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沒有追上去,因爲報名大廳裏的登記員開始收拾櫃台,好像是要熄燈關門了。
他連忙走進去,直奔登記櫃台。
正在收拾櫃台的登記員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向張小卒,發現張小卒眼熟,腦子裏略微思索了下就想了起來,因爲今天一共就隻有四個報名者,而張小卒的名字是最普通最好記的一個,所以她對張小卒的印象比較深。
她立刻停下手上的活,向張小卒行禮問道:“丹師大人這時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張小卒小聲說道:“我想修改一下名字,不知道可不可以?”
登記員聞言愣了一下,随即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好修改。
張小卒拿出兩顆通玄丹放在掌心,問道:“不可以修改了嗎?”
登記員立刻舒展眉頭一笑,道:“丹師大人的運氣不錯,今天登記的冊子還未上報,還是可以修改的。”
不是張小卒運氣不錯,而是最近幾天來登記的人非常少,一天下來隻有幾個或是十幾個,上面的人嫌麻煩,便讓他們明天中午報名截止後再送過去。
“那就麻煩你了。”張小卒把兩顆通玄丹放在了櫃台裏面。
登記員回頭看了一眼,見裏屋的人沒有注意這邊,于是悄悄地把通玄丹收了起來,向張小卒小聲地感謝道:“多謝大人賞賜。”
“最好是當我之前沒來過。”張小卒小聲說道。
登記員把登記冊子拿了出來,翻到給張小卒登記的那一頁,她明白張小卒的意思,所以沒有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修改,而是直接把那張紙給撕了下來。
并細心地把留下的斷茬給清除幹淨,讓人無迹可查。
張小卒非常滿意。
登記員先把張小卒前面兩個人登記的名字抄寫一番,接着像是第一次接待張小卒一樣詢問道:“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張大用。”張小卒答道,并用手指筆畫了一下。
“大人可還有其他吩咐?”
“沒有了。”
登記員點點頭,接着又把在張小卒後面登記的一個名字抄寫一番。
“齊謹瑤,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女子嗎?”
張小卒看着紙上最後一個名字問道。
“嗯,是的。”
“好像是齊家城的貴小姐。”
登記員應了聲。
抄完,她把剛剛撕下來的紙遞給張小卒,好讓張小卒放心,沒有存根,保證誰來也查不出什麽。
張小卒接過紙張,對這位漂亮女登記員的細心操作非常滿意,把紙放進虛空空間裏時又順手拿出一顆通玄丹,放到櫃台裏面,小聲說道:“請務必保密。”
同時顯露出一點月聖境氣息。
登記員感受到張小卒的強大修爲,驚得神魂一顫,不過仍然鎮定地收起通玄丹,然後起身朝張小卒行了一禮,道:“大人隻管放心便是。”
“多謝。”張小卒回了一禮,“告辭。”
說完轉身離開,心裏松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應該把樣貌也稍稍做一點改變,還有周劍來三人,最好也都藏着點,不能這麽大搖大擺的,一切還得小心爲上。
從報名大廳裏出來,張小卒望向今世緣客棧的方向。
之前他雖然沒有去追黑澤聖獸,但是一直用入微心境跟随着,不過黑澤聖獸馱着那女子跑得太快,不一會兒就跑出了他的入微心境的範圍。
不過那女子從報名大廳裏出來時,對黑澤聖獸說要去今世緣客棧,剛好被張小卒聽見,所以雖然失去了黑澤聖獸的蹤影,但是張小卒知道去哪裏找它。
張小卒知道這個叫齊謹瑤的女子也是受邀來參加煉丹大賽的,短時間内肯定不會離開極樂城,也就不着急趕着去找黑澤聖獸。
眼下這個時間也不适合去登門拜訪一個女子。
張小卒收回目光,往嶽陽樓所在的方向去了。
嶽陽樓很好找,尤其是在晚上。
因爲它是極樂城最高的樓,足有九十九層之高。
夜晚燈火通明,相隔幾十裏都能望見。
張小卒報了錢若昀的名字,跑堂小二把他領到大堂櫃台處,交給一個迎賓的女子,女子恭敬地把他帶到六十六層。
房間裏錢若昀和周劍來三人正一邊喝茶一邊等張小卒。
見張小卒來了,錢若昀立刻吩咐候在門外的小二上酒上菜。
酒不錯,菜也不錯,錢若昀招待的更不錯。
推杯換盞,笑聲不絕,可謂是賓主皆歡。
張小卒提出要買些鳳尖兒和碧血藍茶葉,錢若昀胸脯拍得梆梆響,說包在他身上,可是當聽見張小卒說每樣買一斤時,他不禁尴尬地想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因爲這兩種茶葉他每樣最多隻能搞到三兩。
聽完錢若昀對鳳尖兒和碧血藍的介紹,張小卒四人得知這兩種茶确實十分珍貴。
這兩種茶一年最多産一百斤。
每年的新茶剛一下來,頂好的就全都孝敬給了柳家堡,中品的供應給了極樂城裏的幾家豪門,剩下的下品才會放在櫃台上售賣,還是限量售賣。
錢若昀能搞到的正是這種對外售賣的下品茶葉。
雖說是下品,但那隻是相對上品和中品來說的,若是和别的茶葉比,即便是下品中的下品,也能甩其他茶葉幾條街。
這兩種茶葉之所以如此珍貴,确實好喝是一方面原因,但主要還是因爲茶葉裏确實蘊含着一些大道法則,喝茶悟道并非隻是噱頭。
張小卒四人聽了後,全都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想品嘗品嘗。
錢若昀告訴四人說他身上帶了一點茶葉,等吃完酒菜就給沏一壺給大家嘗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小卒放下酒杯,看向錢若昀,笑道:“在下略會一些煉丹的技藝,不知錢公子可有想要煉的丹藥?不妨告知在下,或許在下能幫錢公子一點小忙。”
有來有往方爲人情。
張小卒想還錢若昀買茶葉的人情,而且他覺得錢若昀上趕着請他喝酒,應該也是爲了煉丹,所以便主動提了出來。
“張公子過謙了。”錢若昀應聲道,“張公子乃是此次丹賽的特邀丹師,丹術必然已經登峰造極,可惜在下暫時沒有想要煉制的丹藥,不然一定會厚着臉皮央求張公子幫忙煉一爐。”
“今後有需求盡管開口,但是…隻限于你。”張小卒道。
錢若昀聞言眼神陡然一亮,等的就是張小卒這句話,隻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到了。
說實話,他都已經做好把張小卒當祖宗一樣讨好的準備了,萬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以緻于都讓他懷疑張小卒是不是隻是口頭上客套一句。
錢若昀突然站起身,離開座位,整理衣冠,然後朝張小卒深施一禮,鄭重誠懇地說道:“錢某三生有幸,能得張丹師如此青睐,感激之情難以言表,請受在下一拜。”
說完再次朝張小卒深揖一禮。
“哈哈…”
“錢公子,你可能對我的丹術期望太高了。”
“實不相瞞,在下已經報名了後天的初選賽,還不知道能不能殺出重圍呢,在下之所以能被特邀來參加丹賽,完全是靠祖上蒙蔭。”
張小卒笑道。
錢若昀聞言愣住了。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