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而又熱鬧的議論聲傳出了好幾條街。
有更多的人遠遠聽見聲音後朝這邊聚集過來,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張小卒嘴角微揚。
一鳴驚人,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之所以能一爐煉出兩顆追星丹,氣勢之力自然居首功,其次要歸功于煉丹用的靈液。
這靈液是他特别熬制的,裏面加了兩種藥。
一種藥名叫九香,一種藥名叫雷肺。
這兩種藥有一個特性,它們能在短時間内激發出其他藥材的全部藥性。
它們被丹師們又愛又恨。
因爲煉丹的時候加上一點它們,可以快速激發藥材的藥性,提升成丹的數量和品質。
但是它們的用量極難把握,少加一點,多加一點,都會對煉丹的過程産生極大的影響,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炸爐。
唯有經驗極其豐富的丹道大家,才能較爲精準地把控這兩種藥的用量。
而張小卒有氣勢之力相助。
他完全不擔心藥力井噴式爆發,因爲氣勢之力可以迅速地把各種藥力融合在一起。
煉丹首要講究一個“融”字。
因爲隻有把各種藥材的藥力巧妙地調和融合在一起,才能煉制出丹藥。
其次講究一個“煉”字。
在融的基礎上,最大程度地提煉出藥材的藥性,凝聚到丹藥裏面,提升丹藥的藥效。
但張小卒不同。
他無需考慮“融”,隻一門心思研究“煉”,絞盡腦汁想辦法把藥材的藥性全部煉出來,從而把丹藥的藥效提升到最高品質。
于是老乞丐向他推薦了九香和雷肺。
張小卒甫一嘗試就愛上了這兩種藥。
不過由于他煉丹經驗不夠豐富,所以偶爾還會出現火候把控不到位,導緻炸爐的情況發生。
張小卒的煉丹方法是不可複刻的,除非也有相同的太初元始之力相助。
鑽研他的煉丹方法,隻會誤入歧途。
若不能及時自醒,必然會對自身丹道造成影響,嚴重者甚至會出現走火入魔的狀況。
所以柳之煥的感覺沒錯,張小卒在大庭廣衆下煉丹,确實不是個好人。
隻是張小卒沒想這麽多,他一心想的是出名。
張小卒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藍色玉盒,裝下兩顆追星丹,走到柳之煥面前,遞過去道:“運氣不錯,一爐煉出來兩顆,剛好回本,要不然可就讓柳兄虧大了。就是品質稍稍差了點。”
柳之煥伸手把玉盒推了回去,笑道:“藥材是在下送給張兄的謝禮,而不是讓張兄幫忙煉丹,所以這丹自然歸張兄所有,在下可不能收,否則要被人笑話的。”
“在下幫人煉丹,豈能讓柳兄搭上兩副昂貴的藥材,還請柳兄不要推辭,快快把丹藥收下。”張小卒再次把丹藥送到柳之煥面前。
柳之煥剛想再次拒絕,身旁的趙冬青突然開口笑道:“你二人不要再推來推去了,兩顆丹藥一人一顆便是。”
柳之煥聞言神色微微一怔,念頭一轉即明白了趙冬青的意思,是讓他拿一顆丹藥回去研究分析。
于是便點頭附和道:“恩師說得不錯,兩個大男人推來推去,确實是啰裏啰嗦,讓人覺着矯情,那這丹藥我就厚着臉皮拿一顆,張兄也不要再客氣了。”
“那好吧。”張小卒把剩下一顆追星丹收進虛空空間,“我這是賺了柳兄大便宜了,有機會一定還上。”
“哈哈,張兄說這話就見外了。”柳之煥擺手笑道。
其實他更想說:“既然你這麽想還,那就告訴我你是怎麽煉出兩顆追星丹的吧。”
當然,這麽不要臉的話他打死是說不出口的。
像趙冬青等丹道高手,心裏全都好奇地像貓撓一樣,恨不得把張小卒腦子剖開來看個究竟,但是誰也沒有出聲問一句,因爲詢問别人的丹技,就跟修者之間探究對方的修煉功法一樣,極其不禮貌,不尊重的行爲,乃江湖大忌。
“柳兄,我繼續煉丹了。”張小卒道。
“嗯,你忙你的,我繼續觀摩學習張兄的高超技藝。”柳之煥點頭回道。
張小卒繼續煉丹。
一爐雙丹讓他名聲大噪,求丹的隊伍越排越長。
