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收張小卒的兒子爲徒,一方面确實是爲了以道門道法洗滌張小卒兒子的魔性,但更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張小卒建立起親密無間的關系,從而謀取張小卒的紅色符文。
但他的意圖顯然被司馬莊洞察到了,而司馬莊此行的目的也是張小卒的符文,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其實不隻是司馬莊,張小卒、牛大娃幾人在聽到宿清風講出收徒的話後,也都立刻洞察了他的意圖。
“哼!”
“宿清風你的道法向來都差老夫一截,如何能擔此重任,這孩子應該拜老夫爲師才對。”
司馬莊直接張口和宿清風争搶起來。
“你放屁!”宿清風怒罵道。
“你若不服,現在就比試一番。”司馬莊挑釁道。
“比就比,老子怕你不成?”
“先說好了,誰輸了誰就退出。”
“正合我意!”
這兩人竟爲了争着給張小卒的兒子當師父而面紅耳赤,抹胳膊撸袖子,要大打出手。
旁觀者皆哭笑不得。
心想若是自己不知道詳情,定要以爲他二人正在争搶一位千年不遇的修煉奇才。
然而他們不知道,千年不遇完全不足以形容此子的修煉資質。
“你們…你們兩個…咳…咳咳…”
達摩智臉色青紅不定地怒視司馬莊和宿清風二人,胸口突然一陣劇烈起伏,嘴裏急咳幾聲,咳出一口鮮血。
不過又被他悄無聲息地咽了回去。
他心裏氣,恨不得一巴掌把司馬莊和宿清風扇飛。
在别人看來,覺得他氣是因爲司馬莊和宿清風沒有和他站一起,反而向着張小卒說話。
然而誰也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生氣,不是因爲司馬莊和宿清風沒有站他,而是因爲這二人說了他想說的。
其實他站出來說張小卒的兒子是惡魔之子的真正意圖根本不是要殺張小卒的兒子,而是隻想吓一吓張小卒,然後以雷音寺有高深佛法,可以化解煞氣,使人向善爲由,收張小卒的兒子爲徒。
是的,他的目的也是想收張小卒的兒子爲徒,因爲這樣就能讓雷音寺和牛大娃建立起親密關系。
隻是他沒想到張小卒的反應那麽激烈,一言不說就直接動手。
他見狀沒有着急解釋,而是直接使出宗門絕學《如來神掌》,想乘機壓一壓張小卒的氣勢,然後再說出自己的目的,覺得被打壓了氣焰的張小卒,一定會乖乖就範。
可是他再次沒想到,張小卒戰力強橫,頂住了他的《如來神掌》。
而接下來的事态,就漸漸超出了他的預想和掌控。
先是戚喲喲的幾句誅心之言,讓他難堪且生氣。
不過他還是強忍着怒氣告訴戚喲喲,她教導不了孩子,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隻要戚喲喲反問他一句,誰能教得了此子,他就會順着話侃侃而言。
隻是張小卒再一次讓他想不到,劈頭蓋臉給了他一頓大嘴巴,讓他顔面掃地。
那一刻,怒火淹沒了他的理智。
他想借力法宗和道法宗兩位老祖來壓張小卒,哪曾想這兩人如此厚顔無恥,竟當場搶起徒弟來了。
他感覺自己挨了一頓耳光,丢盡了顔面,什麽也沒得到,反而幫司馬莊和宿清風做了嫁衣,心裏如何能不氣?
簡直快要氣炸阿彌陀佛。
“兩位不必争了,犬子已經有師父了。”
張小卒叫住看上去真要比試一番的二人。
“是誰?”
