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秘密,從未對任何人講過。
“啊?爲什麽?”
戚喲喲大爲詫異,在她看來黃道女來世應該還想和張屠夫做夫妻才對,畢竟他們是那麽恩愛。
“她老人家說這輩子跟着爺爺過得太累了,來世想活得輕松一點。”張小卒道,“她老人家臨終前還特别叮囑我,讓我一定要先顧好小家再顧大家,我明明答應了,可是卻沒有做到。”
戚喲喲握了握張小卒的手,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張小卒搖頭苦笑,道:“好什麽好,不是東奔西走,就是在修煉,或是打打殺殺,沒有時間陪你們不說,還讓你們跟着擔驚受怕。爲人子,失職;爲人夫,失職;爲人父,失職。”
戚喲喲見張小卒的情緒越來越低落,忙安慰道:“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要怪罪自己。”
張小卒深吸一口氣,然後徐徐吐出,收拾好低沉的情緒,笑着看向戚喲喲說道:“從現在開始,什麽九州末世之劫,什麽天外天上古詛咒,什麽上古歸來,我都不管了,把所有時間都放在小家上,陪陪你和明月,陪陪爹娘,陪陪孩子,可以的話再種上幾畝閑田,好好的享受生活。”
“那可不行!”戚喲喲搖頭道。
“就這麽說定了!”張小卒已經打定主意。
“你是九州之主,九州子民需要你這位精神領袖,天外天的上古詛咒一日不除,九州一日難安。
你是道祖的親傳弟子,道祖有難你得去救,大師兄的傷你也得幫忙想辦法。
你的神魂裏被火德星君留了标記,上古歸來他會第一時間找你報仇,你必須抓緊時間修煉,争取在他歸來時有實力與之抗衡,不然危險的可不隻是你自己,我們也将是他的打擊報複對象。
我的九陰血脈必然有化解之法,但是應該藏在上古,你要是沒有實力,如何救我呢?”
戚喲喲一項項說道。
張小卒張了張嘴,卻無力辯駁,發現自己确實不能撂挑子不幹,剛剛收拾好的心情不禁又開始苦悶起來。
“不過,我允許你任性一次,讓你偷懶一段時間。”
戚喲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想笑,可是笑容還未露出來,就被冰冷重新覆蓋。
正如張小卒感覺的那樣,戚喲喲的體内好像藏着另外一個靈魂,已經蘇醒,并且正在吞噬戚喲喲的靈魂,即将取而代之。
這也是她自己的感覺。
她正在拼命地掙紮抗拒,内心痛苦而又恐懼,卻不敢向張小卒傾訴,不是不敢,是不願,她不想讓張小卒陪着她一起感受恐懼和痛苦。
張小卒領着戚喲喲回到了雁城。
靈氣複蘇,山川顯真相,雁城所坐落的山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山勢更高更險峻了,雁城被迫跟着做出了改變,幾乎等于重新建設了一遍。
不過仍然保留着山城的理念。
整座城還是南北橫騎在山脈上,北有十城,南有十城,不過面積比原先大了三四倍,城牆比原先高了三四倍,愈加的氣勢恢宏。
北二城的聽雅軒還在,太淵湖也在,不過院子是新建的,湖是新挖的,原先的院子和湖在山脈顯相時毀壞了。
“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奴婢參見姑爺和小姐!”
戚喲喲的貼身婢女梅蘭竹菊看到張小卒和戚喲喲回來高興得不得了,這些年聽雅軒一直是她們照看着。
面對四女的熱情迎接,戚喲喲隻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四女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麽,吓得連忙收起笑容,不敢說話,戚喲喲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她們感到窒息。
“去把房間打掃一下,我們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張小卒吩咐道。
四女頓時如蒙特赦,急忙退走,逃離戚喲喲的冰冷壓迫。
“小姐怎麽了?”
“好像心情不好,不會是和姑爺吵架了吧?”
“姑爺現在已經貴爲九州之主,啊呀,我們應該行跪拜大禮才對,小姐是不是因爲我們失禮才生氣的?”
“很有可能。”
四女一邊幹活,一邊小聲議論,卻不知她們說的每一個字全都被張小卒和戚喲喲聽見了,要是換作兩個厲害的主子,聽見仆人背後議論主人,非得給她們一番苦頭嘗嘗不可。
“這裏是我們相識相知的地方,轉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不過回想往事,好似還是昨天之事,記憶猶新。”
“遙想當年,我可是打敗了不少情敵呢,李昊天、宇文睿,還有一群家世顯赫的世家弟子。”
“可還記得嶽父大人對我不滿意,你竟然大着膽子跑到我房間裏過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當着所有人的面從我房間裏跑出來,消息傳到嶽父大人耳朵裏,可把他給氣壞了,差點沒要和你斷絕父女關系。”
張小卒牽着戚喲喲的手在院子裏邊走邊說。
戚喲喲聽着張小卒的話語,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剛到雁城來,懵懂憨厚,質樸純真的少年郎,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回憶的微笑。
這一次沒有被冰冷阻止。
戚喲喲擡頭望向西北,百荒山所在的方向,覺得那裏才是她和張小卒結緣的地方。
張小卒看見戚喲喲的動作,猜到其心中所想,當即牽着她的手朝百荒山飛去,在一座湖邊停了下來,由湖邊殘存着的一點人工修建的痕迹,辨認出這座湖就是當年那條地下河道的出口。
撲通!
張小卒帶着戚喲喲一頭紮進湖裏,以入微心境找到了地下河道的入口,潛了進去。
往裏潛了好一會,來到一個河道分叉口。
張小卒停了下來,笑道:“應該就是這裏,你被鬼靈拖進水底,我不顧自身安危去救你,結果卻被你奪走了初吻,你可不知道,當時你啃着我的嘴就不撒口了,差點把我的陽氣給吸沒了。哈哈……”
當時戚喲喲正處在缺氧的半昏迷狀态,他怕戚喲喲窒息而亡,于是想把自己嘴裏的一點氣度給戚喲喲,結果剛吻上戚喲喲的嘴就被其抱住了一頓猛吸,害得他嗆了不少水。
“胡說!”戚喲喲羞臊地瞪了張小卒一眼,說道:“分明是你見色起意,乘機占我便宜。”
張小卒手臂一摟,攬住戚喲喲的柳腰,将其抱在懷裏,壞笑問道:“想不想重演一遍昔日之景?”
“不想…唔…”戚喲喲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嘴巴就被張小卒火熱的雙唇堵上了。
張小卒散去了隔絕河水的禁制,讓冰涼的河水把二人的身體吞沒,一瞬間張小卒感覺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一天。
但戚喲喲的身體在不受她控制地抗拒和張小卒如此親密的接觸,想要掙開張小卒的懷抱。
張小卒緊抱着不肯松手,緊吻着不肯松開雙唇,直至戚喲喲的反抗逐漸減弱,然後消失,最後竟慢慢地做出了回應,從生澀到熱烈,再到纏綿,不舍分離。
張小卒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過戚喲喲心中對他的熾熱滾燙的愛意,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和戚喲喲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彼此能聽見對方靈魂最深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