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若昀聽了管事驚疑不定的問題,然後摸着火辣辣的臉頰,大概猜到自己爲何會挨巴掌了,心想:“定是這賊囚叫老子不醒,懷疑老子被人迷暈了,便對老子的臉下了毒手。”
于是他狠狠地瞪了管事一眼。
管事心虛地轉移目光,不和錢若昀對視,可又怕錢若昀突然出手還他一耳光,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把他們叫醒。”
“别叫他們,他們隻是睡着了。”錢若昀連忙阻止道。
“啊,睡着了?”管事轉頭詫異地看向錢若昀。
“他們太累了。”錢若昀道。
“現在怎麽可以睡覺啊?”管事突然拔高嗓門叫了起來,“掌櫃的,前面已經斷貨了,客人們都鬧起來了,怎麽能讓他們睡覺呢?不行,快把他們叫起來,抓緊時間煉丹。”
“李鍾,你累不累?”錢若昀問道,沒有理會管事的叫嚷。
管事神色一怔,點頭答道:“累,可是——”
“你想不想休息?”錢若昀打斷了管事的話繼續問道。
“想,可是——”
“給你放兩天假好不好?”
“好,可是——”
“可是個屁!”錢若昀罵了聲從地上爬起,邊邁步往外走,邊道:“累了就得休息,休息就得有假期,去前面,老子給你們放假。大家夥來到這世上是來享受生活的,不是來受苦受難的。魚志道爺說的不錯,錢是好東西,但是不能拿命換。”
管事聽了神色大喜,可嘴上還在擔憂地說道:“都放假了,那丹閣怎麽辦?”
“丹閣也放假,少賺兩天錢死不了。”錢若昀回道,“你說幹十三天休兩天如何?這樣一個月就能休四天。”
“好是好,可是一個月休四天,就少賺四天的工錢,家裏開銷吃緊的夥計恐怕會不同意。”管事皺眉道。
“那就放假的四天工錢照常發,讓大家不幹活也有工錢拿。”錢若昀道。
“啊?這——這可以嗎?”管事驚訝問道,他從未聽說過不幹活也有工錢拿的好事。
“我說可以就可以。另外,早上五時開門是不是有點早了?晚上十時關門是不是有點晚了?改成早上七時開門,晚上八時關門,讓大家每天再多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好是好,就怕生意被别家搶了去。”管事擔心道。
“想辦法留住客人便是。”
當錢若昀和管事李鍾來到前面丹閣時,一樓的各個櫃台前已經亂作一鍋粥,二樓也鬧得厲害,但三四五六樓一切如常。
這是因爲一二樓售賣的低級丹藥斷貨了,尤其是免費贈送的小禮品,許多人都是沖着免費禮品來的,一聽免費禮品沒有了,就紛紛氣憤地嚷嚷了起來。
“你們能不能快點??我身後的這兩位貴客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到底還有沒有丹了?”
“你們再不快點把丹藥補上,鴻運丹閣的聲譽恐怕要一落千丈啊。”
趙然也很氣憤,因爲恰排到他的時候免費碎星丹沒有了,他擔心張小卒和葉明月等的不耐煩,所以一直不停地催促櫃台裏的櫃員。
可櫃員也不知道碎星丹什麽時候能補充上來,隻能告訴他再等會。
随着叫嚷聲越來越大,人群裏突然出現了鴻運丹閣要倒閉的聲音。
此聲音一出,衆人心中皆不禁悚然,竟有九成的人信以爲真。
這些人都和趙然的想法差不多,覺得鴻運丹閣虧本做買賣,肯定開不長久,這不,果然完蛋了。
倒閉的聲音漸呼漸高,突然一個錦衣男子喊道:“鴻運丹閣已經倒閉,掌櫃的錢若昀已經離開無量城,丹閣裏剩下的丹藥免費送給大家了。”
噔噔噔!
此人話音剛落,人群裏突然沖出十多個人,向着通往二層的樓梯跑去。
“快啊,手快有,手慢無!!”
錦衣男子又喊道。
被他這麽一喊,那十多個跑向二樓樓梯的人看在衆人眼裏,頓時變成了是要去上層搶高級丹藥。
嘩!
整個一樓頓時亂了,有人跟着沖向樓梯,有人則直接撲向面前的櫃台。
二樓也在上演相同的一幕。
“快,高級丹藥都在上面,去慢了就沒了!!”
趙然很激動,沖張小卒二人喊了一聲,就邁步朝二樓樓梯縱身飛去。
可是他剛飛出去三步遠,身體突然栽向地面。
砰的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然後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身上像是被壓了一座山的重量。
他的汗毛一下子驚恐的倒豎起來,因爲壓在他身上的不是山,而是可怕的聖境威壓。
正要出手制止暴亂的張小卒停了下來,他熟悉這股威壓,是布萊恩的。
暴亂的一樓和二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和趙然一樣,被聖境威壓鎮壓在了原地,領頭的幾個人和已經沖進櫃台裏面搶丹藥的人,受到的威壓沖擊尤爲猛烈,當場便髒腑受傷,口吐鮮血。
“哼!”
布萊恩的冷哼聲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聲音聽着不大,可是傳進腦海裏竟變得和驚雷一樣響亮,震得衆人神魂震顫,愈加不敢造次。
“有人故意趁亂起哄,想搞垮鴻運丹閣。”葉明月傳音給張小卒。
張小卒點頭回道:“想來應該是其他丹閣的人幹的,鴻運丹閣吸引了無量城八九成修者的目光,定然觸碰了其他丹閣的利益,此時最想讓鴻運丹閣完蛋自然是他們。看看錢若昀怎麽處理?”
踏踏踏…
在一片寂靜中,錢若昀邁着四方步從丹閣後門走進了一樓大廳。
衆人順着腳步聲望去,視線頓時聚焦在了錢若昀身上。
有認識他的人,臉上頓時露出震驚之色,心裏疑惑道:“不是說掌櫃的錢若昀已經離開無量城了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有人想出聲詢問,可是被聖境威壓鎮壓,張不開嘴。
錢若昀面帶微笑,緩緩開口道:“本掌櫃隔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喊我鴻運丹閣完蛋了,說我離開無量城了,還說什麽樓上的丹藥誰搶到是誰的,手快有手慢無,是誰在胡說八道啊?”
他嘴上這麽問着,可是腳步卻停在了那個錦衣男子的面前,笑眯眯地盯着男子。
顯然他心裏已有答案。
可是他不說,似是在等錦衣男子主動交代。
錦衣男子的目光看向一旁,不與錢若昀對視。
“好,本掌櫃就喜歡嘴硬的人。”
錢若昀朝錦衣男子挑了挑大拇指,然後伸手從虛空空間裏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對着錦衣男子比劃道:“我再問你一次,是誰喊的?你要是還不承認,本掌櫃就切你一隻耳朵下來。是你喊的嗎??”
錦衣男子把目光轉了回來,瞪着錢若昀,似乎在說:“你敢嗎?”
錢若昀當即輕挪一步,到了錦衣男子右邊,左手扯着錦衣男子的耳廓,右手持匕首貼着耳根往下一劃。
匕首極其鋒利,一下就把整隻耳朵切了下來。
全場悚然。
誰也想不到平日裏見了誰都笑臉相迎,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錢若昀,發起火來手段竟然如此狠辣。
“怎樣,本掌櫃是不是說到做到?”錢若昀把切下來的耳朵在錦衣男子面前晃了晃,然後随手丢棄到地上,再次問道:“剛才是誰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