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劍來一邊好奇地打量着黑狗胯下的七彩幼龍,一邊低聲問牛大娃。
“啊——”
牛大娃突然手捂胸口,弓起身子,痛苦呻吟。
“怎麽了?”
周劍來吓了一跳。
“心…心疼!”
牛大娃難過地答道。
周劍來忍俊不禁。
都可依不了解牛大娃和那顆蛋的故事,于是好奇地小聲詢問。
周劍來講道:“當年張老爺子送給老二一顆蛋,說是在上古遺迹裏得到的,老二視若珍寶,天天窩在床上孵蛋——”
“放屁!”
“老子又不是雞鴨鳥獸,孵什麽蛋!?!”
牛大娃瞪眼罵道。
都可依聽着周劍來的描述,腦海裏不禁想象出牛大娃趴在被窩裏孵蛋的畫面,一下被逗樂了。
周劍來擺擺手,道:“反正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我們本以爲那是一顆死蛋,但是經過老二的精心孵…照顧,那蛋漸漸有了變化,似乎馬上就要恢複生機了,結果被這位狗爺給搶了去。”
“竟是一顆上古龍蛋嗎?”都可依震驚道。
“極可能是。”周劍來點頭道。
“七彩的龍,一看就知道非同尋常,可惜了。”都可依打量着七彩幼龍,爲牛大娃感到惋惜。
“虧大了!”周劍來道。
“啊…快别說了!!你們兩口子是準備把我送走嗎??”牛大娃再次痛苦地捂起胸口。
汪!
三人說話間,狗爺騎着七彩幼龍飛到了近前,挑着眼角,斜睨牛大娃,道:“這可不是你那顆蛋孵的,你那顆是個死蛋,早就被我給丢了。”
牛大娃回給狗爺一個“鬼才信你”的眼神。
“師父,我怎麽感覺這個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七彩幼龍突然擡起前爪,指向牛大娃說道。
牛大娃聞言一下子竄了起來,沖狗爺大吼道:“你還說不是?”
狗爺眼珠子一瞪,喝道:“叫什麽叫?說不是就不是。它對你感到熟悉,那是因爲你們一脈相傳,都是我的徒弟。”
“哼!”牛大娃憤懑地哼了聲。
他早已領教過狗爺的不要臉,隻能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勸自己不要生氣,這是親師父,不跟他一般見識。
以前吧,修爲低弱時,每次被狗爺逼急眼,他都會咬牙切齒暗暗發誓,等以後修爲超越狗爺後,一定要讓狗爺常常被迫害的滋味。
可是現在達到妖帝境界,有了這個能耐,反而卻沒法動手了,因爲他覺得以他現在的修爲再對狗爺動手,不免有欺師滅祖之嫌,是要挨雷劈的。
“做人要大度,不能和狗一樣,斤斤計較,睚眦必報。”
牛大娃心裏如此全解自己。
這話要是被狗爺聽見,一定會沖他龇牙。
“小彩,這位是你的牛師兄,是爲師的第三百…三百…多少來着??”
狗爺想給七彩幼龍介紹一下牛大娃,可是話說一半,突然陷入沉思。
然而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牛大娃是他收的第多少位徒弟,不禁沮喪地搖了搖頭,道:“算了,不重要,記住他是你的牛師兄就好了。”
“……”牛大娃冒起一腦門子黑線。
他這才知道狗爺竟然有三百多位徒弟,不對,是他在狗爺的徒弟中排在第三百多位,難怪會被常年放養。
狗爺還能記得有他這麽一個徒弟,并且還記得他姓什麽,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和你牛師兄打聲招呼。”狗爺伸出爪子拍了下七彩幼龍的腦袋。
“牛師兄好。”七彩幼龍乖巧地朝牛大娃點了點腦袋。
牛大娃無奈地歎了口氣,朝七彩幼龍微微颔首,然後看向狗爺問道:“今天吹的什麽風,怎麽把您老吹來了?可别告訴我,您是恰好路過。”
“當然不是。”狗爺搖了搖頭,道:“過年的時候爲師就來找過你一次了,想給你這個沒爹沒娘,可憐巴巴的師弟,向你這位師兄讨點修煉資源,結果你不在家。”
聽到“不在家”三個字,牛大娃的情緒頓時低沉下去,應道:“我去平洲了,剛剛才從南邊回來。”
說完,他從須彌芥子裏取出一些星辰丹,想了想,又取出兩件雷金玉。
這兩塊雷金玉上有張小卒加持的頂級功效的神魂滋養之力。
他和周劍來等人每個人都有,是張小卒專門加持出來,送給他們随身攜帶着的,以備不時之需,不論是拿出來換東西,還是關鍵時刻拿出來保命,都好用。
“這些星辰丹送給小師弟修煉用,這兩件玉件,您和小師弟一人一件,對神魂有不錯的滋養作用。”
牛大娃一點也不小氣。
末世降臨,柳家村再遭變故,讓他更加珍惜身邊的親人。
盡管狗爺這位師父不怎麽負責,但是沒有狗爺就沒有今天的他,所以他對狗爺雖偶有不滿,甚至有時候會氣得牙癢癢,但内心裏始終是懷有尊敬的。
“嗯,不錯,不錯。”
“小彩,還不快謝謝師兄。”
“你那麽多師兄當中,就屬這位牛師兄有能耐,以後遇到麻煩事找他就行了。”
狗爺接過牛大娃的禮物,嘴角高興地咧開了,對牛大娃一頓誇獎。
“謝謝師兄。”七彩幼龍很聽話。
它對牛大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那是因爲曾經還是蛋的它,和牛大娃同床共枕了許許多多個日夜,牛大娃還每天都給它喂食元素之力。
也正是如此,牛大娃對七彩幼龍也覺着親切。
“呵,你們能耐挺大嘛,那棵柳妖明明被人連根拔起,當場打死,竟又被你們給救活了。”
狗爺突然望向村頭被牛大娃重新栽種下去的老柳樹說道。
“是卒子去…啊,那晚您也在嗎?!”
牛大娃正要解釋,猛然反應過來狗爺這句話裏透露的重要訊息。
狗爺點點頭,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嘛,過年的時候來找過你一次,恰好撞見一場大戰。”
牛大娃眼神陡然明亮起來,激動地往前走了兩步,急切問道:“那您一定知道大家的下落對不對?!”
周劍來和都可依也都一下激動起來。
“哎喲——”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剛剛跋山涉水,從遙遠的極北之地回來,渾身上下又酸又疼,疲憊難受得緊,要是有人給我揉揉肩捏捏腿就好了。”
狗爺故作難受地扯着嘴角哀嚎道。
“都怪徒兒飛得不穩,讓師父一路颠簸受苦,今後我一定努力飛穩一點。”七彩幼龍自責道。
“不怪你,是某狗太肥了。”牛大娃心裏腹诽道。
但臉上卻連忙堆起熱情和恭敬的笑臉,快步上前,在狗爺身旁蹲下,讨好地說道:“徒兒給您捏,保證伺候得您渾身舒坦。”
他知道狗爺必然知道什麽,否則不會這麽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