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承長生宗,師父左虞姬。
當年她被沈家囚禁在悔過崖上,多虧有左虞姬的撫照,才讓她度過最煎熬的時間活了下來。
她心裏一直念着這份情。
張小卒詫異地看了沈文君一眼,他以爲母親會爲沈家求情,沒想到竟是開口爲長生宗求情,不過想到沈家人對母親做的那些事,早就涼透了母親的心,不爲他們求情也正常。
“長生宗基本沒有爲難過我們,鮮有的幾次也是被其他勢力裹挾而爲,也可以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張小兵也開口爲長生宗求情。
張小卒不由得皺眉,看向都可依。
如果他答應沈文君和張小兵的求情,若都可依也開口爲問天宗求情,那他就不好辦了。
都可依知道張小卒心裏在想什麽,搶先說道:“我早已被問天宗逐出師門,問天宗的事與我無關,另外,問天宗已經明确表态,要和柳家村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吧。”
她也想給問天宗求情,可是問天宗的所作所爲讓她沒法開口。
張小卒朝都可依微微颔首,然後看向沈文君和張小兵說道:“那就給長生宗一次機會。”
二人回給張小卒一個感激的眼神。
“小妹,女大當嫁,還沒找到中意的人嗎?”張小卒突然沖張小兵問道。
“娘也在爲這事發愁呢,你好好說說她,越來越不聽話了。”沈文君闆起臉道。
這些年她沒少爲張小兵的婚事操心,暗地裏托張屠夫、魏子焸、元泰平等給物色了不知多少個優秀男子,可是張小兵竟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實在太挑剔。
張小兵聞言倒沒有害羞,而是不悅地哼了聲,道:“前些日子倒是看到一個順眼的,誰知道他聽說我是柳家村的,吓得立馬和我劃清了界線,真是個廢物。”
張小卒笑道:“沒關系,九州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過些年我帶你去天外天,總能找到對眼的。”
張小兵聞言眼前一亮,驚喜問道:“真的嗎?我能去天外天嗎?”
“你要是想去的話,等我下次去的時候帶你一起。”
“一言爲定,不準騙人!”
“一言爲定。”
沈文君不禁搖頭苦笑,歎口氣道:“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抱上外孫喲。”
張小兵臉蛋一紅,吐了吐舌頭,道:“大哥不是回來了嘛,讓他和大嫂給您多生幾個孫兒孫女,不是還有明月嫂子嘛,讓她倆一起生。”
“噗!”
葉明月把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妮子,讨打!”
戚喲喲紅着臉瞪了張小兵一眼。
沈文君倒是笑眯眯地看了看戚喲喲和葉明月,道:“也行。”
衆人皆忍俊不禁。
周劍來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都可依的臉上,發現都可依竟沒有被逗笑,而是神色羨慕地望着戚喲喲和葉明月。
周劍來心裏突然有種猛然驚醒的感覺,因爲他感覺自己找到都可依的心劫出在哪裏了。
“卒子!”
柳家村裏突然傳來一個驚叫聲。
張小卒聞聲噌了一下站了起來,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驚喜道:“大娃醒了!”
他剛要邁步朝村裏走,就見牛大娃從巷子裏跑了出來。
金芷卉緊跟在牛大娃身後。
跑出巷口,牛大娃突然停下腳步,望着面前的黃沙大漠愣住了,嘴裏茫然道:“這是哪裏?俺果然是在做夢。俺就說嘛,家裏怎麽可能會有仙女,還說是俺婆娘,嘿嘿,這夢做的可真美。”
他突然咧嘴憨憨地笑了起來,還不好意思地看了金芷卉一眼。
“大娃,你昨天幹啥去了?”
張小卒沖牛大娃大聲問道。
牛大娃的表情反應和自言自語告訴他,牛大娃的記憶應該不是隻有三歲了。
他沒敢問牛大娃上次挨揍是什麽時候,怕牛大娃像上次一樣,把他的糗事曝出來。
牛大娃順聲望向張小卒,回道:“昨天不是和你去西山那邊找野果子的嗎?”
“找野果子?”張小卒回想了下,但是他經常和牛大娃去西山那邊找野果子,所以不确定是哪次,于是直接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牛大娃望着張小卒,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問道:“你是不是傻了?咱倆不是同歲麽,再過十天就行成人禮了。”
張小卒聞言大喜,道:“十六歲了,不錯不錯,恢複得很快。”
衆人都已經知道牛大娃的情況,見牛大娃的記憶恢複到了十六歲,也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牛大娃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發現隻認識牛耀和張小卒,柳家村的其他人一個也沒有,又望見村頭的老柳樹長得跟天一般高,當即愈加确定自己是在做夢。
“爹——爹——爹——”
正在和張天賜玩耍的牛予芙,看見是自己的爹睡醒了,從遠處高興地大叫着跑了過來。
“爹,你醒啦?”
她停在牛大娃面前,仰着臉脆生生地望着牛大娃問道。
“……”
牛大娃一臉茫然。
張小卒走上前來說道:“大娃,你沒有做夢,這位漂亮的仙子确實是你的婆娘,這個女娃也确實是你的孩子,是你失憶了,忘記了很多事情。”
“真的??”牛大娃詫異地看着張小卒。
“真的!”張小卒肯定地點點頭。
砰!!
牛大娃突然一拳打在張小卒的鼻子上。
“你娘!”
張小卒登時哀嚎地捂住了鼻子,疼得眼淚直冒。
還好他鼻梁骨結實,否則非得被牛大娃這沒輕沒重的一拳把鼻子打扁了不可。
“疼嗎?”
牛大娃目光期待地問道。
不疼就是做夢,疼就不是做夢。
砰!
張小卒咬牙一腳踢在了牛大娃的褲裆上。
“嗷——!”
牛大娃嗷唠一嗓子,夾着褲裆痛苦地蹲了下去。
衆人不禁無語。
“疼嗎?”
張小卒俯身在牛大娃耳邊問道。
“疼疼疼…”
牛大娃連聲嚎叫道。
“那麽,是做夢嗎??”
張小卒又問。
“呃……”
牛大娃聞聲突然愣住,把褲裆裏的疼都忘了,擡頭淚眼朦胧地望着張小卒問道:“俺真的失憶了?”
眼淚是疼出來的。
“是的,你失憶了。”張小卒肯定地點頭道,“你已經三十四歲了,但是記憶回到了十六歲。天賜,過來。”
“爹…”張天賜應聲跑到張小卒跟前。
“這是我兒子,張天賜,已經七歲了。天賜,叫人。”張小卒給牛大娃介紹道。
“牛伯伯好。”張天賜朝牛大娃見禮道。
牛大娃盯着張小卒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轉頭盯着牛予芙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說道:“俺隻需要問一個問題,就能判斷你說的是真是假了。”
“什麽問題?”
“你兒子和俺閨女定親了沒?”
“定了。”張小卒笑答道。
牛大娃聞言撓了撓頭,道:“看來我真是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