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天尊找到證道失敗栽落到山林裏的莫愁仙子,一邊幫其療傷,一邊無比愧疚自責地道歉。
莫愁仙子證道失敗确實是她這個護道者的嚴重失職。
如果她不托大,而是打起十二分的謹慎,柳承乾根本不可能有機會。
“不怪您,這是莫愁命中該有的一劫,躲不掉的。”
莫愁仙子沒有責怪逍遙天尊。
并不是礙于逍遙天尊的身份,嘴上說着不怪,心裏卻記恨的要命,而是真的沒有責怪逍遙天尊的意思。
然而她越是這麽說,逍遙天尊越是愧疚難當。
莫愁仙子看出了逍遙天尊心中的愧疚,竟反過來安慰道:“老祖,證道失敗而已,不當回事的。再者說,弟子也不是全然失敗,弟子成功攀上天梯之巅,成功踏入了半尊之境,距天尊境近了一大步,日後仍有機會證道天尊的。”
逍遙天尊歎了口氣,緩了緩郁悶的情緒,說道:“總之,是本尊對不住你。”
莫愁仙子雙手撐地,坐起身來,笑道:“您怎麽能把惡人的罪責往自己身上攬呢,傷害弟子的是柳家堡的人,不是您。”
“對,你說的沒錯。”逍遙天尊眸子一寒,喝道:“來人呐,把柳承乾的屍體挂在山門前,日日曝曬,不要讓其腐爛,然後派人去柳家堡,通知他們來領屍,若不來領,本尊就讓柳承乾的屍體曝曬千年,然後扔到大街上喂狗。”
她本來對柳承乾還有一絲惜才,不願殺他,可是柳承乾最後一劍激怒了她。
若不是柳承乾的屍體還有用,她真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
“是!”當即有人領命。
“莫愁,你放心,本尊一定會讓柳家堡的人爲他們的惡行付出代價,并給予你足夠的補償,否則本尊便鬧得柳家堡雞犬不甯。”逍遙天尊咬牙說道。
“有您給弟子做主,真好。”莫愁仙子心裏甚是暖和。
……
又渡過一劫,極樂天尊不禁長舒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開心的笑容,可是笑容還沒來得及在臉上綻放,突然呱唧一下僵住了。
柳向榮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就像失憶的人突然記起了事情一樣,想起來自己已經把天尊之位許給柳向榮了,雖然渡過一劫,但是仍然保不住天尊之位了,他得退位讓賢了。
這一刻他後悔了。
“你——”
“向榮恭迎老祖解甲!”柳向榮突然跪地一聲大喝,打斷了極樂天尊的話。
極樂天尊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眯起眼睛盯着柳向榮問道:“你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吧?”
柳向榮避而不答,腦門咚的一聲磕在地面上,朗聲道:“您永遠都是柳家堡的天尊,向榮永遠尊您敬您,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極樂天尊不舍得讓出天尊王座他可以理解,但是事已至此,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今天就算要以下犯上,他也要坐上天尊王座,否則道心将永受煎熬。
極樂天尊雙手摩挲着王座扶手,道:“這張王座本尊已經坐了萬年,就這麽起身讓開,心裏空落至極,難受至極,能否給本尊一點緩沖的時間?”
柳向榮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來盯着極樂天尊說道:“向榮本來是不想要的,是您硬推給向榮的,事到如今,您若臨陣反悔,豈不是置向榮的道心如玩物?懇請老祖成全!!”
極樂天尊聞言神情變得晦暗不明,過了許久突然長歎一聲,道:“你說的沒錯,老夫不能言而無信,再者,老夫确實也保不住此王座,的确該退位讓賢了。爲了家族昌盛,老夫讓一下又能如何?”
說罷猛地站起身,走下天尊王座,讓到一旁,躬身作禮,喝道:“恭請向榮天尊登臨王座!”
柳向榮朝極樂天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喊道:“多謝老祖成全!!”
說完站起身來,整理了下着裝,表情莊重地走到天尊王座前,随即猛地轉身坐了下去。
這是極樂天尊和柳向榮的神魂交流。
九天之上,柳向榮的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在了王座上。
轟!
一股威不可犯的天尊神威從他體内猛然迸發出來,向着四面八方沖擊而去。
“噗!!”
地面上極樂天尊突然口吐鮮血,身體癱軟在了地上。
他的頭發突然變得蒼白無比,臉色變得十分灰暗,還出現了許多黑色的老年斑,褶皺多了十多條,且皺紋變得更深了。
雖然他的外貌本來就是蒼老的樣子,但是卻紅光滿面,皮肉飽滿,童顔鶴發,氣血旺盛,精神爍爍,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老人,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變得蒼老至極,身上纏繞上了一股死寂的氣息。
“啊——”
極樂天尊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一時間難以接受,摸着自己的臉頰痛苦嘶吼。
而九天之上,柳向榮容光煥發,如獲新生。
“恭喜向榮天尊登臨王座!”
柳家堡上下齊賀,最後山呼聲蔓延到了整個極樂城,喊聲震天,久久不息。
柳向榮坐在王座上盡情享受着衆人的參拜。
直至天尊王座和白玉階梯消散。
極樂天尊不知何時拖着蒼老的身軀站了起來,見柳向榮終于舍得從天上下來,當即朝柳向榮伸出右手,吩咐道:“老夫累了,扶老夫去休息。”
柳向榮沒有拒絕,立刻走上前去恭敬地攙扶住極樂天尊,目光掃向四周說道:“今後你們仍然稱呼我向榮老祖即可,我柳家堡的天尊隻有一位,那就是極樂天尊。聽明白了嗎?”
“是!”衆柳家弟子齊聲應答。
柳家三老祖柳莆忽然走上前來,先朝極樂天尊和柳向榮施了一禮,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啓禀兩位老祖,柳承乾出事了。”
柳向榮聞言一驚,忙問道:“承乾他怎麽了?”
柳莆神色一黯,道:“柳承乾的魂燈——滅了。”
“啊!”柳向榮聽聞噩耗如遭雷擊,定在當場。
極樂天尊神色一悲,哀聲道:“是老夫害了承乾孩兒啊!!”
柳向榮緩過神來,眼睛裏射出兩道仇恨的冷芒,問道:“和承乾一起去的另外四位老祖呢?他們的魂燈是否有異樣?”
“另外四人皆安好。”柳莆道。
柳家堡一共派出以柳向榮爲首的五位超凡去逍遙居,但是柳承乾不想徒增傷亡,便命令另外四人原地待命,他一個人闖進了逍遙居。
最終如他所願,隻傷亡了他一個,另外四個安然無恙。
柳向榮不由松了口氣,随即握起拳頭,神情狠厲道:“我柳家堡的天尊王座是承乾用命守下來的,他肯定是被逍遙天尊那個老妖婆殺害的,終有一日本尊會報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