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我。”
雷止戈的聲音從黑森林方向傳來。
伴着他的聲音,烏雲蔽日的天空突然風湧雲疏,早晨明媚的陽光重新灑落下來。
司馬莊和宿清風看到是雷止戈,頓時如霜打的茄子,沒了脾氣。
卻聽雷止戈說道:“不過此子天賦異禀,本尊遠不足以挖掘出他的全部潛力,所以你們隻要有本事,皆可收他爲徒。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們收他爲徒的同時,不得限制他拜别人爲師。”
衆人聞言震驚不已。
他們實在無法想象,張小卒兒子的修煉資質好到了何等程度,竟讓九洲戰神雷止戈說出這樣一番話。
“前輩,老朽願收此子爲徒,将畢生所學傳授于他。”司馬莊率先開口道。
雷止戈點頭同意,說道:“你很幸運,收了一個天才徒弟。”
“前輩,老朽也願收此子爲徒,将畢生所學傳授于他。”宿清風不甘落後。
“你也很幸運。”雷止戈來者不拒。
達摩智老臉一紅,雙手合什,嗡聲道:“阿彌陀佛,佛法無邊,渡人向善,貧僧也願意收此子爲徒,傳授他大乘佛法,教他向善。”
“不行。”
“我兒子不當和尚。”
張小卒拒絕道。
“阿彌陀佛,貧僧準許他帶發修行。”達摩智說道。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不敢看任何人,因爲他覺得此時此刻肯定所有人都在笑話他。
堂堂輪回境的老祖,剛剛被人扇了耳光,踐踏了尊嚴,轉眼間就對敵人阿谀讨好,不要臉的很。
但是爲了能和牛大娃搞好關系,得到那顆佛珠上的高深佛法和佛門神通,他豁出去了,不打算要這張老臉了。
雷止戈看向達摩智說道:“相信在不久的将來,你會爲今天的這一決定而慶幸和高興。”
說完,看向張小卒吩咐道:“去把孩子抱出來,讓大家見一見。”
他突然有個想法,或許這個孩子就是把傳世界聯合起來的最佳粘合劑。
“喲喲,你感覺如何?餓不餓,想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去。”
張小卒進到房間,沒急着去看沈文君懷裏的孩子,先到床前關心戚喲喲的身體狀況。
戚喲喲笑着搖搖頭,道:“我很好。”
她的狀态确實很好,聖境身軀生孩子,盡管是第一次,但也沒有一點挑戰力。
“前輩想看看孩子。”張小卒道。
“嗯,你抱出去吧。”戚喲喲同意道。
她在屋裏對外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沈文君不放心地把軟軟糯糯的小家夥交到張小卒懷裏,本以爲張小卒不會抱,誰知張小卒動作比她還周正一些。
那是因爲張小卒在柳家村的時候,可沒少幫村裏人帶孩子。
“擋着點,别讓風吹到,也别讓太陽刺到他的眼睛。”萬清秋叮囑道。
“我知道。”張小卒以聖息之力護住小家夥走出房間。
沈文君看見張小卒離去的背影,忽然眼圈一紅,落下眼淚。
“怎麽了?”萬清秋忙問道。
沈文君苦澀一笑,道:“想起卒兒出生時候的情形了,瘦瘦小小的一點,還沒吃幾口奶,就被我…哎…”
萬清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苦盡甘來了。”
沈文君擦掉眼角的淚水,笑着點點頭。
“多虧前輩庇護,此子才有幸活下來,請前輩賜名。”
張小卒抱着孩子騰空而起,飛到雷止戈面前,開口請求道。
雷止戈看着粉嫩的小家夥,沉吟片刻後說道:“天賜九洲,渡末世之劫,就叫他張天賜吧。”
“晚輩代犬子張天賜感謝前輩賜名。”
張小卒抱着張天賜跪下去,朝雷止戈磕了一個頭。
雷止戈道:“起來吧。”
接着看向司馬莊等人,招手道:“你們都可以過來看看,看看這小家夥的修煉資質到底配不配得上你們這些位師父?”
司馬莊等人應聲上前,皆忍不住好奇地查看起小家夥的資質,然後心裏隻有兩個字的評價…
逆天!
就連靈劍宗的老祖都忍不住動了收徒的念頭。
但是他覺得這是一場陰謀,覺得雷止戈和張小卒是想借助張天賜,把各宗各家的絕學全學了去。
“哇…”
小家夥似乎是被一大群人圍着吓到了,突然張開小嘴哭嚎起來。
雷止戈道:“或許是餓了,快抱回屋裏去吧。”
張小卒沒有抱張天賜回自家屋裏,而是飛去黃道女的院子,進到房間把哇哇大哭的小家夥放到黃道女的耳邊。
黃道女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
張小卒大喜,急忙喊道:“奶奶,快醒醒,孫兒帶您的重孫子來看您了。”
黃道女似是聽到了張小卒的呼喚,眼皮一陣蠕動後,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