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出現在院牆和門樓上的兩個道門弟子,院子裏的人這才知道是誰布下大陣封禁了院子。再聽到二人不善的話語,宗門弟子的臉色全都變了,心知今天的事恐怕難以善了。
張屠夫微微搖頭,神情略顯失望。
他本以爲這些宗門弟子氣焰嚣張地找上門來,肯定能給張小卒好好地上一課,讓張小卒感受一下人性的虛僞險惡和貪婪,誰料這些家夥一點都不給力,這麽多人竟然被張小卒一人的氣勢鎮住,非但全程被張小卒牽着鼻子走,後面更被張小卒幾句狠話給吓退了,實在太丢人了。
這些人瞻前顧後,既想當強盜無賴打劫張小卒,卻又放不下正道人士的臉面,拿不出強盜無賴的狠辣手段;既想得到張小卒許諾的玉佩,又不敢真的下毒手得罪其他宗門的人,還又怕被其他宗門的人下毒手,最後自己吓破自己的膽,不敢和張小卒玩下去了。
不過張屠夫失望之餘,更多的是對張小卒的贊賞。
張小卒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膽識,當機立斷的狠絕,對人心恰到好處的把控和利用,尤其是最後一招讓敵人自相殘殺的狠辣勁,無不讓他刮目相看。
“入微心境,察言觀色,窺視人心,從而做到先聲奪人,先發制人,每走一步都踏在敵人心坎上,一步緊接一步,步步緊逼,直至踏碎敵人的内心防線。”
“有勇有謀,可堪大用!”張屠夫捋着胡須,心裏對張小卒大爲贊賞。
張小卒望着出現在院牆和門樓上的二人,聽見二人稱呼自己爲小師弟,心裏對二人身份已有大概猜測,匆忙朝二人施禮,恭敬問道:“敢問可是一葦師兄和青蓮師姐?”
拜師的時候天武道人有對他提起過,他上面還有一位師兄和一位師姐,道号分别爲一葦和青蓮。
院牆上的清瘦男子笑着點點頭,道:“我二人遲來一步,讓師弟受委屈了。不過不要緊,他們怎麽欺負的你,咱們雙倍還回去。”
他道号一葦,是天武道人座下大弟子,今年五十有三。
“師弟别怕,師父不在,師姐替你主持公道。對這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是殺是剮,你隻管說出來,師姐保證讓他們全部乖乖就範。”門樓上的妩媚女子出聲安撫張小卒,聲音溫婉輕柔,充斥着極強的保護欲。
此女子道号青蓮,是天武道人座下二弟子,今年三十有六。可是她姣好的容顔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那晶瑩飽滿沒有一絲皺紋的臉頰,吹彈可破的潔白肌膚,即便說她年方十八也不會有人懷疑。
這位青蓮師姐的穿着打扮,着實讓張小卒驚豔,或者直白點說,讓他大跌眼鏡。
若不是她手拿浮塵,張小卒打死不會把她的身份和道門弟子聯系在一起。
在張小卒潛意識裏,他理所當然地認爲道門弟子雖不用整日穿着道服,但平日裏的穿着打扮多少會認真嚴謹一些。然而這位青蓮師姐的驚豔出場,完全颠覆了他對道門弟子的定義和理解。
不過張小卒并不會因爲這位師姐的暴露穿着而輕視她,因爲她實在太美了,無論是相貌還是身姿,都是完美無瑕。她成熟而不失妩媚,優雅而不失妖娆,成熟優雅,妩媚妖娆,兩種截然不同的美竟在她身上同時展現出來,毫無突兀感。
缥缈宮的仙子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她的美深深吸引着每個男人的目光,就像長了鈎子一般,隻看一眼就會勾住男人們的魂兒。
美麗的女人總能占些便宜,讓人,尤其是男人,心生好感。
若不是天武道人在提及這位師姐時,用的是“極度危險,生人勿進”八個字來形容,張小卒對這位師姐的第一印象肯定會更加親切些。
“一點小事,無需勞煩師兄師姐出手。他們是想欺負我來着,隻可惜本領不濟,沒撈着便宜。”張小卒應聲道。
衆宗門弟子聽了後無不神色尴尬,羞臊難當。
回想剛進院子時自己的嚣張氣焰,一副吃定張小卒的架勢,再回想和張小卒唇舌交鋒的這個過程,他們才恍然發現張小卒從頭到尾就沒怕過他們,無論是嘴上還是手上,非但一點虧沒吃,反而把他們罵了個體無完膚,甚至還當着他們四五十号人的面出手揍了兩個人。
一番回想下來,他們竟抑不住生出一股子委屈感,感覺自己就是倒黴催的,大清早送上門來找虐。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們心裏依然是一片火燙,滋生着貪婪的欲望。滋養神魂的寶物,對他們來說實在太誘人了。
“對對,一點小誤會,我們已經和張公子解釋清楚,可不敢勞煩青蓮仙子操心。”缥缈宮的仙子連忙堆起笑臉向青蓮道人解釋道,言語态度盡皆恭敬有加,她光潔的額頭上不知何時泌出了一層細汗。
“哈哈,我飛仙宗的阮心遠與貴觀張小兄弟是好友至交。”飛仙宗的人大笑道,隻是他的笑聲有點幹。
“多有冒犯,幸而沒有大沖突,還望兩位高擡貴手。”陽神殿的人說道。
許多沒聽說過一葦道人和青蓮道人名号的,原本還想叫嚣兩句,讓二人趕快撤去禁制,免得傷了兩派的和氣,可是接連聽見缥缈宮、飛仙宗、陽神殿等人的道歉,他們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心知這兩位肯定是不好惹的主。
張小卒也暗暗咋舌,沒想到自己的師兄師姐竟這般厲害,隻露了下面尚未動手,就吓得這些名門大宗的人夾起尾巴乖乖道歉。
“呵,諸位難道沒聽說過,我三清觀從來不接受道歉,向來隻會以牙還牙嗎?”青蓮道人聲音清冷道,壓根不給宗門弟子面子。
“我師弟初涉江湖,生性純良心善,不願和你們爲難計較,你們且聽好了。”一葦道人目光環顧全場,而後一字一句說道:“這是不對的。欺了我三清觀的人,管你是龍是虎,都得給老子撂塊肉下來。”
青蓮道人接過話說道:“看在我們小師弟的面子上,你們留下納物囊,每人自扇二十個耳光,然後滾!”
“——”
全場鴉雀無聲,不知道青蓮道人厲害的,都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
“幾十年不見,三清觀的大小牛鼻子還是和當年一樣難纏,男女老少每一個都是屬狗的,咬着人就不撒口。”張屠夫心裏忍不住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