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沒有回來,我好難過。”
“逍遙表哥搶我雞腿,嗚嗚——”
“娘不準我跟着姑姑去曆險,嗚嗚,我好難受,嗚嗚——”
“嗚嗚——元四叔,能讓我别——嗚嗚——哭了嗎?嗚嗚——”
白雲城,元府大院。
演武場裏,張天賜趴在地上嗚咽痛哭,隻覺滿腹委屈和苦水全都湧上了頭,一時間涕淚橫流,生無可戀。
此時他才明白娘親昨晚和他打賭時臉上的壞笑是什麽意思,原來被元四叔的妖刀砍哭同他理解的“砍哭”完全是不是一回事。
他以爲的“砍哭”,是被刀砍在身上吓哭或是疼哭,可事實上卻是被元四叔的刀法強行喚起内心的悲傷,并且被放大無數倍後釋放出來,緻使精神崩潰而哭。
這個哭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妖刀元泰平,一半大寇團的四當家。
張天賜一直以爲元泰平是張小卒四人當中最弱的一個,因爲幾乎沒有人跟他講過元泰平的事迹,讓他以爲元泰平昔日沒有什麽精彩戰績,而平日裏元泰平給他的感覺也是如此,斯文木讷,氣息溫和,沒有一點銳利之氣,故而他一直以爲元泰平相比于他的父親、大伯周劍來和二伯牛廣茂,顯得過于普通平凡了。
可今日他才發現好像根本不是這麽回事,這場簡單的比試切磋告訴他,這位元四叔的妖刀極其恐怖。
其實平日裏基本沒有人跟他講元泰平的事迹,主要有兩個原因。
首先,正如他看到的那樣,元泰平性格木讷内向,不喜歡在人前顯耀,所以他一直都是他們四人當中最容易被忽視遺忘的一個,而他的戰績也确實比較少,因爲很多敵人不等他拔刀就被張小卒三人解決了。
其次,在張小卒、周劍來和牛大娃離開後,元泰平曾交代過戚喲喲等人,平日裏盡量不要提起他,争取讓他消失在大衆視野裏,有張屠夫和魏子焸在明面上震懾敵人已經足夠,他要做一把藏在暗處的刀,關鍵時刻給予來犯之敵緻命一擊。
“娘親,我被你騙了,嗚嗚,我好難過。”
“嗚嗚——”
張天賜心裏又多了一件傷心事,感覺被戚喲喲給算計了,于是哭得更兇了。
“啧啧,你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麽?”戚喲喲忍笑問道。
“嗚嗚——”張天賜聞言心裏更委屈了。
元泰平把妖刀歸鞘,走上前去拍了拍張天賜的肩膀,誇贊道:“好小子,竟然能逼的我拔刀,這場比試你赢了。”
被元泰平這麽一拍,張天賜的悲傷情緒頓時消退了下去,連忙止住哭聲,擦掉眼淚,看向元泰平問道:“真的嗎?”
“當然,我堂堂聖境被你一個七歲小孩子逼的拔刀,可不就是輸了,傳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你可得幫我保密,别對旁人講啊。”元泰平一臉認真地說道。
張天賜聽了後覺得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自己隻才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修爲也才隻有星辰遨遊境,而元泰平早已是成名江湖的聖境強者,雖然他是讓着自己不錯,但是自己能逼的他不得不拔出妖刀應對,自己就算沒赢,也不能說是輸了。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嘴角還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元泰平見張天賜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把手從他肩膀上拿開了。
張天賜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好轉的這麽快,也是受到了元泰平的力量影響,站起身來拍打掉身上的灰塵,然後向元泰平問道:“元四叔,您有沒有聽說問天宗出了一個天才高手?”
“略有耳聞。”元泰平點點頭。
“那家夥揚言要挑戰你們的時代,如果他真敢來挑戰您,您能把他砍哭嗎?”
“他要是敢來,我能讓他趴在地上哭一天。”
“——”張天賜驚得瞪大了眼睛,咋舌道:“他那麽大一個人,當着人們的面趴在地上哭鼻子,那他非得丢死個人不可,回去後恐怕再也沒臉出門了。”
“一半大寇團可不是他能挑釁的。”元泰平冷聲說道。
張天賜仰頭望着元泰平冷峻的臉,第一次感受到這位不出衆的元四叔的銳氣,隻覺他的話語裏充斥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小小的心裏再也不敢小瞧元泰平了。
“元四叔,您要是教訓那個徐元凱的時候,我能到一旁觀戰嗎?”張天賜期待地問道。
元泰平點頭笑道:“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喊你。”
“真的嗎?”張天賜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還從沒見過聖境級别的大戰呢。”
“很快你就能見識到了。”元泰平道。
“太好了!”張天賜興奮地跳了起來。
戚喲喲聞言皺了皺眉,向張天賜說道:“天賜,跟你康樂哥哥玩去吧,娘要和你元四叔談些事情。”
“天賜弟弟,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新發明。”元康樂走上前來說道。
他比張天賜大好幾歲,已經是半大小子了,性子随元泰平和秦如蘭,比較腼腆。
“好的。”
張天賜雖然很想留下來聽聽,不過還是懂事地跟着元康樂離開。
“天賜的心裏沒有什麽問題吧?”
戚喲喲見張天賜離開後,小聲向元泰平問道。
她可不是專程帶張天賜來領教元泰平的妖刀的,而是找了個借口讓元泰平檢查一下張天賜的内心是否有被白猿的邪氣侵蝕。
元泰平知道張天賜神魂的特殊情況,不敢馬虎,擔心被白猿的邪氣蒙蔽,把妖刀都用上了,非常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張天賜的内心。
要是張天賜知道元泰平拔刀根本不是被他逼的,肯定要郁悶很久。
“放心吧,小家夥的心裏很健康,就是一年年沒等到三哥回來,心裏非常失落,賭氣鬧别扭,過段時間就好了。有時間的話,不妨帶他去熱鬧的地方玩玩。”元泰平答道。
“那就好。”戚喲喲松了口氣,然後語氣一轉,沉聲問道:“問天宗真要對大蘇帝國出手了嗎?”
剛剛她聽元泰平告訴張天賜很快就能看到聖境大戰,便意識到問題不簡單。
元泰平點頭道:“問天宗聯合了好幾家傳世宗門和世家,甚至可能還聯合了九州拍賣行,準備對我們發難。我這次從西邊回來,既是回來過節,也是回來解決這件事的。”
戚喲喲微眯雙眼,寒聲問道:“問天宗想幹什麽?他們是如何說動其他傳世宗門和世家,以及九州拍賣行和他們聯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