個江湖騙子。
但是氣歸氣,他心裏卻咯噔一聲,目光落在天武道人身上,知道眼前這群人中除了殺人不眨眼的萬秋清,還有一個讓星辰大能都害怕的存在。
“巡察使大人,考慮好了沒有?”萬秋清問蓋華陽,然後擡手指了指蓋華陽身後空中,好笑道:“告訴大人一個壞消息,你的另外一位前輩好像也跑了。”
一道身影自城主府裏飛出,和剛才的灰袍老者一樣,破空而去。
“!!!”蓋華陽欲哭無淚,心中暗暗咒罵:“這群欺軟怕硬的老東西!”
“大人,天子令箭到!”一個侍衛躬着身子,雙手高舉一個大紅色呈盤,從府内一路小跑出來,到蓋華陽面前跪下,雙手高高托起呈盤。
呈盤上鋪着黃色綢緞,綢緞上擺着一個兩尺長的鎏金錦盒。
“好!”蓋華陽神色大喜,叫一聲“好”,然後整了整雲鶴官袍和官帽,屈膝跪地,朗聲喊道:“臣蓋華陽恭請天子令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衆官兵皆恭敬地跪地呼和。
街道上的老百姓面面相觑,知道天子令箭是何物的人,皆惶恐跪地,山呼萬歲。
城主府門前瞬間跪了一地。
“哈哈,天子令箭如帝王親臨。賤婦,帝王駕前,安敢繼續造次?!”傅玉成覺得自己終于等來了翻身的時機,禁不住張狂大笑,喝道:“賤婦,速速把你的髒腳拿開,否則本少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萬秋清皺眉,天子令箭面前造次,就真是對帝王大不敬,無論對錯都是要滿門抄斬的。
見蓋華陽已經起身,正在打開錦盒,就要把天子令箭取出,心中愈加着急。
“啊呀呀——”張小卒突然捂着眼睛連連大叫。
“好大的風啊!”
“眼睛裏灌滿了沙子,疼死我了,得趕緊找塊布蒙上眼睛。”
“——”衆人表情無不僵硬,抽着嘴角心裏好笑道:“你怕不是個傻子吧?頭發絲都翁絲不動,哪來的風,哪來的沙?這招掩耳盜鈴實在太僵硬了!”
萬秋清忍俊不禁。
盡管覺得張小卒這一招太愚蠢,但眼下着實沒有再好的辦法了。
風元素凝聚,風起雲湧,沙塵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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