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獵刀終是突破了蔣四平的防禦,在蔣四平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鮮血四濺。
“啊——”
蔣四平吃疼慘叫,心知張小卒這是鐵了心要取他性命,當即不再對張小卒做徒勞求饒,轉而朝觀戰的己方人吼道:“狗日的,你們他娘的都瞎眼了嗎,沒看見老子快要被砍死了嗎?趕緊幫老子幹掉這小畜生!”
“蔣老大加油!”
“蔣老大,您神功蓋世,一定能反敗爲勝!”
“哈哈,蔣頭,你是最棒的!”
然而觀戰的人非但沒有動手幫蔣四平的,反而嬉笑揶揄,差點沒把蔣四平氣死過去。
這些人都是利字當頭的家夥,沒有好處他們才不會動手。更何況他們心裏巴不得蔣四平挂掉,因爲蔣四平挂掉他們就有機會上位了。
“一群王八蛋!”蔣四平怒罵,他熟知這些人的秉性,清楚他們心中的小九九,隻得許下好處喊道:“誰幫我幹掉這小畜生,我就把‘判官三疊’傳授給他。”
“判官三疊”是他的成名武技。
“蔣老大,我來助你!”蔣四平話音尚未落下,就有人縱身躍出,一柄彎刀在他手裏上下翻舞,寒光閃閃。這人兩個縱身就欺近到張小卒跟前,彎刀飛旋,削向張小卒咽喉要害,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的殺招。
“斬!”張小卒怒目圓睜,似要擇人而噬。手中獵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狠狠地斬向削來的彎刀,以及彎刀後面的敵人。
嗤!
獵刀一斬到底,斬斷了彎刀,斬斷了持彎刀的人,擋在前方的盡皆一斬兩段。
這彎刀客也是自己找死,以他的實力想要制住或者殺死張小卒,即便不會輕而易舉卻也不會太難,可他卻在明知道張小卒不太好對付的情況下,依然輕視張小卒,隻因張小卒沒有貫通力門,結果殺人不成反被連刀帶人一斬兩段。
血濺三丈,染紅了空氣,染紅了草地,染紅了張小卒。
“大——大——大回旋!”
不遠處,牛耀瞠目結舌,現在他可以萬分肯定,張小卒的“三步殺”刀法不是李大山傳授的,因爲這招極具威力的“大回旋”,連李大山自己都施展不全,隻能照葫蘆畫瓢,勉強做到三分形,而意全無。
“爽!”李大山可不管張小卒哪裏學的刀法,他隻覺張小卒這一刀斬出了他胸腔裏的所有怨氣,斬得他熱血沸騰,斬得他暢快淋漓。
張柳兩村的人大多和李大山一個反應,拍掌叫好,唯有膽小者轉過身吐了一地。
另一邊,大家族的人都看懵了,他們心裏還在咒罵彎刀客搶了先機,視張小卒必死之人,可轉眼間彎刀客反被張小卒一斬兩段,這前後落差讓他們難以接受。
“啊——”蔣四平被濺了一身血漿,吓得差點尿了褲子,一時間視張小卒如鬼魅,連滾帶爬地向遠處逃去。
“老匹夫,殺人償命!”
張小卒怒喝追了上去,一腳踩住蔣四平的後背,順勢手起刀落就要斬掉蔣四平的腦袋。
“小賊,休要猖狂!”
“吃我一劍!”
“看拳!”
“殺你如殺雞!”
大家族那邊一下竄出五六個人撲向張小卒,欲阻止張小卒斬殺蔣四平。
張小卒心中悚然,這些人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要逼到跟前,而他手中獵刀已經斬落一半,若執意殺蔣四平,那他必被殺來的這些人撕碎,可若收刀自保,便殺不了蔣四平。然而一旦蔣四平被救走,蔣四平會放過他嗎?必然不會!
既然不收刀會死,收刀更得死,何不斬之而後快?
一瞬間,張小卒思緒急轉,有了決斷。
噗!
血濺三尺,人頭滾落!
張小卒心中暢快,解恨,可又滿滿的失落和遺憾,因爲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攻擊淹沒,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劍尖刺破了衣服,即将刺穿自己的胸腔,感覺到比石頭還要堅硬的拳頭碰觸到了頭皮,下一刻就會轟爆自己的腦袋,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張小卒不想死。
他和雀兒規劃的未來是那樣的美好幸福,可還沒來得及實現一件事,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雀兒娶回家做婆娘。
村長爺爺以及柳家村的長輩們還沒來得及孝順。
親爹親娘還沒來得及去尋找。
大山外面的精彩世界也不能去闖蕩了。
“哎——”張小卒心中一聲長歎,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啊——
啊——
張小卒已是閉上眼睛絕望等死,忽聽得耳邊響起幾人慘叫,不禁詫異地睜開眼,竟瞧見殺他而來的幾人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每個人的右手掌都被一枚銀色飛镖貫穿,鮮血橫流。
“好一群大人們!”
