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周劍來确認自己不是幻覺後,高興得眼眶泛紅。
“抱歉,讓周大哥你擔心了。”張小卒歉意道。
“你安然無事就好。”周劍來吐了口濁氣,心中壓抑的情緒不由輕松了一截。
他望向遠處的小木屋,發現都可依和戚喲喲正站在門前有說有笑地聊着什麽,知道都可依肯定早就發現張小卒和戚喲喲上山來了,沒有提醒他,顯然是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個細心又暖心的姑娘,讓周劍來心頭暖暖的。
他目光自都可依身上收回,指向崖邊的一塊大青石,沖張小卒迫不及待道:“快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麽事。”
張小卒當即走過去在大青石上坐下,把事情來龍去脈對周劍來詳細講了一遍。
“好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周劍來聽後不禁唏噓感慨。
“是有後福。”張小卒點頭笑道,“我和喲喲已經拜堂成親了。”
“啊?”周劍來聞言吃了一驚,随即生氣地闆起臉,問道:“爲何沒來通知我去喝你們的喜酒?”
“周大哥息怒,喜酒喜糖我都給你帶來了。”張小卒連忙陪不是,從須彌芥子裏拿出一壇百年劍梅酒和一包喜糖,又拿出幾樣小菜,在大青石上鋪開,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大娃和金仙子也成親了,我們隻是簡單置辦了一下,沒有驚動任何人。
老四和弟媳不知所蹤,五當家也不知去向,周大哥你身體不适,不宜長途跋涉,所以我和大娃決定,等啥時候咱們一半大寇團的各位當家齊聚一堂,咱們再好好地補辦一桌酒菜,喝他個不醉不休。”
“這還差不多。”周劍來點點頭,消了怒氣,然後擔憂問道:“老四還沒有消息嗎?”
“周大哥無需太擔心,我掌門師伯給老四算了一卦,卦象上上大吉,相信他夫妻二人一定能逢兇化吉平安回來的。而且,大娃二人已經随着卦象指引的方向尋他們去了。”
“那就好。”周劍來稍稍放下心來,說道:“五當家來過我這裏一趟,呆了一個月,然後向着極北之地去了,說要去探尋空間領域的本源力量。”
張小卒聞言心裏咯噔一聲,擔心道:“極北之地爲上古兇地,兇險莫測,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錯亂空間,永遠迷失方向,她怎麽能一個人去那裏探險?”
周劍來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你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她發誓要證道成聖,然後踏平中洲沈家爲你報仇。”
張小卒得知葉明月是因爲着急想爲他報仇,才去的極北之地,心裏禁不住感到自責,說道:“我得去把她找回來。”
葉明月若是在極北之地遭遇不測,他恐怕得愧疚難過一輩子。
周劍來點點頭,然後端起酒杯,道:“喝酒。”
“我敬周大哥一杯。”張小卒舉起酒杯道。
二人邊喝邊聊,把一壇劍梅酒喝完,張小卒擔心周劍來的身體不勝酒力,就沒有繼續往外拿酒,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說道:“我這次過來主要有兩件事,一是來看望周大哥,二是想借周大哥的無字天書一用。”
他想借無字天書研究金色枯骨身上的紅色符号,看看能不能在天書裏得到什麽啓示。
他對紅色符号研究雖有突破進展,卻也隻是在意境上産生了一丁點共鳴,而非參透了紅色符号的意思,想要參透紅色符号,隻靠意境上的共鳴顯然不夠,必須弄清楚它的意思。
在柳家村時他把紅色符号抄寫了出來,想問王明陽、張屠夫和萬象老禅師三人認不認識,結果三人給他的答案一緻,都說沒見過此種符号,也沒在古籍中見過相關記載。
就連黑森林裏的古屍都說沒見過。
張小卒來探望周劍來的路上,突然想起周劍來的無字天書可以對個人修煉之道予以啓示,或許能破解紅色符文,亦或是給他一些啓示,故而心中期待非常。
周劍來把無字天書和蒲團拿出來交給張小卒。
張小卒直接在大青石上坐下,心裏想着金色枯骨和紅色符号,期待地翻開無字天書,可是把整本書翻完,也沒看到一個字,或是一點啓示什麽的,顯然無字天書也不能破譯紅色符号。
張小卒歎了口氣,失望地合上天書。
他知道有一個人可能認識紅色符号,便是處在封魔之地的燕太白。
燕太白見過他戰門裏的金色枯骨,并且應該知道金色枯骨的來曆,否則也不會笃定地告訴他,枯骨對他有益無害。
可是他無處去尋燕太白。
不過,就算有處去尋,他可能也不願意去尋,因爲封魔之地裏除了燕太白還有八位初代聖獸守護者,萬一弄巧成拙落在這八人手裏,那他這個新一代白虎守護者必死無疑。
“或許初代鳳凰守護者也能認識這些紅色符号,她是比燕太白更古老的人物。”張小卒腦海裏浮現出蘇錦的臉龐。
不過他需要去極北之地尋葉明月,隻能回來後再去帝都找初代鳳凰守護者問問。
戚喲喲借無字天書參悟了八天,然後同張小卒前往極北之地。
“你說……”都可依望着張小卒和戚喲喲攜手離去的背影,清澈的眸子裏露出異樣的光彩。
“什麽?”
“你說,拜堂成親是什麽感覺?”都可依收回目光,看着周劍來問道。
“這……”周劍來答不上來,因爲這事他沒幹過。
“想不想試試?”都可依目光希冀。
周劍來神色一暗,轉頭躲開和都可依的對視,沉默不答。
如果他修爲未失,他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可現在成了廢人一個,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都可依。
“不想就算了。”都可依神情失望道。
周劍來沒有應聲,轉身走到崖邊坐下,凝望崖下深淵。
都可依邁步跟了過來,挨着周劍來坐下,輕輕側身,倚着周劍來的身體,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人依偎而坐,一個凝望深淵,一個凝望天邊的雲彩,誰也沒有出聲打破這份甯靜,一直到夕陽西下。
“我丢失的記憶恢複了。”夕陽的餘晖散去,夜幕悄然而至,都可依突然出聲打破了甯靜。
周劍來聞言詫異地轉頭看向都可依,問道:“什麽時候?”
“昨天。”
“你想起了什麽?”
“想起與你在酒樓比劍,雨中漫步,花下飲酒,飛劍逐月……”
聽着都可依一件事一件事地說出來,周劍來腦海裏不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幅幅畫面,嘴角揚起了笑意。
“以及……”都可依突然語氣一沉,“我丢失的記憶不是修煉造成的,而是被人強行封印的。”
“是誰?”周劍來聞言一驚。
“我師父,向陽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