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武風盛行的時代,有一個行業極受歡迎,那便是地下拳場。
在這裏你可以不花錢就能看到一場暢汗淋漓的戰鬥,也可以押上一點籌碼,增加觀戰的情趣。
當然,也可以來一場驚心動魄的豪賭。
在這裏你可以爲你喜歡的拳手歡呼呐喊,也可以把你自己精心栽培的拳手送上擂台,讓他們爲你赢得金錢和榮耀。
甚至,你可以親自登上擂台,享受戰鬥的激情,享受觀衆的歡呼與呐喊,享受勝利的掌聲與榮耀。
你能夠在這裏赢得數不盡的财富,包裹豪宅和美人。當然,也可能輸得傾家蕩産,甚至是小命。
這裏,一切皆有可能。
旱災肆虐,攪得民不聊生,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地下拳場的火熱與激情。
午夜十二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是對晝夜颠倒的地下拳場來說,此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刻。
北八城最大的地下拳場裏,寬闊的梯形看台上坐滿了形形色色的觀衆,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拳場裏光線昏暗,唯有坐落在拳場正中間,一字排開的五座擂台被燈火照得亮如白晝。
這五座擂台并非相同,而是有區分的,它們分别爲無修爲擂台、戰門境擂台、海之境擂台、自由擂和生死擂。
因爲修爲超越海之境的修者多爲一方大能,享受無上尊榮,一般不會有人自降身份上擂台比賽給一群凡夫俗子看,所以拳場裏基本都不會設置這個級别的擂台。
如若有,那也得出去打。因爲這種級别的高手,破壞力都是恐怖級别的,若讓他們在拳場裏鬥一場,恐怕他們的戰鬥尚未分出勝負,拳場卻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了。
“啊——無聊、沒勁。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人,隻看一眼就知道誰勝誰負,真是無趣。”一間雅間裏,一個白衣公子哥慵懶地躺在舒适的長椅裏,望着擂台上的戰鬥,沒精打采地抱怨道。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聞言噗嗤一樂,拿蔥白玉指摘了顆晶瑩剔透的紫葡萄送到公子哥的嘴裏,笑道:“公子,這可不能怪旁人,隻能怪您眼光太毒辣,一眼就能看透擂台上拳手的戰力,提前知道勝負,自然就覺得無趣了。不如下一場您閉着眼睛猜猜看?”
咚!
公子哥伸出指頭在侍女光潔的額頭上使勁彈了一下,好氣又好笑道:“哪有閉着眼睛看拳賽的,虧你想得出。”
侍女摸着被彈的額頭,俏皮地吐吐舌頭,眼珠子滴溜一轉,道:“公子,要不奴婢去買個奴隸,讓他點燃藍火,給公子提提神,也給偌大的拳場添點刺激?”
“點了火也爆不了擂,自欺欺人,有什麽意思。”公子哥翻了翻慵懶的眼皮,望向拳場正中間一個用鐵架高高架起的巨大火盆,問道:“有多久沒人點火爆擂了?”
這個巨大火盆裏放的是藍染木,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木頭,燃燒起來火焰是藍色的。
一般來說,沒有強大硬實力的拳場,是不敢在拳場正中間架這個火盆的,因爲火盆一旦點燃,即表示有人登台爆擂,向拳場宣戰。
隻要登上擂台連赢十場,即爲爆擂成功,拳場需要拿出連續十天的總盈利給爆擂者。既有獎勵爆擂者的意思,也有求饒的意思,希望爆擂者高擡貴手,否則每天來一次,拳場就沒法開下去了。
當然,如若爆擂失敗,下場通常都會非常凄慘,極可能是命喪擂台。因爲爆擂即爲向拳場宣戰,即是宣戰,拳場自不會手下留情。
“半年多了。”侍女答道。
“呵呵,這拳場是北五城王家罩的,王家身後的主子是城主府,平白無故自然沒人願意招惹。當然,也是因爲王家培養的幾個守擂拳手太過變态,沒有人喜歡自讨沒趣。啧啧,海之境的半步大能,硬是自毀修爲,降到戰門圓滿境來守擂,這他娘的不是欺負人嘛。”白衣公子憤憤不平,目光從拳場收回,站起身整理衣冠,道:“無趣,不看了,回家睡覺。”
“公子,再看一會嘛。”侍女急忙上前抱住公子哥的胳膊撒嬌哀求道,她正看得興起,哪舍得離開。
“停停停,别晃了,再晃胳膊就要被你晃掉了。真是怕了你了,再看兩場,就兩場,看完咱們就回家。”公子哥忙制止侍女的撒嬌耍潑,沒好氣地瞪了眼侍女做出妥協,顯然他對這個侍女嬌慣恩寵的很。
“耶!公子最棒!公子萬歲!”侍女頓時高興歡呼。
公子哥笑着搖搖頭,重新躺回舒适的長椅裏,不過已經對拳場裏的比鬥完全沒了興趣,所以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侍女很是乖巧地走上前去,伸出修長的蔥白玉指,輕柔地給公子哥按摩頭皮,不過她的視線早已經落在擂台上。
“啊!”
