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别怕,爹這就來救你。”
他先安撫了一下王平安,接着看向黃袍老者說道:“你放了我兒子,我們之間的恩怨與他無關。”
“怎麽會無關呢?常言道:父債子償。這是你犯下的錯,讓你兒子來承擔責任,天經地義的啊。”
黃袍老者指了指天空,意思是王明陽引來蒼天之眼殺他,那他就用王平安來擋天雷,活該如此。
咔咔咔!
又有數道天雷落下。
沒用黃袍老者吱聲,王明陽再次主動揮劍擋下天雷。
“哈哈,孺子可教也。”
黃袍老者得意大笑。
“爹,你…你怎麽了?”
“嗚嗚……”
“快放開我,你這個老壞蛋!”
王平安驚吓大哭,因爲王明陽被幾道天雷劈得一身鮮血。
“乖徒兒,你再幫老夫擋下一百道天雷,老夫就放了你兒子。”
黃袍老者右手舉着王平安,左手不斷掐訣,把源源不斷湧來的血氣往身體裏引,修煉自始至終沒有間斷過。
王明陽陷入沉默,臉上露出痛苦掙紮之色,一邊是不可不報的滅門血仇,一邊是兒子的性命,兩者隻能選其一,聽着王平安哭得嗓子都沙啞了的哭聲,他最終選擇了後者。
“好!”
“我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能念一點曾經的師徒之情,不要那麽絕情。不管怎麽說,他還得喊你一聲師祖…”
“咳咳…”
王明陽幾近氣炸肝肺,可是卻不得不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求黃袍老者。
“哈哈,好。”
“好徒兒,乖徒孫,等老夫修成不死真神,你們就是這世上唯一真神的徒子徒孫,可以在九洲大陸橫着走。”
黃袍老者大笑道。
“那誰,你可千萬不能信他,他是小人,小人的話不能信!”
“快殺了他,救我們出去。”
“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等你失去利用價值,就會殺了你們父子兩個,千萬不能向他妥協,受他擺布呀!”
困在大陣裏的修者紛紛沖王明陽焦急嚎叫。
他們本以爲王明陽是救星,哪曾想三兩下就被黃袍老者給拿捏住了,反倒變成了黃袍老者的幫手。
咔咔咔!
滿天雷雲劇烈翻滾,黑雷劈落的間隔越來越短。
血海仇人就在眼前,王明陽空有一身能耐,不能報仇不說,反而還得給仇人擋雷,讓仇人安心修煉,心裏的憤怒和屈辱可想而知。
“啊--”
他一邊抵擋黑雷,一邊仰天嘶吼,發洩内心的狂躁情緒。
随着黑雷威力的不斷提升,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越來越多,越來越猙獰,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王平安已經吓得哭暈過去。
黃袍老者把他從頭頂放了下來,就放在雙膝前面,在眼皮底下看着,不給王明陽一點可乘之機。
“乖徒兒,再擋七十道天雷,你們父子就可以平安離開了。加把勁,你可以的。”
他邊修煉着,還不忘給王明陽打氣。
其實是在警告王明陽,他一直警醒着,休想偷襲。
“黑…黑蟄雷!”
“啊,怎麽辦?我還沒有解開力量封印,體内怎麽也會生出黑蟄雷?”
大陣裏,一衆老祖突然陷入死亡的恐慌中,因爲一道黑色天雷正在他們每一個人身體裏形成。
王明陽所抵擋的黑雷,不過是黑色蒼天之眼究極神罰的前戲,真正的究極神罰是直接在他們身體裏生出的黑蟄雷。
那一日,沈家老祖追殺張小卒和牛大娃,就是被生在身體裏的黑蟄雷劈成了焦炭。
“該死!”
倪秋鳳焦急咒罵,黑蟄雷也正在她體内形成。
雷止戈、向青天等人,也都如此。
“哈哈……”畢衆敬突然仰天大笑,目光環視四周,朗聲呼喊道:“道友們,蒼天之眼下無所遁形,今天我等怕是渡不過此劫了,藏藏躲躲上千年,死到臨頭還要當縮頭烏龜嗎?”
說着,他的氣勢突然猛漲,解開了修爲封印,怒吼道:“馬上就要死了,再不露兩手給小輩們瞧瞧,可就再沒機會顯擺了。”
“說得好!!”
“黑蟄雷都已經在體内出現了,還藏什麽藏,幹他娘的!”
一衆老祖大聲附和道,同時也解開了自身的修爲封印。
“大家力合一處,砍破這個鳥陣,給小輩們殺一條生路出來!”
“好!!”
畢衆敬揮劍呼喝,得到了一衆老祖的響應。
轟轟轟!!
在畢衆敬的帶領下,所有老祖戰力全開,各自施展出最強殺招,攻擊在大陣上同一個位置。
嗡!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大陣劇烈抖動扭曲,但是距離破碎還差很遠。
嘣!
倪秋鳳燒斷了捆縛雷止戈和向青天的第五條鎖鏈,還剩下六條。
雷止戈和向青天拼命湧動力量,把剩下的六條鎖鏈掙得吱吱直響,好似下一刻就要崩斷。
“快了,就快了!”
黃袍老者體内的力量法則瘋狂湧動,吸收無盡的精純血氣,錘煉不死肉身。
他的體内也有一道黑蟄雷,但是他的臉上不見一點恐懼之色,反而盡是興奮,因爲他的肉身錘煉已經到了最後階段,馬上就要成功了。
而黑蟄雷是他修成不死肉身的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先前雷止戈解開戰力封印時,他讓雷止戈不要着急,等會會讓他戰力全力,并不是玩笑話,因爲召喚蒼天之眼,引來黑蟄雷淬煉肉身,也是他計劃裏的一部分。
所以就算雷止戈等人不解開戰力封印,他也會用一些手段,逼迫他們就範。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着。
“張小卒,若我們兩宗的人把道力全部渡給你,你的符文能張開多大的覆蓋範圍?”
力法宗老祖問張小卒。
黑蟄雷正在體内形成,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想在死之前出最後一份力。
“很大。”
張小卒回道。
“小子,老夫就要死了,沒時間和你說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樣的情況我從未經曆過,如何知道能覆蓋多大範圍?”
“好吧。”力法宗老祖啞然失笑,然後看向道法宗老祖和兩宗的一衆老祖,說道:“這小子雖然不是我們兩宗的人,但是學的是道法道術,是我們道門的人,若是能弄出點大動靜,我們兩宗弟子臉上也有光,咱們破不開這鳥封魔大陣,已經在九洲修者面前丢了道門的臉面,若是連這黑色的鬼咒文都對付不了,那也忒丢老祖宗的臉了。諸位,臨死臨了,給道門争口氣吧??”
“好!”
“是得争口氣,不然對不起道祖。”
“幹他!”
道法宗老祖和一衆老祖皆點頭同意。
力法宗老祖看向張小卒道:“小子,我們幾個老家夥把道力全部渡給你,你盡最大力量施爲,讓九洲修者看看咱們道門的厲害,如何?”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