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盯着桌面上的一大堆奔雷扣震驚問道。
闫明朝點頭笑道:“這東西煉制起來确實不容易,需要器師有超高的空間造詣。這些都是老夫以前做研究的時候煉制的,一直扔在虛空空間裏,也就偶爾着急趕路的時候拿出來用一下。”
“……”張小卒聞言驚得眼珠子差點沒瞪出眼眶。
兩萬顆百悟丹一枚的奔雷扣,竟被當做趕路的工具使用,也忒豪橫了。
闫明朝擺手道:“這東西吧就跟你加持出來的玉件一樣,對會煉制的人來說不值幾個錢。”
“師尊,您一定有很多很多朋友。”張小卒語氣肯定道。
“嗯,是不少,你怎麽知道的?”
“因爲誰都想和土豪做朋友,尤其是像您這麽多才多藝,又慷慨大方的土豪。”
“哈哈…”闫明朝啞然失笑,“你這話要是被老夫那些老友們聽見,可不會輕饒你。”
“啊,爲什麽?”
“因爲被你這麽一說,會顯得他們和老夫交朋友都是有所企圖,是唯利是圖的酒肉朋友,你說他們會不會生氣?”
“嘿嘿…”張小卒故作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闫明朝起身道:“行了,老夫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張小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說道:“天已經黑了,您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吧。”
闫明朝聞言神情微微一怔,随即點頭答應道:“也行。”
吃飯對他來說已經變成一件熟悉而又陌生的事,因爲境界跨入超凡後,基本已經沒有這方面的需求了。
張小卒立刻吩咐阿嬌去準備飯菜,并給了她一些通玄丹,讓她把這幾天的房費補上。
“可以把你的朋友喊進來一起用飯,他們好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闫明朝善解人意地說道。
“我這個樣子哪好意思見人。”張小卒苦笑道,“我傳音讓他們明天再來吧。”
道祖的力量殘留很難消除,所以他臉上仍是青一塊紫一塊。
“過來,我給你看看。”闫明朝招招手。
張小卒走上前去。
闫明朝伸手在張小卒臉上青紫紅腫的地方撫摸一遍,幫其把道祖的力量驅散。
然後看着張小卒的臉神情微怔,因爲眼前的這張臉和張小卒在柳家堡參加丹賽時的稍有不同。
不過他沒有多問。
張小卒察覺到了闫明朝的神情變化,知其心中所想,于是當着他的面捏了捏臉頰,變回之前在柳家堡時的那副面孔,解釋道:“弟子身上有一些麻煩事,暫時不方便以真容示人。”
闫明朝點頭道:“略有耳聞。”
他已經聽說了有關張小卒殺害龍思卿的傳言。
“龍思卿追殺了我兩年,我是被迫反擊。”張小卒簡單解釋道。
闫明朝沒有詢問細節,也沒有問火麒麟的事,隻是說道:“需要爲師幫忙嗎?”
“多謝師尊,不過弟子自己能應付得了。”
“那就好。”闫明朝點頭道,“若是應付不了,盡管來找老夫,對你來說可能是天大的事,但是到了老夫這裏全都不是事。”
“謝謝您。”張小卒不由得感動。
“江湖多仇怨,打打殺殺甚是無趣,能避則避之。”
“弟子謹聽教誨。”
張小卒嘴上應着,可心裏卻幽幽歎了口氣,九洲大陸和天外天的對立關系,讓他這輩子恐怕都擺脫不了打打殺殺。
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有可能會代表九洲站在闫明朝的對面。
“把你的朋友都叫進來吧,一起吃個飯,順便把事情談談,省得明天還要耽誤你修煉恢複的時間。”闫明朝想讓張小卒盡快恢複太初元始之力。
“也好。”張小卒點點頭。
然後吩咐婢女把門外的人請了進來。
門外也沒有幾個人,一些拜訪者天黑後都離開了,隻剩下錢若昀、布萊恩和廣開誠和他帶來的負荊請罪的族衆。
“在下廣開誠,參見大宗師。”
“見過張公子。”
廣開誠進到客廳,緊張地上前給闫明朝行禮。
看見張小卒站在闫明朝身後,一副“萬事有我師父爲我做主”的架勢,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覺得今晚非得被張小卒扒一層皮不可。
“小人布萊恩,參見大宗師,參見公子。”
“小人錢若昀,參見大宗師和公子。”
布萊恩和錢若昀也立刻上前行禮。
這麽近距離地見到傳說中的雙修大宗師,他們既緊張又激動。
闫明朝輕輕颔首,向張小卒說道:“招呼你的朋友一起坐下來吃飯吧。”
三人聞言大吃一驚,連忙擺手表示不敢打擾闫明朝用餐。
張小卒目光落在廣開誠身上,問道:“廣家主,請問你是來質問在下有沒有殺龍思卿的嗎?”
這幾日他以入微心境觀察門外的情況時,已經得知廣開誠的身份和來意。
廣開誠神情一僵,連忙擺手道:“豈敢豈敢,廣某是來向張公子賠禮道歉的。
家裏的小輩有眼無珠,沖撞冒犯了張公子,真是罪該萬死。
廣某已經把他們五花大綁押了過來,此刻就跪在門外,任憑張公子發落。”
“我可不敢處置廣家主的人,要不我還是打開虛空空間給廣家主檢查一下吧?”張小卒道。
“不不,廣某相信街上的傳言都是對張公子的污蔑,是某些宵小之輩想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诋毀張公子的名聲,張公子爲人光明磊落,一身浩然正氣,是敢做敢當的大丈夫,乃我輩修者的标杆,我等皆眼睛雪亮,知道張公子是被奸人污蔑。”廣開誠字字擲地有聲地說道。
張小卒被他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問道:“廣家主确定不要檢查我的虛空空間嗎?”
“在下十分确定。”
“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可别後悔,說不定火麒麟心髒真的藏在我虛空空間裏。”
“公子玩笑了。”廣開誠幹笑道。
别說他不知道張小卒的虛空空間裏有沒有火麒麟心髒,就算知道那東西就在張小卒的虛空空間裏放着,他也不敢當着闫明朝的面去窺視張小卒的虛空空間,因爲一旦惹惱了闫明朝,他廣家必将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在下就不多留廣家主了,請回吧。”張小卒下逐客令道。
廣開誠聞言甚是意外,完全沒想到簡單幾句話就把這場危機度過去了,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向張小卒拱手作禮道:“張公子大人大量,令廣某欽佩,日後若有用得着廣家的地方,隻管吩咐。”
張小卒點點頭。
“大宗師,廣某告退。”
廣開誠向闫明朝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笑意難以自控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本以爲今晚不脫層皮回不去,萬沒想到張小卒真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了。
“廣家主,請留步。”
張小卒突然出聲叫住走到門口的廣開誠。
廣開誠冷不丁吓得心裏咯噔一聲,立刻停下腳步,轉身問道:“張公子有何吩咐?”
“幫我給極樂城的各大家族勢力帶句話吧。”
“公子請講。”
“請你告訴他們,就說我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不想死的少來惹我。師尊,這麽說會不會太嚣張了?”
“嚣張嗎?老夫一點也不覺得。”
“不嚣張就好,省得人家說弟子借您老的威風狐假虎威。”張小卒笑道,“廣家主,你就這麽轉告他們好了。勞煩了。”
“遵命。”
一滴冷汗從廣開誠的額頭上滑落,闫明朝的一句話讓他認識到這位大宗師對張小卒的寵溺,不禁慶幸張小卒沒有爲難他,否則不管張小卒對他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闫明朝肯定都會向着張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