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流放之地的入口了嗎?”
衆人聽見張小卒激動的喊叫聲,全都驚喜地圍了過來。
“你們跟我來。”
張小卒先領着衆人去到出發點,然後看向牛大娃問道:“剛才我走進峽谷後,大娃你是不是看到我突然消失在了你的視線裏?”
牛大娃點頭道:“沒錯,我以爲你是進到折疊空間裏了。”
“并不是。”張小卒搖頭道,“我剛剛是把力量全部收起,戰門全部關閉,隻靠自身力氣從這裏走到峽谷裏,其他什麽也沒做。”
周劍來聞言眼前陡然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白猿之所以徒步跋涉,是因爲它不能使用力量,一旦使用力量,就無法進入流放之地所在的空間。”
“沒錯。”
“我剛剛之所以消失後又顯露身形,不是我退了回來,而是因爲大娃靠近了我,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影響到了我。”
“是不是如此,我們一試便知。”
“你們把戰門和氣海全部封閉,不要使用一丁點力量,全憑自身力氣往前走。”
“小日,你也不可以運轉力量禦寒。”
張小卒看向器靈吩咐道。
“哦”
“但是真的好冷。”
器靈不情不願道。
牛大娃道:“那你先回到弓弦裏,我把你揣在懷裏,就不冷了。”
“也好。”
器靈點頭答應。
他對雪地的好奇心已經被刺骨寒風消磨殆盡,現在隻想找個溫暖的地方窩起來。
咯吱…
一行五人再一次向着峽谷走去。
這一次滿懷希望。
當他們進入峽谷二十餘丈,到了白猿消失的位置,全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邁步繼續往前走去…
結果還是在峽谷裏。
乍一看視野裏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定睛一瞧,立刻就發現了不同之處。
前方雪地上他們之前來來回回行走留下的腳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有腳印的嶄新雪地。
“這也…太神奇了!”
都可以忍不住驚歎道。
“這誰能想到啊。”
牛大娃郁悶道。
他們先前雖然都有徒步跋涉,但爲了走快點和抵禦寒冷,多多少少都使用了一些力量。
再者,修爲達到他們這個境界,無需刻意爲之,力量也會在體内生生不息的遠轉,即便是吃飯睡覺,也在不停地運轉修煉。
所以,若不是明确知道進入峽谷的正确方式,他們這輩子恐怕都找不到流放之地的入口。
張小卒往前緊走幾步,接着俯身扒雪。
“看!”
“是喲喲和白猿留下的腳印。”
雖然戚喲喲和白猿留下的腳印早已被大雪覆蓋,但張小卒扒開三尺多深的雪層,依稀還能看到腳印的痕迹。
元泰平看着覆蓋腳印的厚厚雪層,說道:“得想辦法弄幾件鏟雪的工具,否則光靠手扒,那可太慢了。”
衆人聞言皆點點頭,認爲有此必要。
先前尋找腳印,他們随便拍幾掌,就能掀開大片大片的積雪,可現在無法使用力量,就隻能靠力氣蠻幹,所以必須需要趁手的鏟雪工具。
可他們的東西都在須彌芥子和虛空空間裏。
須彌芥子尚可以靠意念開啓,但是想要打開虛空空間,必須依靠一些力量,所以他們隻能先退回去,打開虛空空間找趁手的工具。
然而翻翻撿撿半天,五個人一件趁手的工具也沒找到。
他們須彌芥子和虛空空間裏,多是刀劍之類的兵器,若是能施展力量,刀劍都很趁手,可是不能使用力量,刀劍還不如一把鐵鍬好用。
這天寒地凍的,讓他們去哪裏找鐵鍬?
當當當!
牛大娃拾起了祖傳打鐵的手藝,就地支台鍛造起來。
隻不過他打的不是鐵,而是金子。
小半個時辰後,一把黃燦燦的特大号金鏟子出爐。
鏟子頭足有半丈多寬,像個特大号簸箕,是牛大娃爲了高效鏟雪而特别打造。
盡管這是一把做工極其粗糙,結構畸形的鏟子,但是它純金的材質足可掩蓋一切缺點。
任誰見到這把金鏟子,估計都會豎個大拇指。
這絕對是他牛家有史以來,打造的最具逼格的鏟子,也可能是九洲大陸最具逼格的鏟子。
在張小卒四人一緻的贊美聲中,牛大娃扛着金鏟子一馬當先。
……
嗤!
戚喲喲拿着一塊有尖角的石塊,在洞壁上畫下一道豎杠。
她在記被白猿帶到此處來的天數。
今天是第五十八天。
由于經過極北之地時,辨不清白晝,所以讓她在日期上無法明确。
按照她的估算,今天大概是四月底,或是五月初。
但是她不能确定。
她懷疑自己昏迷過一段時間,以緻于有一段空白的時間被她遺漏了。
之所以有此懷疑,是因爲按照她估算的時間,她應該有孕五個月,最多六個月時間,可是她的肚子卻大得像懷了七八個月一樣。
她能明顯感覺到胎兒在她肚子裏已經長全,可能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要生産了。
所以胎兒的成熟,讓她懷疑自己遺漏了時間。
她幾次詢問白猿,白猿皆不回答。
确切點說是,不管她問什麽,白猿基本都不會回答。
諸如:
這是哪裏??
