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手乃是一門陰柔功夫,可以将真元力細化成蛛絲一般纖細,鑽入敵人的毛孔,纏繞到骨頭或是髒腑器官上,對敵人禁锢亦或是絞殺。
金芷卉身懷無堅不摧的金之域,施展起千絲手如虎添翼,纖細的真元力以點破面,可以輕易地貫穿對手的真元力防禦,鑽進毛孔血肉中。
金芷卉見張小卒憨直地一拳轟來,當即施展出千絲手應對,本以爲下一刻就能廢掉張小卒一條手臂,卻不料張小卒轟過來的不是一隻拳頭,而是一座山峰。她的千絲手還未來得及發揮威力,就被洶湧磅礴的力量給撞飛了。
砰!
金芷卉倒飛的身體尚未穩住,便又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撲倒,她的後背結結實實挨了張小卒一拳,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了出來,體内真元力劇烈震蕩,差一點潰散。
張小卒雙臂一繞,扯住金芷卉身上的綢帶往後猛地一拽,金芷卉前撲的身體立刻折返回來,他一腳踏出,正中金芷卉纖細如柳的後腰。
金芷卉又一口鮮血噴出,體内剛要穩固的真元力再一次更加劇烈地震蕩起來,眼看就要潰散。
張小卒踩着金芷卉的後腰,順勢跪倒,膝蓋往她後腦撞去。金芷卉想要脫身,可是剛才作爲武器的綢帶,此時卻被張小卒纏在雙臂上,反而成了限制她行動的繩索。當然,即便沒有綢帶的限制,她也躲不過張小卒接下來的膝撞,因爲張小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張小卒這一連串的攻擊,看似過了很長時間,實則隻是眨眼一瞬間罷了。遠處觀戰的人群,修爲差一些的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隻看見甫一交手金芷卉就被張小卒重傷吐血。
咚!
張小卒的膝蓋狠狠撞在金芷卉後腦上,緊接着砰的一聲巨響,金芷卉的整個腦袋被張小卒的膝蓋頂在地上,在地面上撞出一個大坑。
場邊阮心遠和百裏景勝都看呆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甫一交手金芷卉竟然會被張小卒壓着暴打,并且還被打得這般凄慘,仙子形象盡失。
金芷卉是有苦難言,她小瞧了張小卒,然後就再也沒有反擊的機會,因爲張小卒的攻擊急如雨,且每一下都擊打在他真元力薄弱的位置,讓她無法積蓄力量反擊。
可是她畢竟是金芷卉,是缥缈宮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弟子,是和宇文睿同等驕傲自信的天才,而她的驕傲和自信不是來自盲目自大,而是靠強大的實力支撐起來的。
張小卒半跪在金芷卉身上,拳頭當即落下,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忽然間一股幽香鑽入他的鼻孔,同時被他頂在膝蓋下面的金芷卉的身體,竟然像蛇一樣蠕動起來。鑽入鼻孔的幽香讓他眼前一陣恍惚,蠕動的身體就像電流一般,竟順着他的膝蓋瞬間蔓延他的全身,讓他渾身酥麻,心髒跳動加快。
“不好!”張小卒心中驚呼一聲,一口咬破舌尖,恍惚的神情瞬間清醒。
然而盡管他反應的足夠快,可攻擊還是斷了節奏,給了金芷卉積蓄真元力的時間。
金芷卉狂暴的真元力奔騰翻湧,把張小卒直接掀飛了出去。
平地起風,綢帶飛舞,金芷卉滿面怒容,眼神中殺意凜然,于狂風之中冷冷地盯着張小卒。
張小卒穩住身體,感受着吹打在身上的風,心裏不由地一緊,因爲這風竟然如刀子一般鋒利,一下
下切割在三色流光上,讓他清楚感受到風中暗藏的力量和鋒利。他确定,若無三色流光保護,他将無力對抗這些怪風。尤其是看到環繞金芷卉的狂風由四丈方圓逐漸濃縮到一丈方圓,深知濃縮就是力量的他,不禁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金芷卉一步邁出,身體随風而起,瞬間就欺到張小卒近前,手往腰間一拍,抽出一根青色軟鞭。軟鞭舞動,卷着狂風,一下就抽到張小卒面前。
張小卒沉喝一聲,三色流光光芒大盛,竟不躲閃,而是伸手抓向抽來的軟鞭。
“呵”金芷卉一聲冷笑。
張小卒五指一攥,旋即瞳孔猛縮,軟鞭竟如光影一般從他手中穿了過去,而他的入微心境竟然毫無察覺。
砰!
當張小卒察覺到不對時,已然晚了,軟鞭鞭身詭異地出現在他身後,确切點說不是出現在他身後,而是直接抽打在了他的背上,完全沒有閃躲的時間。
三色流光震蕩,差一點被這一鞭攻破,而他的身體被抽得往前撲倒,往金芷卉環繞周身的狂風裏撞去。
噗噗噗
幾十道打着旋的勁風自狂風中射出,如利箭一般,飛射張小卒周身要害。與此同時,金芷卉軟鞭舞動又是一鞭,直劈張小卒面門。
無論是打着旋的勁風利箭,還是直抽面門的軟鞭,都讓張小卒心頭驚顫,他知道這是戰鬥直覺在向他傳達危險的訊息。他當即腳尖一點地面,腰杆一擰,身體打着旋側飛了出去。
有一道勁風利箭擦着他的胸前掠過,三色流光直接被其穿透,吓得他後背冒冷汗。
金芷卉神情驚訝,似乎沒想到張小卒的身體竟然如此柔韌,好似跳舞一般躲開了她的必殺一擊。
張小卒接連兩個後縱,與金芷卉拉開距離,同時雙手急速掐訣,金紅二力在他十指之間跳躍。
金芷卉看到張小卒的動作,猛地心悸,她不明白爲何,隻感覺像是被張小卒用鋒利的匕首抵住喉嚨一般,好似有極度危險的事情即将發生。
“喂!”場邊牛大娃突然大喊一聲,着急叫道:“小卒,這婆娘老子看上了,你可不能給老子打壞了!”
