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勢均力敵的生死搏殺中,如果能讓對手憤怒,那便已經占據極大的上風,若是能讓對手憤怒到失去理智,那便已經赢得了這場搏殺。
擾亂對手的心态,甚至可以做到以弱勝強,以下克上。
所以心态非常重要。
這點從張小卒對龍思卿的這場戰鬥中就能清晰地看出來。
之前被龍思卿以《移形換影》玩弄支配的時候,張小卒的心态便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急躁和憤怒逐漸支配了他的情緒,讓他失去了一些冷靜,招式變形,連入微心境都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但是當他把心态調整過來後,立刻對龍思卿的《移形換影》做出了冷靜地分析,入微心境也恢複了應有的感知力。
他通過對戰鬥過程的回憶分析,發現龍思卿的《移形換影》并非是無迹可尋的,他的每一次閃爍跳躍看似可以随心所欲地到達周圍的任何一個地方,實則不然。
龍思卿每一次閃爍到一個點都會留下一個印記,爲他下一次,或是之後的某一次跳躍回來做鋪墊。
當他再次跳躍回這個點時,就會激活這個印記,與剛才所在的位置搭建起一個空間隧道,再利用這個空間隧道把他的攻擊傳遞到殘影所在的位置。
“印記”和“空間隧道”隻是張小卒的一種猜測比方,至于其真正叫什麽,以及施展的奧義原理,他并不知道。
這個恐怕隻有龍思卿自己知道,否則這一手段也不會是他的獨門絕技了。
事實上張小卒推斷的大差不差。
龍思卿在戰鬥區域留下的印記越多,下次跳躍時可供選擇的落點就越多,從而給對手造成一種想往哪跳就往哪跳,沒有規律可循的錯覺。
或者說就算被對手看透,也不容易破解,因爲他在戰鬥區域留下了太多印記點,讓人無法預知他下一次會跳到哪個點。
但是張小卒擁有入微心境,而且是達到知命境的入微心境。
雖然龍思卿的修爲高他一個大境界,讓他的入微心境無力預知龍思卿未來會出現在哪個點,但是入微心境能在龍思卿跳躍的瞬間捕捉到一丁點痕迹。
極其微弱的一丁點,但是配合上張小卒的推斷,基本上就可以預知龍思卿的落腳點。
張小卒依靠入微心境超強的記憶力,可以清楚地記住戰鬥至今龍思卿在戰鬥區域留下的每一個印記點,當他撲向龍思卿的時候,有意封堵了一些點,無形中逼迫龍思卿在衆多印記點裏做出有限的選擇,從而讓他更好的預判龍思卿會跳向哪個點。
剛剛他故意站在龍思卿留下的一個印記點的前面,引誘龍思卿跳過來偷襲,龍思卿果然上當。
同時也印證了他的推斷是對的。
如果張小卒不能及時調整心态,從被龍思卿戲耍的暴躁中冷靜下來,他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裏做出這些細微到極緻的分析和判斷。
張小卒雖有退意,但是戰機送上門來自然不會放過,一記後掃的掌刀切中龍思卿的咽喉,随即再次如影子一般黏上了龍思卿。
砰砰咚咚…
張小卒拳腳若疾風驟雨,再次對龍思卿暴打。
龍思卿施展《移形換影》想要擺脫張小卒的壓制,但是被張小卒近身之後的他,可以選擇的跳躍點更少,更何況這是張小卒故意給他留下的點,所以他剛移形出去,張小卒就緊跟而至,有幾次甚至還比他早到一點。
“他好像真的破解了龍莊主的《移形換影》之術,是如何做到的?!”
齊裕望着戰場上的情況忍不住震驚道。
粉裙女子和黑衣女子也都是一臉震驚之色。
他們都聽說過龍思卿《移形換影》術的厲害,所以看到此術被人給破了,還是一個隻有月聖境,修爲低龍思卿一個大境界的人給破了,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早就聽老祖說天下諸多武技中屬體術最厲害最難纏,遇到修煉上等體術戰技的敵人一定要當心,我總是不以爲意,直到今天才開了眼界。”
“陽聖境圓滿的龍思卿竟被一個月聖境初期的小輩壓迫得無法喘息,說出去有幾個人會相信?”
“便是我此刻親眼見了,仍然不敢相信。”
齊裕驚歎連連道。
随即目光落在張小卒身上,低聲道:“此子不知是何來路,是否能将其收入麾下,爲本公子所用?”
“相公若是向他伸出招攬之手,他必然會高興的不得了。”粉裙女子應聲道。
“你懂什麽,像這種百年不遇的驚世之才,鼻孔和眼睛都是朝天的,一個比一個傲氣,想要降服他們可不容易。”齊裕說道。
“投其所好便是。”黑衣女子淡淡地說了聲。
齊裕聞言笑道:“還是冰兒看得通透明白,每個人都有欲望,有欲望就有所求,所以讓一個人放下傲氣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他的所求,至于放下到何種程度,那就看價碼如何了。價碼給足了,讓其下跪都不是沒有可能。冰兒你說本公子說得對不對?”
他轉頭看向黑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玩味地問道。
黑衣女子沒有應聲,但是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
當年她就是被齊裕用這一招降服的,心甘情願地寬衣解帶,淪爲其床上的一個玩物。
這是她心裏的一根刺,這輩子都無法拔出。
“哼!”
