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少女右手腕被張小卒生生捏斷,凄厲慘叫,然而卻激不起張小卒半點憐憫之心。
張小卒渾身上下挨了鳳舞鞭數十下,大小傷口無不血肉外翻,觸目驚心,他隻恨手中無刀,不能一刀剁了這毒婦,此刻隻是捏斷她一直手腕,解恨尚且不能,又怎會憐憫她。
紅裙少女的右手失去知覺,鳳舞鞭脫手落下,張小卒一把抓住,另一隻抓住鞭稍的手在紅裙少女身上連繞幾下,最後一圈繞過紅裙少女颀長白皙的脖頸,再搭着肩膀繞到背後。
張小卒繞到紅裙少女身後,一手抓着鞭柄,一手抓着鞭稍,把鳳舞鞭當做了麻繩用,将紅裙少女捆綁起來。
這一連串的驚變看似很長時間,實則是石火電光間就完成了。
“站住!别動!”張小卒擒住紅裙少女,将其擋在身前,沖已經往這邊撲将過來的赤面老者和戴冠老者怒吼,同時雙手用力,鳳舞鞭上的鋒利倒刺輕松刺破紅裙少女的衣服,紮進了她的血肉中。尤其是繞在紅裙少女脖頸上的那一圈,鋒利倒刺紮破白嫩的皮肉,鮮血順着颀長的脖頸流淌下來,隻需再用一點力,倒刺就會齊根沒入脖頸,刺透咽喉氣管、血管。
“啊——”紅裙少女凄厲慘叫,疼得涕淚橫流。
她深知鳳舞鞭的恐怖,倒刺紮進肉裏越是掙紮就會紮得越深,傷口會撕得更開,鮮血流得更快,這些她都在奴隸身上試驗過,比誰都清楚,所以即便疼得撕心裂肺,她也不敢掙紮。
赤面老者和戴冠老者聽見張小卒的怒吼,也都瞬間停住腳步。因爲張小卒雙目赤紅,目眦欲裂,似要擇人而噬,一眼就能看出他正處在暴走邊緣,隻要他手上輕輕用力就能取紅裙少女性命,他二人怎敢拿自家小姐的性命冒險。
此時此刻他們方才明白過來,戰鬥一開始張小卒就在故意示弱,讓他們以爲他遠不是他們家小姐的對手,讓他們放松警惕,麻痹大意,而張小卒卻在不着痕迹地拉遠戰場,隻待距離足夠遠時就暴起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他們家小姐,而麻痹大意的他們根本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即便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也做不到瞬間跨越那麽遠的距離跑到近前護小姐周全。
心機深沉,好算計!
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凝目盯着張小卒,再也不敢把他當做沒有見識的傻小子看待。
此時細細想來,他們才恍然發現,張小卒雖爲魚腩,可并沒有任他們拿捏,恰恰相反,他反而一直處在主動的一方牽着他們走。若不是他沒見識,不知道戀子螢蟲這種追捕神器,此時恐怕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少年郎,你不要自誤!”戴冠老者呵道。
“滾你娘的!”張小卒絲毫無懼,張嘴就是粗口怒罵,同時手上用力。
“啊——”紅裙少女頓時痛苦慘叫。
對紅裙少女,張小卒根本不會憐香惜玉。若不是他計謀得逞,此刻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已經被紅裙少女玩弄得如何凄慘,怕是額頭上已經烙下奴隸烙印。
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投鼠忌器,心知張小卒此刻正處在暴走邊緣,一句話,甚至可能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會刺激到張小卒,讓他做出瘋狂的事。
一時間,二人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說一句,憋屈至極。
“你——你可知道我是誰?你想過這麽做的後果嗎?我可是白雲城齊家三小姐,你若敢殺我——啊——”紅裙少女強忍着疼痛,本想出言威吓張小卒一番,哪知話沒說完就被張小卒一腳踹在膝蓋窩裏,當即跪了下去,可張小卒硬拽着鳳舞鞭沒讓她跪下,這一拽直将倒刺深深地鈎進她的血肉裏,有幾處甚至已經鈎到了骨頭上。
“啊——”紅裙少女疼得幾近昏厥。
張小卒啐了口唾沫道:“你現在是階下囚,還敢威脅老子?再敢廢話,信不信老子刮了你的臉?”