爲什麽帶她來這裏?
什麽時候放她回去?
等等。
而她所擔心害怕的白猿會傷害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直沒有發生。
白猿隻是把她的修爲封印了,除此之外,沒傷害她一根汗毛。
不但沒有傷害她,還對她極好。
她眼下所處的山洞,是在一處極高的懸崖峭壁上。
站在洞口往外望去,目光所及,除了雪隻有雪。
這是一個天寒地凍的極寒環境。
白猿怕她凍着,非但給她鋪了舒适暖和的床,還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大塊像火炭一樣的石頭,放在山洞裏,使得山洞裏溫暖如春。
怕她餓着,白猿給她找來十分豐富的食物,各種各樣的不知名水果和各種肉類。
甚至有時候,爲了尋找食物,白猿會滿身傷痕累累地回來。
但是戚喲喲并沒有因爲白猿幾近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對其放松警惕,因爲她能清楚地從白猿眼睛裏偶有閃過的狂熱眼神感受到心驚肉跳的危險。
可是她又不知道白猿心裏究竟醞釀着什麽陰謀,這讓她非常焦慮不安。
“小卒,你怎麽還沒有來??”
戚喲喲站在洞口處,望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自語道。
洞口有白猿布下的阻隔禁制,否則她就算拼着攀爬懸崖摔死的危險,也會在白猿不在的時候逃離此處。
她黯然的眼神裏,透着濃濃的不安和擔憂。
她一直堅信張小卒會來救她,可是幾個月時間過去了,仍然不見張小卒的影子。
她擔心張小卒真的像白猿說的那樣,在平洲戰場上出事了。
砰!!
正在她憂心出神時,白猿突然渾身是血的摔了進來。
撞在她身上,把她撞得仰面摔了出去。
幸好在碰撞的瞬間,白猿用力量護住了她的身體,否則這一摔極可能摔得她肚子裏的孩子胎死腹中。
“咳…咳咳…”
白猿摔在山洞裏,側趴在地上,嘴裏大口大口地往外咳血。
他的腿斷了一條,前胸後背全都一片血肉模糊,一顆眼珠子從眼眶裏迸了出來,血淋淋地挂在眼眶外面,左半邊腦袋凹陷下去一大塊,甚至透過傷口能看到裂開的頭蓋骨。
傷得極重。
好像離死不遠了。
戚喲喲從地上爬起,看清白猿的糟糕狀況後,眸子裏射出兩道寒芒,走到睡覺的床鋪邊上,伸手從褥子底下拿出一塊打磨得非常鋒利的石塊。
這是她趁白猿不在的時候,偷偷打磨的,留作關鍵時候防身用。
白猿似是感受到了戚喲喲的殺氣,猛地轉身看向戚喲喲,喝問道:“你想殺我?我對你這麽好,你竟然恩将仇報,要殺我?”
“哼!”
“你把我擄來,囚禁于此,何來的恩?”
戚喲喲冷笑道。
“賤人,我讓你吃飽穿暖,讓你肚子裏的孩子茁壯成長,這難道不是恩嗎?”白猿氣怒道。
“可笑,這叫什麽恩??”
“我在你手腕上割一刀子,讓傷口不停地流血,同時又喂你吃山珍海味,靈丹妙藥,使勁給你補身體,難道這也能叫恩澤嗎?”
“沒有你的迫害,我現在在自己家裏過得好好的呢。”
戚喲喲氣道。
白猿咧着染血的嘴一笑,道:“好吧,我承認你講得有道理,這确實不叫恩澤。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施恩于你,不過我對你肚子裏的孩子,絕對是天大的恩澤。”
戚喲喲聞言殺氣驟現,持着鋒利的石刀撲向白猿。
白猿的話讓她感受到白猿對她肚中孩兒的蓄謀已久的惡意,她不想讓白猿有加害她的孩子的機會,所以瞬間便下定決心要趁此機會殺掉白猿。
“殺了我,就沒人知道你被困在此處,沒人給你解開洞口的禁制,你和你的孩子會生生困死在這裏。”白猿有恃無恐地說道。
戚喲喲聞言一下停下了腳步。
但她隻猶豫了片刻,就重新邁步走向白猿。
她甯可困死在山洞裏,也不想讓白猿迫害她的孩子。
“賤人!”
“想殺我,癡人說夢!”
白猿目光一寒。
擡起右手對着地面一拍,地上突然亮起紅色的妖異光芒。
戚喲喲沒有理會地上的異變,持石片刺向白猿。
但手臂刺出一半,突然一道能量鎖鏈從斜側飛來,纏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把她拽得離地而起。
白猿早有預謀,早就在山洞裏布下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