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兩時,才飛到老漢家住的地方。
“小哥,那裏那裏,山腳邊那個小村子。”
“最前面一排,西邊第二家就是老漢的家。”
老漢俯視着地面,指着山腳邊的一個村子告訴張小卒。
張小卒立刻帶着他俯沖而下。
疾風撲面,大地以極快的速度闖進視野,老漢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興奮之色。
他喜歡上了這種騰雲駕霧,飛天遁地的刺激感,心裏萌發出悸動的種子,對修仙充滿了向往。
在他眼裏,張小卒就是仙。
所以修煉即是修仙。
他心裏有一個沖動,想拜張小卒爲師。
張小卒帶着老漢落在了家門口。
“小哥,哦不,應該稱仙師大人才對,老漢家裏髒亂簡陋,還望仙師大人不要嫌棄。”
老漢心裏有了想法,連帶着對張小卒的稱呼也變了。
張小卒笑着擺手道:“呵呵,孫老,我可不是仙,你還是繼續喊我小哥吧,聽着順耳。”
來的路上他和老漢聊天得知,老漢姓孫,名叫孫大川。
“那可不行,在俺眼裏您騰雲駕霧、飛天遁地,就是仙。”
“仙師大人,裏面請!”
孫大川堅持己見。
然後領着張小卒走進院門,并扯開嗓門沖屋裏喊道:“所有人都趕快出來,迎接仙師大人。”
吱喲!
房門打開,從屋裏走出一個和孫大川年紀相仿的老婆子,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還有一個五歲的孩童。
老婆子是孫大川的婆娘,中年婦人是他兒媳婦,孩童是他的小孫子。
他的兒子和大孫子下地去了。
“快快,過來給仙師大人磕頭。”
孫大川沖屋裏出來的三人催促道。
三人不明所以,但是見張小卒氣質非凡,且不敢違背一家之主的命令,當即快步上前,就要給張小卒磕頭行禮。
“舍不得。”張小卒連忙擺手,并以勁氣扶住三人,不讓三人跪下去。
三人隻覺一股柔軟的力量夾着自己,想跪跪不下,猜到是張小卒使的手段,心裏十分震驚。
想到孫大川稱呼張小卒仙師大人,一下子明白了原因,于是心裏真把張小卒當仙人尊敬起來。
張小卒的入微心境鑽進了屋裏,緊接着臉上就露出了驚喜之色。
他看見靈界筆正躺在屋裏的桌子上,筆下面壓着幾張毛草紙,紙上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字,字迹還沒幹。
顯然,他來的時候,孫大川的小孫子正在用靈界筆練字。
張小卒擡手對着房間虛抓一下,靈界筆嗖的一聲從房間裏飛出,落在他的手裏。
“對對對,仙師大人,就是這支筆,和那幅畫一起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筆?”
孫大川在一旁說道。
張小卒高興地點頭應道:“沒錯,正是它。”
說完,從須彌芥子裏拿出兩根金條,遞給孫大川。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價格。
老婆子和中年婦人見到金條,眼珠子一下瞪直了,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仙師大人,那個…俺能不能…不要金條?”孫大川支吾說道,沒有伸手接金條。
“那你想要什麽?”張小卒問道。
他此刻的心情極佳,便是孫大川要一千粒星辰丹也會答應。
“那啥…您能不能…能不能教俺一招半式?俺也…也想飛到天上去。”孫大川鼓起勇氣問道,一句話說完,一張老臉已經脹得通紅。
其實他想問張小卒能不能收他爲徒,可是鼓了半天勁也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已經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人家收徒都是收年輕的,哪有收老頭的。
“好。”
“我就賜你一場機緣。”
張小卒痛快應下。
若孫大川提出拜師的請求,他或許還要考慮一下,但僅僅是傳授一招半式,他絲毫不會吝啬,因爲相比于孫大川送給他的,這一招半式根本算不得什麽。
“多謝仙師大人!”
孫大川激動得眼淚差點沒落下來。
張小卒看着他說道:“我無法讓你直接擁有飛天遁地的本領,隻能領你走上修煉這條路,至于能不能飛上天,就看你自己的天賦、資質、毅力和機緣了。”
“老漢明白,老漢一定會努力修煉,不負仙師大人的教導。”孫大川目光堅定道。
“修煉很苦,比種地苦千倍萬倍,你要有心理準備。”
“老漢吃得了苦。”
張小卒點點頭,把手裏兩根金條交到老太婆手裏,然後從須彌芥子裏取出淬體的丹爐,往丹爐裏添了淬體的靈藥和水,以道家真火熬制。
随即看向孫大川問道:“我現在幫你淬體,驅除你體内的雜質,讓你擁有修煉之軀,但是過程非常痛苦,你可忍得住?”
孫大川忽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孫子,眼睛裏露出激烈的掙紮之色,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道:“仙師大人,老漢能不能把這次機會讓給小孫子?”
這是他激烈的思想鬥争後做出的決定,他舍棄了自己的夢想,把機緣讓給了小孫子。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張小卒點點頭,看向孫大川的小孫子問道:“小家夥,你可願意修煉?”
“風兒,快說願意。”孫大川催促道。
“我願意。”孩童得到孫大川的指示,立刻朝張小卒點頭。
“那好,我也賜你一樁機緣。”
張小卒說着擡手一引,孫大川和他的小孫子孫行風一起飛離地面,咕咚一聲,一起落進丹爐裏。
張小卒又取出一份淬體靈藥投入丹爐,接着在丹爐上拍了一掌,丹爐裏的水和靈藥立刻一分爲二,一半浸浴着孫大川,一半浸浴着孫行風。
随着溫度的升高和藥效的發揮,孫大川爺孫倆一起慘叫起來。
張小卒在院子裏布下隔絕禁制,不讓二人的慘叫聲傳出去,若不然非得驚動整個村子不可。
他一邊幫爺孫二人淬體,一邊研究起三界之畫和靈界筆。
把三界之畫展開,靈界筆放在一旁,但二者之間沒有一點感應,三界之畫依然是一片空白。
他試着将意念侵入其中,可它們就像毫無靈性的普通物件一般,讓他的意念不得其門。
“明月,我是小卒,你聽得見嗎?”
“我救你來了!”
嘗試過各種辦法無果後,張小卒隻能對着二物輕聲呼喚。
他的話音落下時,靈界筆突然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