“”全場人聽見牛大娃的叫喊聲,無不猛翻白眼,懷疑他腦子是不是被七花七蟲化功散給化掉了幾根神經,不然大白天的說什麽胡話。
那可是缥缈宮的仙子,豈是他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能夠染指的?
“”張小卒頗爲無語,但他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既然是兄弟看上的女人,确實不能下毒手,遂看向金芷卉問道:“看在我兄弟的面子上,我不爲難你,你退出戰場如何?”
“”全場人再一次猛翻白眼,誰都能看得出來,眼下處在下風的是他張小卒,可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讓金芷卉退出戰場。
然而讓他們驚訝的是,金芷卉竟然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張小卒,逐漸皺起眉頭,最後竟點頭應允道:“好!”
“”練武場裏眼珠子和下巴掉了一地,所有人大腦卡殼,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他們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可眼睛卻看到金芷卉真的就散去狂風,身體飄落地面往場邊走來。
他們想不明白,于是不由地看向牛大娃,不禁張開嘴巴瞪大眼珠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
情,心裏抑不住猜測莫非金芷卉真的看上了牛大娃?
金芷卉顯然不是看上了牛大娃,她是被心中的危險訊号吓到了,盡管她不明白危險在哪裏,但是她選擇相信自己的戰鬥直覺。而且通過牛大娃的話,她也不難聽出,張小卒接下來的攻擊肯定是緻命的。
牛大娃從地上一骨碌爬起身,虎軀一震,把身上的灰塵和血漬震落,然後滿面桃花地大步迎上往場邊走來的金芷卉,樂呵呵笑道:“仙子,咱們重新認識一下。白雲城,牛廣茂,表字樂天,乳名牛大娃,熟悉的人都管我叫大娃,你也可以這麽叫我。我今年剛行成人禮,尚未婚配。”
“不是因爲你。”金芷卉冷冷地瞪了牛大娃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不過眉頭一皺,然後在牛大娃面前停下腳步,道:“缥缈宮,金芷卉。”
牛大娃自動忽略了金芷卉第一句話,目光希冀道:“做我婆娘吧,我保證讓你過好日子。你看我雄壯有力,比那個臉上長腚眼的小白臉強多了。”
“”金芷卉看到牛大娃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彪悍而又粗犷的身軀,想到牛大娃說的好日子,極可能就是種幾十畝地,養一群娃子,她不禁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連忙搖頭道:“抱歉,奴家已經心有所屬了,并且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真的不适合。”
“沒關系。”牛大娃一點也不氣餒,依然笑靥如花道:“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我堅信在不久的将來你就會深深地喜歡上我。”
“你随便吧。”金芷卉無奈道,接着連忙轉移話題,道:“不要以爲我退出戰鬥,你們就能穩聲宇文公子,他是一座你們永遠不可逾越的山峰。話說,剛才張小卒想用什麽招數攻擊我,他手裏掐的是什麽印,威力很恐怖嗎?”
這才是她肯駐足和牛大娃交談的原因。
“很恐怖,我見過,所以怕他把你打壞了。”牛大娃點頭道,不過卻沒有細說,而是把目光投向戰場。
場中周劍來正和宇文睿戰得正酣,兩人劍招層出不窮,絢麗奪目,精彩絕倫,比張小卒和金芷卉的戰鬥好看多了。
周劍來身上的血氣在逐漸衰弱,可他的劍招卻越來越淩厲狠辣,确切點說此刻不是他在駕馭魏王劍,而是魏王劍在駕馭他,這些招式都是魏王劍施展出來的,否則就憑他的落雷劍法,早就被宇文睿摁在地上摩擦了。
“周兄弟,小心點!”場邊阮心遠忍不住提醒道,“宇文睿的戰力遠非如此,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心裏肯定憋着壞水呢。”
“你聽你聽。”牛大娃對着金芷卉攤手,“這種小白臉一肚子壞心眼,你嫁給他,你能知道他對你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嗎?”
“沒錯沒錯,宇文睿十足一個僞君子。卉仙子,我覺得還是大娃兄弟實誠可靠,是托付終身的最佳選擇。”阮心遠在一旁幫腔道,不放過任何陰損宇文睿的機會。
“阮公子,聽說你有一個妹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個十足的美人兒。既然你這麽看好大娃兄弟,不如就将妹子介紹給大娃兄弟。”金芷卉笑道。
“咳咳我妹子還未成年呢。”阮心遠忙幹咳着轉移話題,問金芷卉道:“你說宇文睿這孫子在憋什麽壞水?他爲什麽遲遲不施展最強戰力?如若他早點祭出最強戰力,戰鬥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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