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蓉兒拿劍削了根小拇指粗細的木棍,拿清水洗幹淨,有用柔軟的紗布裹着前端,準備用它把鴿子蛋大小的妖丹硬捅進張小卒肚子裏。
“張小卒,你他娘的争口氣啊!”齊蓉兒對着張小卒吼道,然後用手捏開他的嘴,把三目天狼王的妖丹放了進去,再小心翼翼地用木棍往食道裏面捅。
秦心如和秦如蘭聽見齊蓉兒歇斯底裏的怒吼,不約而同地看向齊蓉兒的方向,因爲齊蓉兒正背對着她們,她們看不見具體情況,以爲是張小卒要快不行了刺激了齊蓉兒,心裏都抑不住地難過,畢竟張小卒是爲救她們而死的。
秦如蘭想過去看看,但被秦心如拉住了,後者對她搖搖頭,指了指齊蓉兒,輕聲道:“她現在情緒奔潰,幾乎沒有理智,咱們現在過去隻會挨她罵,指不定會刺激她做出更瘋狂的事。等等吧。”
“可是——”秦如蘭張嘴想說什麽,可是想到齊蓉兒的脾氣,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如蘭,今晚我就要離開這裏,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大牙人入侵的情報告知父親。”秦心如坐下來說道。
她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段白飛他們身上,因爲她很擔心段白飛他們能不能把情報帶回白雲城,殘酷點說,她感覺段白飛他們極可能逃不過大牙人的追殺,因爲他們的狀态實在太糟糕了。所以她要親自把情報帶回去才能安心。
再者,大牙人從黑森林出去就是白雲城的領地,也就是說戰火馬上就要在白雲城的領地燃起,到時候他父親、大哥、二哥說不定都要領兵出征,她必需盡快回去幫他們。
别人或許不明白大牙人這時候入侵代表着什麽,但是她清楚,整個南方大地哀鴻遍野,甚至最南方旱災最嚴重的地方已經暴亂,大牙人在這時候入侵,就是往這場災難頭頂壓一座山,戰争壓垮百姓,百姓暴亂,大牙人借勢在後面推波助瀾,這場戰争加暴亂簡直不敢想象怎麽去收場。
難道六十八年前那段殘酷地讓人不願提起的黑暗曆史又将再次上演?
“嗯,我和你一起。”秦如蘭聞言點頭道。
“不,你和她繼續躲在這裏。”秦心如道,“外面現在肯定很多大牙人,一個人行動反而不容易暴露目标,我一回到白雲城就讓父親派人來救你們出去。”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是姐姐,你必須聽我的。”秦心如強勢打斷秦如蘭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又接着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一直沒人來救你們,一個月後你們再離開,那時候無論大牙人的陰謀有沒有得逞,黑森林裏應該也沒什麽人了。”
她沒有說一個月後如果沒人來救她們,就表明她逃走失敗了,說出來怕秦如蘭擔心。不過她覺得以秦如蘭的聰明,不說她也明白是什麽意思。
秦心如看了眼不遠處的齊蓉兒,見其雙肩顫抖,似是在傷心哭泣,收回目光接着對秦如蘭叮囑道:“你盡量和她搞好關系,這個女人雖說嘴毒了點,可心應該還是善良的,不然她也不會冒生命危險救我們。你們兩個互幫互助,以你們的才智與優秀,躲在這溶洞裏活下去不成問題。”
“我知道了。姐姐,你一定要小心。”秦如蘭含淚說道。
齊蓉兒的肩膀确實在抖,但不是抽泣的顫抖,而是激動的顫抖,因爲張小卒的脈搏瞬息增強了好幾倍,生機非但不再流失,反而蓬勃有力起來,一切都好了起來。
剛才她把妖丹塞進張小卒的嘴巴,本想用棍子硬捅進去,哪想到剛捅到喉嚨眼,張小卒就像知道這是救命藥似的,竟咕噜一下自己吞了下去。确切點說,不是吞的,而是一股大力吸進去的,因爲那速度實在太快了,嗖地一下就進去了。
齊蓉兒給張小卒反複把了幾次脈,确認自己沒有幻覺,感覺以張小卒此時的狀态,估計再好好地睡一覺就能醒來,她懸着的心終于放回去了。
張小卒大難不死,活過來了。
齊蓉兒心情大好,于是她決定把自己的好心情和秦家姐妹分享一下。
“秦心如,你說的話可還算數?”齊蓉兒轉身看向秦心如問道,她就那麽盤腿坐在地上,嘴角微翹一抹弧度,眼睛裏精光閃爍,像極了一個正在打壞主意的女騙子。
秦心如聞言愣了一下,随後想了起來,道:“算。我說過,隻要你救如蘭,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好。”齊蓉兒滿意地點點頭,目光轉向秦如蘭,同樣問道:“秦如蘭,你說的話可也算數?”
秦如蘭同樣點頭道:“自然算數。”
“你說什麽了?”秦心如小聲問道。
“我向她讨要聚靈丹的時候說的,無論她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秦如蘭道。
“真是個好妹妹。”秦心如輕抓着秦如蘭的手,心裏暖暖的。
齊蓉兒的目光再次回到秦心如身上,道:“聽說聚賢酒樓和聚寶賭坊是城主大人許給你的嫁妝?”
