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
黃袍老者背負雙手,俯視着大陣内集聚萬千力量,一刀斬上來的雷止戈,沒有做一點制止的動作,十分笃定雷止戈斬不開大陣。
吱--!
鋒利的刀刃斬在禁制光幕上,發出穿透耳膜的尖銳聲音。
然而這集聚萬千力量和所有人逃生希望的一刀,僅僅隻是斬的禁制光幕劇烈波動了一下,距斬開它明顯還差得遠。
雷止戈看着自己被震得幾乎失去知覺的右臂,皺眉嘀咕道:“這一刀的力量是不弱,就是沒有我自己的力量用起來順手,發揮不出該有的殺傷力。”
他轉頭往東邊看去,想知道力法宗、道法宗和張小卒是否有破陣之法,但是相隔太遠,神識和目光都望不見。
隻好收回目光,重新仰望天空,眼神裏露出猶豫之色。
他在想要不要釋放真實戰力。
隻是他沒有十足把握對抗究極天道神罰,所以猶豫不決。
下方,人族修者皆陷入絕望的沉默,覺得雷止戈集聚所有人的力量都破不開禁制法陣,那就沒有人能破的開了。
向青天也皺起眉頭陷入沉默。
“沒用的,燕太白都破不開封魔大陣,你們差燕太白那麽多,怎麽可能破的開?破不開的。”
倪秋鳳深知封魔大陣的厲害,心裏幾乎已經放棄抵抗。
東邊。
力法宗老祖和道法宗老祖正帶着門下弟子全力破陣,但是全都神色焦急,腦門見汗,一籌莫展。
轟轟轟!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在大陣上響起,激得大陣表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力法宗老祖和道法宗老祖望着爆炸過後仍然完好無損的封魔大陣,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二人合力貼着封魔大陣布下一個爆破大陣,此爆破大陣是專門破陣所用,吸附在想要破除的大陣上,然後激活引爆,利用法陣的共性去攻擊目标大陣的陣法樞紐。
這爆破大陣乃是兩家屢試不爽的破陣利器,可眼下卻受挫了,而且這還是兩家陣法造詣最強的兩個人聯手布下的,這讓兩家人的信心備受打擊。
一些弟子見狀,直接放棄了對封魔大陣的破解。
“司馬老兒,是不是你布陣的時候疏忽了某處,以至于爆破大陣威力不足??”道法宗老祖瞪眼看向力法宗老祖。
“放你娘的屁!”力法宗老祖氣得爆了粗口,“老子看是你學藝不精,拖了老子的後腿。”
“放屁!”
兩人竟吹胡子瞪眼地吵了起來。
其實他們兩個心裏都清楚,不是他們誰有疏忽,而是爆破大陣确實奈何不得封魔大陣。
兩人潑婦一般互罵了一陣,宣洩完心裏焦躁的情緒,又聚在一起商議起來。
遠處,張小卒一個人,雙掌摁在封魔大陣上,紅色符文覆蓋了十丈方圓的面積,正在努力窺視破解大陣。
隻是,毫無進展。
這個封魔大陣有點像上古戰場裏的大陣,似上古天書一般難懂,他連最微小的一道紋路都看不懂,何談窺視破解??
他想和道法宗和力法宗的人一起商量破陣之法,但是對方壓根瞧不上他,他剛一開口就被對方斷然拒絕,連對方老祖的面都沒見着。
轟轟轟!!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爆炸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的爆破力比之前猛烈好幾倍,掀起的勁風差點把三百丈外的張小卒掀飛。
仍然是力法宗和道法宗老祖布置的爆破法陣造成的,威力之所以遠勝之前,是因爲他們在封魔大陣的同一個位置,一連疊加布置了十三層爆破大陣。
這是他們能夠疊加布置的最大層數。
威力确實提升了數倍,可是也僅僅是讓封魔大陣波動的幅度稍微大了一點,距撕碎的程度還差十萬八千裏。
力法宗和道法宗的數位老祖全都深深地皺起眉頭。
他們之所以選擇用這個暴力的辦法破陣,是因爲他們遇到了和張小卒同樣的難題,一點也看不懂封魔大陣的紋路,所以根本無法通過窺視解讀的斯文手段破解。
但眼下他們所能使用的最暴力的手段毫無作用,讓他們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無力感。
“或許有一個人能破解此陣。”道法宗的老祖沉吟道。
“誰?”力法宗老祖問道。
“具體是誰老夫不能十分确定,隻能說極可能是大蘇帝國的張小卒。你還記得天水河畔上張小卒和沈青雲那一戰嗎?”
