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小卒直白地告知中年男子他不會煉制聖元丹時,周圍的人群裏立刻響起一些詫異的聲音。
在他們看來張小卒的丹術超然,就算還沒達到宗師級别,應該也相差不遠了,可是張小卒的話暴露了他的丹術還沒有達到五品大丹師,這和他們想象的差距巨大,故而詫異。
張小卒朝不遠處的樓台躬身行了一禮,然後看向求丹的中年男子,說道:“你要是不怕失敗的話,我可以試着給你煉一爐。”
中年男子表情頓時僵硬,眼角禁不住抽動。
這一爐聖元丹是他花費好幾年時間才積攢下來的财富,怎麽可能不怕失敗,就這麽交給張小卒做試驗,簡直是開玩笑。
“快看那邊樓上,是趙大丹師,還有柳家的天才丹師柳之煥。”
有人順着張小卒行禮的方向望去,發現了闫明朝幾人,隻是他不認識闫明朝和尚素素,隻認出了趙冬青和柳之煥,不過這兩個人也足夠他大吃一驚。
“啊,那…那位老婆婆好像是…是柳家的供奉,丹道大宗師尚素素尚大宗師!”
有人依稀認出了尚素素,瞪大眼睛驚叫起來,那一臉震驚和崇拜的表情,就像見到了神仙一樣。
“沒錯,是她老人家,十多年前在下有幸遠遠地見過她老人家的真容。”
“啊,竟然能在這裏見到她老人家,我真是太榮幸了!”
人群裏響起一片驚呼聲。
張小卒聽說樓上老婆子的身份,也吃了一驚。
雖然昨天他就發現了闫明朝和尚素素在偷偷觀察他,并由趙冬青對二人恭敬之極的态度判斷出這兩人的身份不簡單,但是未曾想到對方竟然是丹道大宗師。
“這位尚大宗師對她身邊的老者十分恭敬,可見這老者的身份更加不凡,不知道是柳家的哪位大人物。”
張小卒心裏嘀咕道。
隻是得知對方是柳家堡的人後,他心裏不禁犯起了疑慮,因爲不能确定對方是好意還是歹意。
他知道自己的出現極可能已經威脅到了柳之煥奪取丹賽第一的把握,否則應該不會引來柳家堡丹道大宗師的特别關注,這讓他無法确定對方是真想教他煉制聖元丹,還是假裝要教他,實則卻是趁機耍手段,讓他炸爐,破壞他的名聲,來爲柳之煥奪取丹賽第一做鋪墊。
“一爐聖元丹,我賠的起,剛好我也正想嘗試煉制聖元丹,不如就借此機會試試柳家人的态度,是大肚能容,還是小肚雞腸。”
張小卒暗暗琢磨道。
遂看向求丹者,說道:“你好等一會,等我把這幾爐丹煉完,專門給你煉一爐聖元丹。”
“這……”那中年男人面露爲難之色,想要拒絕。
其實再來找張小卒之前,他已經托人在聯系一位六品大丹師,隻是見張小卒收費便宜,且技驚四方,這才排隊求丹的,可是現在聽張小卒說沒把握,甚至是不會煉制聖元丹,他自然不想冒險讓張小卒煉制。
張小卒看出了男人的爲難,取出六顆中品聖元丹,問道:“我用這六顆聖元丹買你的靈藥,可願意?”
中年男人聞言忙不疊點頭,立刻便和張小卒交易,生怕其反悔。
一爐聖元丹最多成丹六顆。
他要是去找那位六品大丹師煉制,先要奉上價值不菲的見面禮,還得支付一顆聖元丹的酬勞,又不能保證一爐必定成丹六顆,就算成丹六顆,刨除酬勞,他也隻能得五顆,還不能保證品質。
而張小卒直接拿出六顆中品聖元丹買他的煉丹材料,既不用奉上見面禮,又不用支付酬勞,還得了六顆聖元丹,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他怎會拒絕。
周圍的人紛紛向中年男人投去羨煞的目光,知道他賺大了。
“哦,是琳琅閣的闫小子。”
“好久不見,也不知其丹術長進了沒有?”
老乞丐看見了闫明朝,臉上浮出了笑容。
他本想出聲指點張小卒,但是聽到闫明朝給張小卒的傳音後,便打消了念頭,完全不擔心闫明朝會給張小卒使壞,因爲他相信這個老學究的術業精神。
“你們有誰認識尚大宗師身邊的那位老前輩嗎?”
“沒見過,不認識。”
“好像不是柳家堡的大人。”
人群裏有人在小聲議論闫明朝的身份,可是都不認識他。
闫明朝的名号雖然響徹天外天,但是他常年呆在琳琅閣,已有數百年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所以認識他的人極少。
張小卒把其他幾爐丹煉完,然後把自己的丹爐抓到面前,随即望向闫明朝行了一禮,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在正東震位布升陽陣,陣眼落在爐心外三丈三尺處。”
闫明朝的聲音在張小卒耳邊響起。
張小卒立刻拿出陣旗,依言布陣。
“艮位,望歸厚土陣,陣眼落于爐心外兩丈七尺。”
“坎位,三相奎水陣,陣眼落于爐心外三丈五尺。”
“乾位……”
闫明朝傳音指揮張小卒在八卦方位各布置一陣,最後在丹爐爐底布下混元歸一陣。
“這小子的布陣手法娴熟之極,方位和距離皆把握得毫寸不差,顯然對這九座法陣極爲了解,可見要麽以前多次這般布置過,嘗試煉制過聖元丹,要麽就是對陣法造詣極深。”
闫明朝輕捋胡須,對張小卒幹淨利落的布陣手法暗暗贊許。
張小卒雖然沒有煉過聖元丹,但是扶風給他的那枚玉簡裏記載了煉制聖元丹的方法,他不止一次地研究過,并在腦海裏模拟過煉丹過程,所以對煉制聖元丹需要布置的這九座法陣十分了解。
不過,他的陣法造詣也不賴。
轟!
九陣甫一激活,五行之力頓生,風雨雷電交衍而成,天地山川之氣自四面八方彙聚而來。
圍觀的人群紛紛驚呼,被強大的氣場逼迫得連連後退。
直退出二三十丈的距離,這才站穩腳步。
“起火,燒爐。”
“震位以清火慢灼,艮位施以三階火焰,乾位給予當陽火……”
“祭春雷咒,以雷電之力熨爐身。”
“先倒入三角之量的靈液,祭山崩咒,把靈液震散成霧氣。”
“待爐溫達到九時陽溫,倒入十二角靈液……”
闫明朝的聲音不斷地在張小卒耳邊響起,每一個步驟都講得十分詳細。
張小卒一邊依照吩咐施爲,一邊暗暗慶幸,心想還好跟着老乞丐猛學了幾個月,否則自己連一些煉丹的專用術語都聽不懂,那可就隻能站在原地幹撓頭了。
闫明朝講的煉丹步驟,起先和張小卒的玉簡裏的一模一樣,但是到了中段,突然産生了變化。
張小卒察覺到不對,下意識地心生警惕。
可就在他微微怔神的片刻時間,手上的動作慢了一點,導緻對爐火和爐内掌控産生了滞後偏差。
“集中精神,不要走神!”
闫明朝的呵斥聲立刻在張小卒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