“是。”秦心如心裏咯噔一聲,但還是點頭承認。
“好,我就要它們,你可答應?”齊蓉兒嘴角含笑道。
秦心如沉默了,因爲這兩處産業是她私人産業裏最盈利的,并且在白雲城所有店鋪裏都是排得上号的,失去這兩處财源,無異于砍她一條胳膊,難割舍。
“你吃不下它們。”沉默一會後秦心如開口道,不待齊蓉兒發飙她接着說道:“你選這兩處産業,想必對它們多少有些了解。白雲城不知道有多少勢力在盯着它們,你想想,如果它們到了你手裏,你的家族會允許你把他們劃爲自己的私産嗎?若是充公給家族,你作爲庶女又能得到多少好處?”
啪啪啪!
齊蓉兒鼓掌道:“不愧是城主府的大小姐,心思就是通透,一下就能想到關鍵處。既然你如此替我着想,我怎能卻你好意,這樣吧,我讓一大步,我要這兩處産業每年的一半盈利。聽好了,不是一年也不是兩三年,而是每年。當然,這兩處産業依舊由你經營。”
相較于全部都要,隻要一半确實是退了一大步。
說實話,即便齊蓉兒退了大步,秦心如還是如割心頭肉,每年賺一半的錢都要白白給别人,換誰心裏也不好受。
“可——可以。”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盡管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但這點魄力秦心如還是有的,她點頭答應。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佩服佩服。”齊蓉兒無比開心道,随即目光看向秦如蘭,吓得秦如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别怕,你我是同齡人,看在咱們年齡相同的情分上,我不會爲難你的。”齊蓉兒安慰道,然後對秦如蘭伸出三根手指,道:“百年寒心木,百年霜葉草,再加一顆混元丹。”
“可以。”秦如蘭尚未答話,秦心如就替她爽快的應下。
齊蓉兒索取的這三樣東西雖然都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但都是可以花錢買到的,可以一次結清兩不相欠,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不像對她那樣,永遠結不清,除非聚賢酒樓和聚寶賭坊不再是她的産業。當然,她也可以把這兩處産業賣掉,但那等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得不償失。
“哎——”齊蓉兒幽幽歎了口氣,道:“真羨慕你們這些高貴的嫡女,各種修煉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拿兩三件寶貝出來一點也不心疼。”
秦心如眼角直抽抽,好想掌齊蓉兒幾個嘴巴子。
“秦心如,做個買賣怎麽樣?”齊蓉兒目光回到秦心如身上。
“什麽買賣?”秦心如問道。
“我用聚賢酒樓和聚寶賭坊每年一半的盈利買兩樣東西?”齊蓉兒笑眯眯說道。
秦心如當即心裏罵了聲“幹”,她知道自己着了齊蓉兒的道。氣就氣在明知道是着了道,心裏還喜滋滋的,因爲這樣就可以和齊蓉兒一刀兩清。
“千年朱果和聽海丹,對不對?”秦心如問道。
“厲害厲害,我還沒說就被你猜到了。那,賣嗎?”齊蓉兒翹起大拇指誇贊道。
“賣,自然賣。”秦心如撇了撇嘴,道:“你向如蘭讨要的都是晉升海之境需要的靈丹妙藥,又要向我買兩樣東西,我若再猜不到是什麽,豈不是蠢死了。你叫齊蓉兒對吧,我想我該重新認識你一遍。你好,白雲城,秦家秦心如。”
秦心如整理衣冠,朝齊蓉兒行了一個正規的禮節。
她真的很佩服齊蓉兒的心機,如果齊蓉兒一開始就和她讨要千年朱果和聽海丹,她真不保證自己會答應,因爲這兩件東西無一不是無價無市的寶貝,聚賢酒樓和聚寶賭坊五年的盈利都不一定能買到,可齊蓉兒一步一步,從讨要聚賢酒樓和聚寶賭坊,到隻要每年一半的盈利,再到可以一刀兩清的物件,從不可能答應到爽快的答應,且答應的時候心裏還美滋滋的,可以說,她完全被齊蓉兒操控了情緒。
這個嘴巴惡毒的女人,心機深沉得很,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秦心如對齊蓉兒如是評價。
“你好,白雲城,齊家庶女齊蓉兒。”齊蓉兒會以同樣的禮節。
啪啪啪!
就在此時,溶洞外面突然響起一串掌聲,緊接着響起一個男子磁性的嗓音,道:“真是好心機好謀劃,讓蘇某也自歎不如,确實值得好好認識一下。隻不過你一個庶女,有資格使用千年朱果和聽海丹嗎?若是被你家族知道你有此兩件寶貝,你猜他們會不會向你讨要?哦不,不應該用‘讨要’二字,應該用‘強行沒收’才對。”
“是蘇家二哥哥!”聽見洞外男人的聲音,秦如蘭當即高興地大叫道。
秦心如亦是一臉激動之情,甚至眼角隐有淚花。
隻有齊蓉兒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她知道洞外的男人是誰,當然,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話帶着濃濃的威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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