“有什麽可傲氣的。”
粉裙女子不滿黑衣女子高傲的樣子,因爲這讓她感覺自己在黑衣女子面前矮了一頭,所以不滿地嘟囔了聲。
齊裕點頭笑道:“是得調教一下。”
黑衣女子聞言清冷的眸子裏一下子露出驚恐之色,張口道:“是,相公說的自然是對的。”
“哈哈…”
“别怕,本公子隻是說說而已。”
齊裕大笑道。
“相公覺得他們兩個誰能赢?”黑衣女子轉移話題問道。
齊裕将目光轉向戰場,沉吟片刻後不确定道:“不好說。”
戰場中龍思卿仍然沒能擺脫張小卒的壓制,眼看已經成爲張小卒沙袋了。
粉裙女子說道:“奴婢覺得肯定是龍莊主赢,此子體術戰技厲害是不假,但是他破不開龍莊主的護身防禦,終究是徒勞。以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他的戰力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衰弱,到時候就是龍莊主反擊的時候了。況且,龍莊主的絕技可不隻《移形換影》一樣。”
“龍莊主的成名絕技确實不少。”齊裕點點頭,然後困惑道:“奇怪的是他都已經這麽狼狽了,爲何遲遲不用??莫不是已經使用過,但是全都被此子破解了?”
黑衣女子道:“也有可能是在等一個絕殺的時機。”
“絕殺?”齊裕愣了一下,“這麽陰險嗎??”
“或許是對手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吧。”黑衣女子猜測道。
齊裕點頭道:“嗯,壓力确實不小。”
正如黑衣女子猜測,龍思卿遲遲沒有做出反擊,确實是在等一個必殺的機會。
不過也是因爲他的絕技需要醞釀一下。
此時他無比懷念和鳳思君一起并肩戰鬥的日子,那時候都是鳳思君沖在前面擋住敵人,給他創造施展絕技的時間。
當他施展出絕殺之技時,就是戰鬥結束的時候,因此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主宰戰局的關鍵人物,鳳思君一直都扮演着錦上添花的角色。
直至現在他才知道鳳思君的重要性,沒有鳳思君擋在前面,他的戰鬥是如此的狼狽。
若是遇到同境界的對手,他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然而他不知道,張小卒最喜歡的戰鬥就是無限時的熬鬥,好讓他的入微心境有窺破敵人力量法則的時間。
張小卒自踏入星辰境的登峰境至今,每一次突破都會參悟大量的力量法則,用葉明月的話說,張小卒的戰門空間就是一處洞天福地,因爲璀璨的流光海洋裏流淌着海量的力量法則。
他突破時從古老大門裏傾瀉在戰門空間裏的力量法則,并沒有随着古老大門閉合而消散,而是存留在了張小卒的戰門空間裏,供張小卒日後參悟。
這也是爲何張小卒對力量法則的理解遠超常人的原因。
而對各種力量法則的參悟累積,無疑成爲了他窺視敵人力量法則的仰仗和資本。
參悟的力量法則越多,窺視起敵人的力量法則就越容易。
因爲無論一條力量法則多麽深奧複雜,它歸根究底都是由一條條基礎法則鏈條編織構建而成,所以張小卒參悟的基礎法則鏈條越多,破解起敵人的力量法則就越容易。
好比如一團亂了的線團,越扯越會亂,但是如果找到它的線頭,解起來就容易的多。
砰砰砰!
張小卒每一拳每一腳都是最大的力氣,因爲沖擊力越大,龍思卿的護身防禦波動的就越大,波動越大,窺視起來就越容易。
嗤!!
突然,張小卒一拳轟出,拳頭尚未轟在龍思卿身上,他胳膊上的皮肉一下子被削去了一大片。
霎時間鮮血飛濺。
咻!
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從張小卒頭頂飛過,張小卒的頭皮被切了下來。
鮮血噴射而出。
咻!咻!咻!
忽然間,四面八方全都是銳利的破空聲。
張小卒像是遭受淩遲之刑一般,皮肉一塊塊從身上削落。
“來了!”
“龍思卿的《死亡射線》!!”
齊裕看見戰場上的突變低呼一聲。
粉裙女子搖頭道:“全屋反抗之力,境界差距果然不可逾越!相公,我們要不要出手救他?”
“再看看。”齊裕道。
戰場上,張小卒大驚失色。
他的入微心境看見空氣裏突然多了一條條無形的細線,比頭發絲還細。
這些細線全都在快速移動,且鋒利無比,他隻要稍稍碰觸一下,護身防禦瞬間就被割裂,順帶着被割掉一塊皮肉。
最可怕的是,細線已經橫七豎八把整個戰場穿梭交叉,縱使他能用入微心境看見,也無法避開細線的切割,因爲根本沒有閃躲的空間。
“死!”
龍思卿神色陰沉地自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縱橫交錯的細線突然向着張小卒收攏。
(說一下:昨天洗澡的時候感覺屁股不太舒服,摸了一下感受到一個硬疙瘩,于是趕緊沖完查手機,一頓猛搜,最後和某癌對号入座,隻有三到五年了,吓得瑟瑟發抖,一晚上沒睡着,早晨第一時間往醫院跑,經過老醫生手指探測,說是一個痔瘡,當即松了口氣。但是老醫生探測的時候沒潤滑,到現在還疼着,欲哭無淚。強忍着不适寫了一章,望見諒。這該死的身體,每年都會給我來一場驚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