張小卒捏着鞭稍上的扁棱形镖頭,鋒刃抵在紅裙少女粉嫩的臉蛋上,上下摩挲。
紅裙少女頓時花容失色,一時間竟忘了渾身的疼痛,顫着音驚恐道:“你——你——你千萬不要亂來,你——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對她來說,刮花她的臉蛋,絕對比殺了她還殘忍。
這個殘酷的世界,女人的地位遠不如男人,可以說除了那寥寥幾位巾帼不讓須眉的女豪傑,剩下的女人幾乎全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地位低下自不必說,若再沒有一張好面皮,便連成爲附屬品的資格都沒有了。
紅裙少女非常清楚她自身的處境,她是庶出之女,暫且憑借還算漂亮的容貌和優秀的修煉資質,略受家族重視與栽培,若不出意外她會像大家族出生的所有女子一樣,作爲家族利益聯姻嫁出去,她自身條件好,無需他自己多說,家族也會把她高嫁一些,給她選一個不錯的夫家。可若她容貌盡毀,一切都會改變。不能聯姻給家族帶來利益,又是庶出之女,家族必會立刻舍棄栽培,到時候她那兩個嫡出的姐姐定會狠狠地把她踩在腳下蹂躏。
所以聽見張小卒威脅要刮花她的臉,紅裙少女當場吓得魂飛天外,一動不敢動。
張小卒道:“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折磨你的。”
“好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紅裙少女急聲道。
張小卒滿意地點點頭,轉而看向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張大毛,要麽活,要麽死,絕不可能做你們的奴隸。你們也不要說什麽‘現在收手放你一條生路’之類的蠢話,像你們這種好事不做壞事做盡、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多屁.眼、禽獸不如的人渣,說話就和放屁一樣,沒人會信。”
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被張小卒一通罵罵得險些背過氣去,咬牙切齒道:“隻要你不傷害我們家小姐,你想怎樣就怎樣。”
嘴上這麽說,可在他們心裏張小卒已經是死人一個,并且會死得非常凄慘。
“看見前面那座山沒有?”張小卒指着左前方很遠處的一座山,說道:“山頭上有一棵歪脖子樹,就是樹杈上蹲着一隻黑鳥的那棵。”
此刻恰逢日出東方,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在鋪撒在山頭上,讓山頭上的景色清晰地呈現在視野裏。
“你——你的眼睛能看這麽遠?!”赤面老者震驚問道。
張小卒能看到歪脖子樹他不奇怪,那歪脖子樹獨立一處,長得高大,再加上光線好,視力好的人都能看見,可張小卒能看到樹杈上的黑鳥就讓他很不可思議了,他自覺比張小卒的視力強幾十倍不止,但卻是在張小卒的提醒下才勉強看到那隻黑鳥的,也就是說張小卒的眼力遠強于他,這讓他如何不震驚。
戴冠老者也是一臉震驚的看向張小卒。
“小爺天生眼力好,不服嗎?信不信我刮花她的臉?!”張小卒手上用力,鋒利的镖尖刺破了紅裙少女臉頰上白嫩的皮膚,隻需用力一劃,紅裙少女的臉蛋就得破相。
“啊——啊——”紅裙少女吓得驚魂尖叫,叫聲震得張小卒耳朵嗡嗡響。
“冷靜。别沖動。天生的牛逼。我服氣。”赤面老者忙安撫張小卒,差點被張小卒氣得吐血,不明白張小卒爲什麽說變臉就變臉,簡直莫名其妙。
戴冠老者也是氣得直翻白眼。
張小卒故意的,他就是要讓那二人知道他的情緒極不穩定,随時随刻都可能做出極端的事情,讓他們忌憚,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張小卒深深地懼怕赤面老者和戴冠老者,因爲之前赤面老者在他面前展示的神通本領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在他原有的認知裏,這種隔空擊物的神通應是天上神仙才有的本領,可赤面老者卻輕松施展出來,以至于赤面老者在他心裏就差不多和天上神仙一樣厲害,不知還有怎樣的神通本領,所以盡管他擒住紅裙少女這個人質,可被赤面老者和戴冠老者盯着,心裏依然直突突,沒有一點安全感。他不得不耍一點小心思,盡可能地鉗制住赤面老者和戴冠老者,如此方能安心一些。
“你們六個去往那棵歪脖子樹下,我在這裏等着,當我看到你們一個不少地出現在歪脖子樹下時,我就放了她。咱們歡歡喜喜,一拍兩散。另外,去的時候一下都不能回頭,回一下頭我就在她臉上劃一刀子。再給你們提個醒,不要想着玩心眼耍花樣,小爺我天生眼力好,爬到那棵大樹上能全程目送你們去歪脖子樹下。”張小卒指向河對岸一棵非常高大的喬木。
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聽完張小卒的話,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因爲張小卒算計的非常好,讓他們找不到可乘之機。
他們本以爲張小卒會讓他們站在這裏别動,然後擒着他們家小姐逃命去。若是這樣,他們完全可以憑借遠超張小卒的修爲,神不知鬼不覺地吊在張小卒後面,然後再找機會救下他們家小姐。
可萬萬沒想到張小卒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自己不動讓他們動,如此一來他們就非常被動。他們不能保證照張小卒說的做後,張小卒會不會真的放了他們家小姐。
從這裏到那座山,看似距離不遠,可望山跑死馬呀,目測至少有三十裏的路程,這還不算從山腳到山頂的距離。如此遠的距離,若他們到了那歪脖子樹下,張小卒卻出爾反爾,他們将無計可施。
沒人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張小卒不願意,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更不願意。<!--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