各種丹藥的藥材送到他的面前,他來者不拒,心裏不停地誇贊葉明月想的辦法好,覺得這比他自己買藥材練習煉丹省心多了。
這個練習煉丹的辦法是好不錯,但是是有前提條件的,必須有一些真本事,否則像他剛開始學煉丹那會,煉一爐炸一爐,誰敢讓他煉。
又煉了四十多爐,太陽已經西斜山頭。
張小卒收起了丹爐,對排隊人的拱手抱歉道:“天色已晚,且在下精神已經疲倦,所以今天就到此爲止了,今後若有機會,再幫各位煉制。”
排隊的人頓時發出了沮喪的歎息聲。
圍觀的人見好戲收場,這才漸漸散去,今天的見聞足夠他們茶餘飯後講很久。
場上隻剩下一些想要結交張小卒的人。
“張兄不吃不喝整整煉了一天的丹,此等雄厚精力着實令在下佩服。”柳之煥上前說道,“在下已經在嶽陽樓備下酒宴,誠邀張兄賞臉,前去喝兩杯,正好也可以緩解這一天的疲乏。你看,馬車都已經備好了。”
柳之煥向東邊街邊指了下。
那邊确實停着幾輛馬車。
張小卒歉意擺手道:“在下也想和柳兄好好喝一杯,可是今天确實不行,在下得早些回去歇息。”
“張兄明天有事?”
“明天在下要去參加初選賽。”
“呃…”柳之煥聞言愣住了,好一會兒後才明白過來張小卒說的初選賽是什麽意思,不禁哭笑不得道:“你這…你這不是去欺負人嗎?”
那些正在散去,還未走遠的人,聽見張小卒要參加明天的初選賽,心裏全都不約而同地道了聲“卧槽”。
張小卒尴尬地笑了笑,說道:“在下從未參加過煉丹比賽,初登賽場怕緊張無措,所以想參加初選賽适應一下。”
“如此…那就不打擾張兄休息了,不過,等初選賽結束後,在下再備一桌酒菜,到時候張兄可得務必賞臉。”
“一定一定。”
其實柳之煥也不是那麽想邀請張小卒現在去喝酒,因爲他更想快些回極樂丹閣同三位師父研究張小卒的煉丹術。
在他心裏,張小卒已然成爲他奪魁的第一大對手。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所以他想盡快把張小卒研究透。
互道告别,柳之煥帶着極樂丹閣的人離去。
“張丹師您好,老朽是城南張家家主張自忠,咱們是本姓一家,您遠道而來,有時間且去家裏坐坐,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柳之煥前腳剛走,一位張姓錦衣老者就快步搶上前來,邀請張小卒去家裏做客。
“張丹師您好,老朽是……”
随之一二十個人争相擠到張小卒面前自我介紹,并誠邀張小卒去家裏做客。
張小卒等這些人全部說完,這才拱手回禮,統一回複道:“在下明天要參加初選賽,今晚需養精蓄銳,所以諸位的美意在下隻能心領了,今後若是有機會,必登門拜訪。”
“一言爲定。”
“老朽明天一定去看張丹師在賽場上大展神威。”
這些人也都知道邀請不到張小卒,因爲柳之煥都被拒絕了,所以全都自覺地順着張小卒給的台階下去了。
待這些人都散去後,錢通路領着錢若鴻等錢家人才走上前來,說道:“張丹師您好,在下是若昀的父親錢通路,聽若昀說張丹師喜歡喝茶——”
“錢家的茶我已經喝過了,味道非同尋常。”張小卒淡聲回道。
錢通路聞言神色一僵,連忙解釋道:“都怪若昀沒有說明丹師您的身份,所以才鬧了一場誤會,還請張丹師大人大量。”
“我沒那麽小氣。”張小卒回了句,随即看向錢若昀,說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件事交代你做。”
錢若鴻立刻插言道:“張丹師,我五弟對各方面都不太熟悉,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我,我保證都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我的做事能力,五弟最是了解,是吧五弟?”
說完轉頭看向錢若昀狂使眼色,想讓錢若昀給他美言幾句。
錢通路也在給錢若昀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