“擂台挑戰,生死勿論,你們不準别人壞規矩,自己卻對一個少年郎車輪戰,甚至圍攻,言而無信,以大欺小,倚強淩弱,以多欺少,恬不知恥都不足以形容你們的卑鄙無恥!”
“也不知各位大人在欺淩弱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若有一天自己成了被欺淩的弱小,将會是怎樣一番場景與感受?”
一道聲音由遠處傳來,竟公然譏諷大家族的大人們,言語铿锵,滿腔正義,但清脆悅耳,聽之可辨,應是出自女人之口。
所有人都詫異地順聲望去,隻見從東北方向徐徐走來五個人,三男兩女,男的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女的膚如凝脂、婀娜靓麗,觀五人年紀,并不大,十六七八的樣子,和張小卒相仿。五人皆是一身精簡勁裝打扮,手握寶劍,腰懸輕弩,三男子各背一張大弓,看這行頭打扮,應是要進黑森林狩獵。
兩女子爲首走着,一位柳葉眉瓜子臉,杏眼薄唇,黑衣勁裝包裹下的身體曲線畢現,觀其樣貌打扮、行路姿态,略少幾分女人的嬌柔,頗具英姿飒爽之氣質,而與她并肩而行的另一位女子恰恰相反,鳳眼秋波,眉灣含情,膚色晶瑩,皎潔勝雪,一襲紫衣包裹着嬌小玲珑身軀,盡顯女子之嬌柔,惹人憐愛。
三男子尾随左右,呈拱月之勢把二女護在當中。這三人着裝,一黑一青一白。那白衣男子手中折扇輕搖,面帶微笑,風度翩翩,給人友善随和之感。那青衣男子背負雙手,下巴微揚,面露輕蔑之色,讓人感覺孤傲自負。那黑衣男子雖走在最後面,卻是五人當中較爲醒目的存在,因爲他手裏拖着一柄巨劍,巨劍劍端随着他的腳步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地凹痕。這巨劍至少有一丈二尺之長,若豎起來,得有這男子兩個高度,也不知他如何揮舞得動。這人面無表情,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
“姐姐,出門之時父親特有叮囑,不得惹是生非,我們幫了這些村民便罷,莫要多生事端。”那紫衣女子拉了拉黑衣女子的衣角,小聲叮囑道。
黑衣女子沖紫衣女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又要幫人又不想得罪人,你想得倒是挺美。”
聽其聲音,先前的譏諷之語應是出自這黑衣女子之口。
“一群欺軟怕硬的潑皮流氓,得罪了又如何?”青衣男子冷冷道。
“哦。”紫衣女子輕輕地應了聲,便不再言語。
說話間五人走到近前,人群自動讓開,把五人讓到場内。
張小卒心知是這五人出手相助救了自己一命,忙走過去行禮道謝:“多謝五位公子小姐救命之恩。”
他渾身是血,不敢走得太近,怕沾染了人家。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黑衣女子不在意地揮揮手。
“看呐。”柳家村裏,狀元一臉激動地喊道:“這就是救死扶傷、行俠仗義的大俠,蒼天有眼,咱們有救了!”
“俺就知道,一定會有大俠來主持正義,懲治這幫惡霸土匪!”
“大俠,救救俺們這些窮苦人吧?”
也不知是誰悲切地喊了一聲,當即,幾個村的人都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齊聲呼喚,祈求黑衣女子五人出手相助。
黑衣女子五人嘴角都挂起了笑容,并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杆,很是受用“大俠”這個稱呼。
“呸!幾個黃口小兒,毛都沒長齊,就來學人家當大俠,當心英年早逝!”大家族這邊孫富貴啐了口唾沫罵道,之前正是他出的擂台挑戰的主意,他瞥了瞥黑衣女子五人,冷笑道:“雖不知你們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但本大人好心提醒你們一句,不要多管閑事,我們可是替豐水縣趙、王、劉三大家族辦事的,不是你們惹得起的。”
“狗崽子,是誰發的飛镖偷襲老子?”一人捂着流血的手掌怒氣沖沖地問道。
砰!
這人話音尚未落下,就慘叫着倒飛了出去。
竟是被黑衣女子飛起一腳,踹在面門,生生踹飛的。黑皮靴的硬底在他臉上印了一個深深的印字,鼻梁塌陷,門牙稀碎,口鼻噴血,趴在地上慘叫連連。
孫富貴吓得連退三大步,面容僵硬,少了幾分嚣張,多了幾分忌憚,因爲他完全沒看清楚黑衣女子的出招動作,當真是快如閃電一般,可見其修爲不一般。
“爲民除害,打得好!”
“打得好!”
村民們拍手稱快,吐了一口惡氣。
“是本姑娘發的飛镖,有問題嗎?”黑衣女子目光掃向其他幾個被她飛镖貫穿手掌的人問道。
“莫要欺人太甚?”一人咬牙切齒道。
黑衣女子冷笑:“欺你又如何?很難受嗎?看你們剛才欺負人的時候挺開心的呀。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