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坐在重獲新生的老柳樹下,聽着重獲新生的張小卒講述他在沈家的遭遇,以及爲何能死而複生,盡管知道張小卒已經“活”了過來,但仍然聽得他們心驚膽戰,後怕不已。
被埋葬的這段時間,張小卒一直沉浸于研究金色枯骨身上的紅色符号,渾然往我,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
今日醒來,并能夠掌控身體,是因爲他對紅色符号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使得神魂和金色枯骨初步融合,随之神魂就掙脫了束縛,從戰門裏“逃”了出來,回到眉心識海,重新掌控身體。
他全身骨頭失去古仙之力,确實已經枯爛腐朽,但是金色枯骨與他的神魂初步融合後,亦和他的身體産生了融合,金色枯骨身上的神力正在一點點地往他全身腐朽的骨頭上沁入。
他用來和沈青雲等小輩對戰的力量,即是他初步融合的金色枯骨的力量,雖然隻是金色枯骨全部力量的冰山一角,但展現出的強大戰力讓人震撼。
直覺告訴張小卒,當他完全研究參悟透金色枯骨身上的紅色符号時,他的神魂和身體就能和金色枯骨完全融合。
他之所以在擒住沈青雲後,強壓住奪回神骨的沖動念頭,是因爲他不确定奪回神骨會不會阻礙自身與金色枯骨的融合,金色枯骨和沈家神骨相比,他根本無需考慮,必然優先保證金色枯骨的融合。
他決定待他與金色枯骨完全融合後,再去奪取沈家神骨,如果金色枯骨和沈家神骨能夠相融,自然最好不過,若不能相融,那就隻能舍棄沈家神骨,所以說要讓沈青雲先幫他養着神骨。
“小卒,防止沈家人故技重施,爲師先幫你把體内的沈家血脈剝離出來。”天武道人警惕道。
張小卒擺手道:“不需要,我的神骨已經被沈家人全部抽走,體内已經沒有沈家血脈了。就算還有,他們也不敢再請我去了,别忘了,我現在有前輩罩着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示意自己有古屍的一縷神魂意念保護着。
衆人聞言全都安心下來。
張小卒“死而複生”讓所有人心裏的壓抑和傷感一掃而空,久違的笑容在衆人臉上綻放開來,歡快的笑聲随風飄蕩。
可是宋老漢一家卻高興不起來。
從極大驚吓中緩過神來的他們,望着農田房屋一切都化爲塵土的空蕩地面,臉上露出無助和絕望的神色。
“爺爺,咱們的房子沒有了,今晚沒地方睡覺了。”小男孩兩隻手抱着宋老漢的胳膊,撇着小嘴,稚嫩的聲音帶着委屈和害怕的哭腔說道。
“哎--”宋老漢搖頭長歎一聲,用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輕撫小男孩的腦袋,安慰道:“别怕,爺爺等會就去那邊山裏砍木頭,咱們先搭一個簡單的帳篷睡覺,然後再慢慢把房子建起來。你們也别都苦着臉了,地沒了咱們再種,房子沒了咱們再建。人在,家就在。”
“對,爹說的沒錯,人在家就在。”老大宋安定點頭附和道。
老太婆苦着臉道:“理是這麽個理,可是咱們接下來吃什麽,老二家和老三家都有了身孕,可不能虧着肚子呀。眼看好起來的日子,說沒就沒了,什麽都沒了。”
說着,她眼圈一紅,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别擔心,禍因我而起,我來補償你們的損失。”張小卒聽見宋老漢一家人的愁苦哀歎,領着衆人走了過來。
“張……張公子。”
宋老漢有些害怕地看着張小卒,張小卒在墳裏埋了幾個月又蹦了出來,已經被他歸類于非人類。
“看我的。”
牛大娃道一聲,接着操控土之領域,在宋老漢一家人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一面又一面牆拔地而起,雖是土牆,但比尋常磚頭壘的石牆還堅固。
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柳家村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
院落的分布,村裏的小道,都和原先一模一樣,就是門窗和房頂都還空着。
“哇,牛叔叔,你好厲害啊!”小男孩驚奇地大聲叫道。
“哈哈……”牛大娃咧嘴大笑,對小男孩的誇贊很受用,看向宋老漢問道:“大爺,你們會搭頂蓋瓦嗎?”
“會。”宋老漢點頭道,“我們以前住在縣城裏,地裏面沒有農活時,老漢就帶着老大和老二幹這個活掙錢。”
“門窗呢?”
“咱家老三是木匠。”老太婆回道。
“那好……”牛大娃從須彌芥子裏掏出十個銀錠子,每個都是五十兩,找了個布袋裝着,遞給宋老漢,說道:“我用這些銀子請你們做事,給這些房子搭頂蓋瓦,裝門裝窗,再打制一些簡單的家具,桌椅和床什麽的。這是五百兩,花完了你們再找我要。”
“多謝公子賞飯吃。”宋老漢感激地朝牛大娃躬身作禮,然後高興地接過銀子,有了這個活計,日子一下就又好起來了。
張屠夫在一旁笑道:“小子,你給他的這些銀元寶,他非但花不出去,拿出去被人看見後,恐怕還得吃牢獄官司。如果老夫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赈災的官銀吧。”
牛大娃點頭道:“這是我們那次奉命打劫都明志的赈災隊伍時,我收取的報酬。”
當時他往須彌芥子裏塞了兩車官銀。
“啊!”宋老漢吓得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蹦出來,手裏的銀子蟄手一般扔了出去。
“别怕,我有辦法。”牛大娃蹲下身子,把銀元寶倒在地上,一掌拍過去,用勁氣把銀元寶全部切成小塊的碎銀子,笑道:“這樣就沒人認得出來了吧。”
宋老漢苦着臉,心裏仍然害怕,不過想到自己一大家子接下來全靠這些銀子生活,當即咬了咬牙,大起膽子上前把銀子收了起來。
四月初十。
柳家村已經煥然一新,所有房屋都蓋上了紅瓦,門窗也都安裝齊全,并漆上了紅漆。
這一日,村子裏舉行了兩場簡單的婚禮。
牛大娃和金止卉,張小卒和戚喲喲,在一衆長輩的見證下,一同拜堂成親。
婚禮雖然簡單簡陋,但兩對新人心裏滿是甜蜜和幸福,他們經曆了種種坎坷和磨難,尤其是經曆了張小卒的“死亡”事件後,覺得隻要能活着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運和幸福。
夜幕降臨,洞房花燭。
戚喲喲褪去衣衫,身體又一次與張小卒坦誠相見,含羞待放。
隻可惜,張小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