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正在給溫婉檢查身體,突然眉頭緊皺,面露驚色,手好似被蠍子蟄了一般從溫婉手腕上縮回。
“二師兄,怎麽了?”
戚喲喲驚訝問道。
“啊——”
昏死中的溫婉嘴裏突然發出痛苦慘叫,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這可怎麽辦喲?”
溫五常急得哭了出來。
他這些年真是被溫婉的病折騰得心力交瘁,原本體态肥胖的身體如今變得瘦骨嶙峋,臉上皺褶密布,膚色黝黑粗糙,眼睛渾濁,哪還有半點員外郎的福相。
“她的骨骼和髒腑裏藏着一種詭異的力量,正在快速地向外蔓延,她的生機之所以躁動翻湧,不是要增長爆發,而是因爲懼怕那種詭異的力量,從骨骼和髒腑裏逃出來的。”
扶風震驚地盯着溫婉蜷縮成一團的身體說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剛剛試圖壓制她的詭異力量,可是我的力量剛一碰觸到那力量竟被其吞噬了,并且那力量還瞬間興奮起來,加快了向外蔓延的速度,若是等它全部爆發出來,她的生機恐怕要被全部吞噬。”
“惡魔,那是惡魔的力量!”
溫五常突然瞪着溫婉憤怒尖叫起來,“該死的惡魔,快從我閨女體内出來,有本事沖我來,不要折磨我閨女!”
“什麽惡魔?”扶風詫異問道。
“是——是一個邪僧招來的惡魔,該死的和尚,我和你勢不兩立!”溫五常情緒激動,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他确實也不知道。
“讓我看看。”
戚喲喲表情詫異地看着溫婉,既是被扶風和溫五常的話驚到,也是因爲感受到溫婉身體上散發的那種熟悉感突然變強烈了,讓她感覺好像有個聲音正在溫婉體内呼喚自己一般。
她的腳步略顯急切,去到溫婉身邊蹲下,伸手扣住其手腕。
“小心點。”
扶風提醒道。
戚喲喲點點頭,很快她的力量就在溫婉體内碰觸到了扶風說的那種詭異力量,可不同的是溫婉體内的詭異力量沒有吞噬她的力量,也沒有對她的力量的侵入排斥抗拒,反而傳遞給她一種歡呼雀躍的感覺,而她的力量對詭異力量也有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
“莫名的熟悉感竟是來自這詭異的力量嗎?”
戚喲喲心裏若有所思,突然一個猜測在她腦海裏閃過,心頭猛地驚顫,心裏驚呼道:“這不會是九陰神力吧?”
她乃九陰之體,血脈覺醒生出了九陰之力,不過此九陰之力是女娲娘娘賜予女娲一族的血脈傳承力量,是女娲娘娘從九陰神力裏參悟所得,而非九陰神力本身。
她的力量源自九陰神力,所以會對九陰神力倍感親切。
在确定溫婉體内的詭異力量不會對自己的力量造成傷害後,戚喲喲便小心翼翼地将一小股力量引入自己體内,這一小股力量剛一進入她的體内竟如龍歸大海一般,在她體内歡暢地遊動起來,而她的力量也給予了這股力量熱情的回應。
就跟這股力量本來就是她的,一直迷失在外面,現在終于找回家了一樣。
“這應該就是九陰神力!”
戚喲喲心中大喜,當即放開限制,把溫婉體内的詭異力量引入自己的體内。
忽然從溫婉的脊骨裏遊出來一條道則鏈條,戚喲喲知道這才是溫婉體内九陰神力的力量之源,連忙将其引入體内,道則鏈條進入她體内立刻往她脊骨裏鑽去。
“唔!”
戚喲喲喉嚨裏發出一聲不舒服的悶哼,感覺像是被人用鐵棍捅進脊骨裏,然後不停地攪動裏面的骨髓一般。
“弟妹,你沒事吧?”
扶風聞聲擔心地問道。
“沒事。”
戚喲喲搖搖頭,強忍不适傳音給扶風說道:“撿到寶了,她體内的詭異力量很可能是九陰神力,我正在将其引入我的體内,她不是九陰之體,九陰神力對她來說是禍非福。”
她沒有說出來給溫五常聽,是怕溫五常聽不明白,反而覺得她竊取了他女兒的好東西。
扶風點點頭,表示明白。
随着詭異力量不斷被戚喲喲抽走,溫婉的慘叫聲慢慢變小,直至停下,蜷縮的身體也漸漸伸展開,慘白的臉色逐漸恢複血色,呼吸也均勻起來。
“謝謝道爺,謝謝仙子!大恩大德我們父女二人感激不盡,沒齒難忘!”
溫五常看見溫婉情況好轉,激動又高興地朝扶風和戚喲喲磕頭拜謝。
“老人家無需如此多禮。”
扶風将其攙扶起來,想了想,說道:“令媛體内沒有惡魔,是——嗯——出生的時候不小心被邪風侵體,導緻其體寒多病,我們幫她将這股邪氣驅散,往後多調養一下身子就沒事了。”
“邪氣?”
溫五常怔了下,旋即蒼老的臉上猛地竄起怒容,跳腳罵道:“果然是那個和尚搞的鬼,該死的秃驢,害我閨女這麽慘,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和尚?”扶風好奇問道,剛才就聽溫五常喊邪僧、和尚什麽的,不明其意。
“道爺您有所不知,我這閨女出生的那天有個長相極苦的和尚找上門來,他說……”
溫五常見閨女得救了,壓在心裏二十多年的石頭終于拿開了,一時間暢快無比,心情大好,于是把溫婉出生時苦和尚上門的事,以及這些年經曆的苦難一股腦地向扶風傾訴了一遍。
當中時不時穿插幾句對和尚的咒罵,俨然把他們父女二人遭受的苦難全都怪罪到苦和尚身上了。
“不是和尚搞的鬼,你莫要錯怪了人家。”
扶風好心地爲和尚說話。
“哼,就算不是他搞的鬼,他也逃不了幹系。道爺,您說說,哪有人會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跑人家裏說人家的孩子是夭折之相,活不長久的,這不是惡毒的詛咒麽?”溫五常咬牙切齒,憤怒難平道。
扶風贊同地點頭道:“是沒有這樣的。”
确實也覺得和尚的腦子有問題,就算看出人家閨女有問題,那也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跑人家裏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啊,換成誰也受不了,打一頓都是輕的。
不過想到這個和尚竟然能看出溫婉體内懷有九陰神力,可又沒有把神力取走,他不禁暗暗心驚。
“長相極苦的和尚?”
扶風心裏琢磨了會,腦海裏冒出一張苦到極緻的面孔,再聯想到二十五年前,答案頓時呼之欲出,他擡手在面前的空氣裏勾勒了一番,畫出一個面相極苦的和尚,問溫五常:“可是這個和尚?”
他聽大師兄清渠講過,古南大雷音寺佛祖座下大弟子多苦大師,曾被佛祖封印修爲來中嶽苦修,還曾來道門做過客,算時間差不多就是二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