突地,侍女一聲尖叫,一雙烏黑水靈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櫻桃小嘴張得又大又圓,臉上露出震驚且狂喜的表情。
閉眼假寐的公子哥被她一聲尖叫吓了一跳,不滿斥責道:“大呼小叫什麽,不知道本公子在睡覺嗎?”
“公子,公子,你快看,快看呀!”侍女非常激動,非但不顧公子哥的斥責,反而伸手抱住公子哥的頭,把他腦袋托了起來,“藍火被點燃了!有人要爆擂!”
“當真?!”公子哥聞言猛地一下坐了起來,急匆匆看向拳場正中的火盆,果真看到火盆裏的藍染木燒了起來。
“幹!幸好沒走,否則就錯過這場好戲了。”公子哥猛一拍椅扶手站了起來,臉上的慵懶之色一掃而空,被難以掩抑的興奮之情所取代。
當跳躍的藍色火焰照亮拳場,整個場館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藍色火焰上,眼睛瞪圓,嘴巴大長,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短暫的安靜過後,他們的血液一瞬間沸騰了,湧上頭顱漲紅了臉頰,他們揮動拳頭歇斯底裏的怒吼咆哮。
拳場被藍色的火焰完全點燃。
在震耳欲聾的呼喝聲中,一位骨瘦如柴,上身穿灰色敞胸短袖小褂,下身着一條寬松麻布褲,腳上蹬着一雙黑布鞋的年輕人,手持一根形似長刀的白骨,緩步走上戰門境的擂台。
全場人的目光都在随着少年移動,最終停在戰門境擂台上。
張小卒站在擂台上,沐浴着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時間竟有一股熱血沸騰的感覺,不過更多的還是緊張感,他兩隻手的手心在不停地冒汗。
張小卒強摁住内心的緊張,昂起腦袋往四周看台看去,發現所有人觀衆都在爲他歡呼呐喊,他已然成了整個拳場的焦點,這種受萬人矚目的感覺很——過瘾。
一位身穿镂空紅裙的妖豔女子,赤着一雙白嫩小腳,修長光滑的大白腿藏在半透明的輕紗下面若隐若現,扭着水蛇一般的小細腰,眉目含情地登上擂台。
妖豔女子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裏鋪着一塊白色絲絹,絲絹上擺着一塊乳白色、鴨蛋大小的扁圓玉塊。
她先端着托盤繞着擂台邊緣轉了一圈,讓看台上的人看清托盤上的東西,然後徐徐走到張小卒面前,聲音柔媚道:“公子,請握住測境石五個呼吸。”
“好。”張小卒點頭,伸手将扁圓玉塊抓在手裏。
登台前周劍來和他講過,會有人上台測試他實力修爲,所以他并不奇怪。乳白色玉塊隻能根據修者體内的能量波動,大概測出修者大的修爲境界,并不能精确到哪個境界的具體等級。
心中默數了五個數,張小卒将扁圓玉塊放回托盤,本是乳白色的玉塊竟然變成了水青色。
妖豔女子沖張小卒妩媚一笑,然後端着托盤又繞着擂台邊緣走了一圈,之後喊道:“這位公子修爲戰門境,符合規則,請各位尊貴的看官抓緊時間下注,一刻鍾後開始第一場爆擂決鬥。”
“小哥哥,祝你好運喲。”妖豔女子回頭朝張小卒抛了一個媚眼,然後下了擂台。
還要等一刻鍾的時間,張小卒索性在擂台上盤腿坐下,骨刀橫在腿上,閉起眼睛養神。<!--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