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且安心坐守家中,我立刻帶人去救空兒。”美婦人主動請纓道。
戚無爲緊皺眉頭,沉吟不語,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美婦人勸慰道:“夫君,你也無需太過擔心,空兒有瞎伯的一式神通保命,隻要不是被星辰境大能追殺,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砰。
戚無爲一巴掌怕在書桌上,擰着眉毛叫道:“我是擔心他嗎?我是擔心喲喲。喲喲也去了百荒山,那混小子往哪裏逃不行,偏偏往百荒山跑,若是把危險帶給喲喲,回來老子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美婦人一頭黑線,好氣又好笑道:“别人家都是把兒子當寶貝疙瘩,把閨女當臭狗屎,你倒好,完全反了過來。戚無爲先生,我必須嚴肅鄭重地提醒你,兒子也是親生的。”
“你先退下吧。有事随時來禀報。”戚無爲支退下屬,然後握住美婦人一雙小手,柔聲道:“清兒,且小心着點,我懷疑是某些人勾結大牙狗對空兒動的手。他們極可能會以空兒爲誘餌,正擺好陷阱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怎麽?懷疑本夫人的實力?”美婦人眼皮一擡,挑眉道:“信不信三招之内就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咳咳——”戚無爲聞言當即一腦門黑線,顧左右而言他道:“早去早回。”
不是他不願意和女人一般計較,而是他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會被眼前這位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嬌柔婦人摁在地上摩擦。心裏頭發虛,自然不敢搭茬。
萬秋清,張屠夫的關門弟子。
她的這個身份鮮有人知,因爲張屠夫從未對外透露過他有這麽一位關門弟子,而她也從未拿師父張屠夫的身份顯擺過。
十年前她的修爲就已經踏入海之境九重天,成就半步大能,而這十年時間她的修煉一直未曾懈怠,雖說還未突破桎梏,踏入星辰境,成就星辰大能,但恐怕已經相差不遠。
十年前戚無爲就已經不是萬秋清的對手,而這十年他又一直心系雁城的大小事宜,懈怠了修煉,就更不是萬秋清的對手了。
所以說三招之内把他摁在地上摩擦,可不是萬秋清随便說說的玩笑話。
“夫人,我怎麽從你眼睛裏看到了興奮的神采?”戚無爲訝然道。
“有嗎?肯定是你眼花了?打打殺殺的事奴家向來讨厭,怎麽會興奮呢?”萬秋清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道,然後把手從戚無爲手裏抽回,道:“夫君若無其他事宜交代,奴家這就回房間準備一下,抓緊時間出發。”
“好,你去吧。”戚無爲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道:“萬事三思而後行,萬萬小心。”
“嗯,奴家謹記。”萬秋清使勁點了下頭,朝戚無爲盈盈拜别,然後轉身往書房外走去。
“夫人,你爲何踮着腳尖走路,好似很開心的樣子?”戚無爲望着萬秋清邊走邊跳的小腳,眼角抑不住直抽。
“哦,我站久了,腳後跟有點疼。”萬秋清搪塞道。
望着萬秋清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戚無爲心中抑不住長歎一聲,心知這些年的平淡生活着實把自己這位夫人憋壞了。她本是一顆璀璨奪目的星辰,在即将冉冉升起綻放光芒之精彩時刻,卻爲了他的遠大前程甘願自掩光芒,化爲一粒凡塵,過起相夫教子的生活。
戚無爲滿心愧疚,自覺虧欠愛人太多太多,這輩子是還不清了。
……
四月三十。大約上午十一時。
今天是張小卒等三十人進入山洞尋找水源的第四天,他們每天走十個時辰睡兩個時辰,因爲有火把照明,且每個人修爲都不俗,所以行徑速度很快。
不過雖然有火把照明,還有人可以聊天排解孤獨感,但每個人的呼吸聲仍然逐漸粗重起來,因爲黑暗、死寂、孤獨和壓抑,依然在慢慢侵蝕着每個人的内心。
有過一次全黑經曆的張小卒,和經受過小黑屋洗禮的趙全等人,情況要明顯好許多。
所有人看張小卒的眼神裏,都抑不住露出敬佩之色,他們無法想象張小卒一個人,在沒有火把,沒有吃喝,被無邊的黑暗、死寂和孤獨所包圍的情況下,是怎麽活着走出這個山洞的。
“小卒,有沒有興趣來軍營玩玩?”趙全見才心癢,琢磨着能不能把張小卒這個人才招攬到軍營裏。
張小卒皺眉沉吟片刻,問道:“趙大哥,有專門殺大牙狗的兵種嗎?我不想當守城軍,我想當那種能夠主動出擊,與大牙狗不死不休的兵。”
“我也想。”牛大娃附聲道。
周劍來聞言不禁瞪眼,他一半大寇團的二當家和三當家竟然要去當兵,開什麽國際玩笑?他本想出言制止,可是想到張小卒和牛大娃的血海深仇,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心想等把大牙狗驅逐出去再說吧。
趙全聞言皺眉道:“那你得去南方邊境,看能不能加入黑甲軍。黑甲軍負責鎮守邊境,天天與大牙狗争鬥不休。”
“我要加入黑甲軍。”張小卒斬釘截鐵道。
“我也去。”牛大娃跟着說道。
趙全道:“黑甲軍可不是想進就進的,需要通過層層篩選以及嚴格的身份考察才能加入。不過眼下邊境戰事緊急,這時候加入黑甲軍應該相對容易一些。”
張小卒突然停下腳步,驚喜道:“聽,流水的聲音。”
趙全四人聞言頓時精神一振,可他們駐足細聽,卻什麽聲音也沒聽見,不禁懷疑張小卒是不是幻聽了。
張小卒一把奪過趙全手裏的火把,大步往前沖去。
又往前走了約莫一百步的距離,趙全等人才剛剛聽見微弱的流水聲,頓時震驚于張小卒的敏銳聽覺。
“當真有水!”戚喲喲高興地難以自抑,縱身往前跑去。
當她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緩緩流淌的清澈河流時,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雁城,有救了。
南境,有救了。
咕咚!
趙全一下跳進了河裏,往前緩緩行走,水面逐漸沒過了他的頭頂。他高舉雙臂,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水面再次沒過了他的雙臂。他在以身體測量水深。
戚喲喲看見水的深度,眼睛越來越亮。
張小卒卻沒敢靠近河流,因爲他知道這條地下河是和寒潭底相通的,也就是說那個頭發像觸手一樣的怪物是有可能來到這裏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