力法宗老祖回想那日的情景,一下就明白道法宗老祖想說什麽,當即問道:“你是說那日阻擋沈皓天救沈青雲的那詭異的紅色符文大陣是張小卒布置的嗎?”
當時爲了保證張小卒和沈青雲決鬥的公平性,他們幾位老祖聯手布下了一個結界,防止有人出手幹擾決鬥。
但是當沈青雲被張小卒擊敗,沈皓天想出手救沈青雲時,他們聯手布置的結界上突然冒出許多詭異的紅色符文,使他們臨時布置的結界變得十分堅固,非但讓沈青雲破不開,還讓他們兩個看不透。
道法宗老祖點了點頭。
“如果那詭異的紅色符文是張小卒施展出來的,他的陣法造詣确是了得,但是想要破開這個大陣,恐怕還差得遠。”力法宗老祖皺眉道。
張小卒詭異的紅色符文的确讓他驚奇,但是他不覺得張小卒的陣法造詣比他們這些道門老祖還厲害。
“先把他叫過來再說。”道法宗老祖說道。
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出來,那年他道法宗的天牢大陣被破,他懷疑也是張小卒幹的。
“張小卒之前來過。”
一位道法宗的聖祖出聲說道,他神情尴尬,先前張小卒就是被他哄走的。
“人呢?”
“好像往那邊去了。啊,那不是嘛,詭異的紅色符文,他在那裏。”
那聖祖擡手指向張小卒離去的方向,突然看到三百多丈外的大陣上有紅色的符文閃爍,定睛一瞧,看到張小卒正站在那裏,不禁喜出望外,心裏暗暗慶幸道:“還好張小卒沒有走遠,若不然被老祖知道張小卒被我轟走了,準少不了一頓責罵。”
“快去把他叫過來。”道法宗老祖吩咐道。
那聖祖領命朝張小卒飛去。
三百多丈的距離,眨眼就到跟前,張口喊道:“張小卒,我家老祖請你過去。”
張小卒轉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接着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封魔大陣。
他瞧見張小卒冷淡的目光,想到自己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卻要來到面前相請,尴尬的要死,但是老祖的命令他不敢違抗,隻能硬着頭皮強忍尴尬,朝張小卒拱手作揖,道:“先前是在下傲慢了,在下在這裏向你賠個不是,還請閣下在這人族千萬大軍生死存亡之危急關頭,不計前嫌,原諒在下的無禮冒犯。”
“罷了,原諒你了。”張小卒擺手道。
他本就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既然對方這般認錯,自不會斤斤計較,且現在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時候。
“多謝。”那聖祖暗松一口氣,“道友這邊請。”
“張小卒見過諸位前輩。”
張小卒見面朝力法宗和道法宗的老祖作了一禮。
力法宗老祖擺擺手,道:“現在不是窮酸的時候,小子,聽天鈞老祖說,你的陣法造詣十分非凡,眼下我們已經對此陣黔驢技窮,不知你可有破解之法?”
這種時候,他也顧不上丢不丢人,直接承認自己對封魔大陣無可奈何。
張小卒搖頭答道:“晚輩也毫無頭緒,不過剛才——”
他正要說什麽,突然看見封魔大陣上的黑色咒文開始往下遊走,鑽進了地面。
“小心!!”
“速速遠離大陣!”
張小卒臉色大變,驚懼大叫道。
他的叫聲急促且尖銳,傳出去很遠很遠。
正在研究大陣的兩宗弟子全都聽見了,并且感受到了張小卒聲音裏的恐懼之意,心裏全都一咯噔,條件性地後退遠離大陣。
緊接着他們就看見,剛剛他們站立的位置,草木一瞬間盡數枯萎,土地變成了焦黑色。
黑色的咒文在地面上緩緩移動,好似惡魔的觸手,所經之處土地焦黑,草木皆枯。
“啊--!”
“嗷--!”
遠處傳來人和妖獸的凄厲慘叫聲。
隻見沒有從大陣邊上退開的人和妖獸,被黑色咒文覆蓋後,無論是站在地上,還是飛在天上,身上都瞬間爬滿黑色咒文,然後在痛苦的慘叫中化作一具皮包骨頭的焦黑幹屍。
張小卒注意到,他們的血氣被黑色咒文吸去了,黑色咒文将其傳導給大陣,然後往大陣頂部傳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