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通路臉色黑如鍋底,雙目全是血絲,攝人的目光似要擇人而噬,他冷冷地盯着錢李氏,一字一句道:“是得驗一驗!”
“身正不怕影子斜,父親,孩兒和你驗!”錢若鴻底氣十足道。
“不,不能驗!”錢李氏卻驚恐搖頭,阻止錢通路和錢若鴻滴血驗親,叫道:“你們别相信他的鬼話,他在挑撥離間,搬弄是非!”
然而她的一句“不能驗”已經說明了一切。
錢家人的表情瞬間都精彩了起來,目光怪異地在錢通路一家三口身上來回掃視。
“啊——”
錢通路仰天嘶吼,不禁氣火攻心,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娘,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錢若鴻臉色慘白地看向錢李氏。
他的精神已經恍惚,到了崩潰的邊緣。
猛然間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明白家中同輩弟子那麽多,爲何錢通乾偏偏對他那麽好了,原來不是他特别優秀,博得了錢通乾的賞識青睐,而是有特别的原因。
“二弟,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錢通德又笑着開口道,“上次錢若昀喝下去的那壺毒酒,是錢通乾和錢若鴻一起下的毒,你想想,當時你要是在錢若昀家裏陪他母子二人喝上兩口,後果會怎樣?”
錢李氏偷偷放走的任嬷嬷被他找到了,他強行搜查了任嬷嬷的記憶,得知了一切。
能當上錢家的家主,沒有點手段如何能站得住腳跟,錢李氏太小瞧他了。
“噗!”
錢通路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錢通德的意思,不禁氣炸了肝肺,嘴裏再次噴出一道血箭。
同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壺毒酒哪裏是給錢若昀喝的,分明就是給他喝的,要毒死他這個礙事的,然後人家真正的一家三口好團聚。
當啷!
錢李氏一下子洩了心氣,手裏的長劍脫手摔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
“你——你——我殺了你這個賤婦!”
錢若鴻從錢李氏的反應上得到了答案,精神一下子崩潰,想到自己竟然是個野種,自己這一輩子的前途都被錢李氏毀了,一下子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提劍朝錢李氏殺去。
嗤!
然而錢通路的劍更快一些。
他一劍劈在了錢若鴻的背上,把錢若鴻劈得向前撲倒,一頭摔在了錢李氏的身邊。
“賤婦,野種,老子今天不把你們剁成肉泥喂狗,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錢通路提着劍一步一步朝錢李氏和錢若鴻走去。
“難怪你這個賤婦不讓老子碰,原來是在外面偷漢子!”
“野種,老子養了你三十多年,你竟然想毒死老子,你這個狗雜種,養不熟的白眼狼!”
“噗!”
錢通路邊走邊罵,可是越罵越氣,結果還沒走到錢李氏和錢若鴻的面前,反而先把自己氣得吐血不止。
錢家人紛紛向錢通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鴻兒,鴻兒——”
錢李氏驚吓地撲到錢若鴻身旁,把他抱進懷裏,取出一顆上好的療傷丹藥給其服下。
“你滾開!别碰我!”
錢若鴻卻不領情,猛地推開了錢李氏,他心裏現在對錢李氏隻有滔天的恨意。
“鴻兒——”錢李氏涕淚橫流,重新撲到錢若鴻身邊,哭道:“你不要怪娘啊,娘也是受害者,是錢通路那個王八蛋玷污了娘,所以才——才——”
“你怎麽不去死?爲什麽要苟活于世?你苟活就苟活吧,爲什麽還要把我生下來?”錢若鴻嘶吼道。
“我——我——”錢李氏無言以對。
“不要叫,老子這就送你們去見閻王!”錢通路提着劍走到了二人面前。
“父親,不要殺我,我是你的孩兒啊,我不是野種!我會孝順您,給您養老送終的。”錢若鴻跪到錢通路前面,抱着錢通路的腿哀求道。
砰!
錢通路一腳将其踹翻在地,表情猙獰道:“老子的親兒子多的是,用得着你這個野種給老子送終嗎??去死吧你!”
說着一劍劈向錢若鴻的腦袋。
“啊!”錢李氏驚呼一聲,連忙抓起一旁的長劍,幫錢若鴻擋下了這一劍,嘴上急聲喊道:“老祖,救命!!”
她知道錢家已經沒有她和錢若鴻的立足之地,所以隻能向李家老祖求救。
然而上方卻傳來一道冷哼。
“救你?”
“救你回去敗壞我李家門風嗎??”
“我李家沒有你這種不守婦道的賤婦!該死死,該埋埋,今後不要沾我李家的邊。”
李家的黑袍老祖黑着臉罵道。
“老祖,我——我沒有敗壞門風,也沒有不守婦道,是錢通乾趁我酒醉玷污了我,我是受害者啊。”錢李氏委屈地辯解道。
“那野種說的沒錯,你應該去死!”
黑袍老祖冷冷回道,然後和另一位李家老祖對視一眼,扔下錢李氏離去。
“我應該去死,哈哈,我應該去死……蝼蟻尚且偷生,我怎麽就不能苟活着,何況,錯的不是我啊。我應該去死,哈哈……”
錢李氏突然狀若瘋狂地大笑起來。
她的精神徹底崩潰。
當!
錢通路揮劍擊落了錢李氏架在面前的長劍,猙獰道:“你這賤人很是疼愛這賤種嘛,那老子就先宰了這個賤種,讓你也體驗一下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别殺我,我不想死,娘,娘,救命啊!”
錢若鴻見錢通路再次朝他揚起了長劍,吓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錢李氏的身後。
錢若鴻的呼救聲喚回了錢李氏的神智,她連忙張開雙臂把錢若鴻護在身後,沖錢通路大喝道:“錢通路,鴻兒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可你也把他當親兒子養了三十二年,不是親生,勝比親生,你殺他和殺自己的親兒子有什麽區别,看在他喊了你三十二年父親的份上,你饒他一命吧,孩子是無辜的,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來承擔好不好?”
“噗!!”
錢李氏的話非但沒讓錢通路心軟,反而氣得他再次吐了一口老血,怒罵道:“去你娘的不是親生,勝比親生!”
然後一劍狠狠揮落。
砰!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猛烈的氣勁把錢通路震退了六七步。
“給我一個面子,放他二人一馬如何?”
張小卒看着錢通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