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郎君嘴上平靜地說着,可是手裏卻憑空多了兩把匕首。
襲殺未能成功,那就正面強殺好了。
他并沒有太過糾結于剛剛的失敗,隻是稍稍有些遺憾罷了。
“好說。”
張小卒點點頭,可是卻帶着戚喲喲和張小兵縱身後躍,往西邊大山飛去。
“張公子,你走錯方向了。”千面郎君緊追上去。
“沒有錯,就是這邊。”張小卒應聲道。
雙方速度很快,眨眼間就離開了柳家村,飛到了西邊大山上空。
張小卒感覺距離柳家村已經足夠遠,戰鬥不會波及到柳家村,于是在空中停下了腳步,驟然回身,把右手食中二指夾住的那根細針,向着身後緊追而來的千面郎君擲去。
叮!
千面郎君揮舞匕首,把射來的細針擋開。
匕首受到細針的撞擊,刀身猛地一震,猝不及防的可怕撞擊力,差點讓匕首脫手飛出去。
“讓人無法抗衡的可怕力量!”
千面郎君的腦海裏不禁冒出他收集到的有關張小卒的戰力情報,神色不由地凝重了幾分,對“可怕”二字有了真切的理解。
“大哥小心,千面郎君最擅長暗器偷襲,據說他身上藏着十萬根可以殺人于無形的細小毒針,這些毒針藏在他身體各部位的毛孔裏,讓他身體任何部位都能射出毒針殺人。”張小兵把她聽說的有關千面郎君的信息告知張小卒。
“哈哈,小姑娘,太誇張了,傳言不可信。”千面郎君啞然失笑。
“我也有針。”張小卒右手一晃,從須彌芥子裏拿出一把銀針。
這些銀針是當初他給葉明月解毒時用的那些,一直放在須彌芥子裏沒有丢。
躲在錯位空間裏的葉明月,看到張小卒手裏的銀針,不禁回想起張小卒給她解毒的畫面,臉頰不由地臊紅。
“比一比?”張小卒朝千面郎君晃了晃手裏的銀針。
千面郎君不禁皺眉,他對張小卒戰力調查的訊息中,沒有張小卒會使用暗器這一點。
嗖!
張小卒右手一甩,三根銀針破空而出,向着千面郎君射去,同時飛身撲上。
千面郎君已經領教過張小卒投擲銀針的可怕力量,這次沒有選擇用匕首格擋,而是縱身閃躲。
嗖嗖嗖——
張小卒雙手連擲,又有九根銀針先後自他指間破空射出。
千面郎君神色微變,他發現張小卒每根銀針投擲的方位和時機都恰到好處,精準地預判并封堵了他所有的閃躲空間。
“入微心境,當真不凡!”
千面郎君心中驚歎,知道這是張小卒入微心境的厲害,可以洞察他的招式。
叮!叮!叮!
閃躲路線被封堵,千面郎君幹脆不再閃躲,雙手各揮舞一柄匕首,把正面射來的三根銀針格擋下來。
銀針上攜帶的巨大沖擊力,把他震退了十多步。
與此同時,張小卒撲向千面郎君的身體陡然止住,右手抓着剩下的銀針往身後掃去,左掌裹着混元力向着前方和左邊連拍三掌。
叮叮叮——
一連串的清脆撞擊聲中,一根根比發絲還細,幾乎肉眼難辨的細小黑針,剛一從虛空裏鑽出來,就被張小卒封擋了下來。
吱——!
清脆的撞擊聲中,夾雜着一道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張小卒故意讓過一根黑針,讓它射在自己的身上,想試試千面郎君的黑針是否能紮破他的護體防禦。
結果吓了他一跳,黑針雖然最終被他的護體混元力擋了下來,但是已經有一半針身紮透了混元力。
但是,更讓他震驚的是,在入微心境的窺視下,他竟然沒有看見千面郎君是怎麽射出這些黑針的。
若不是入微心境及時發現了藏在虛空中射來的黑針,并且他的反應夠快,他現在恐怕已經受傷了。
嗖嗖嗖——!
張小卒“生氣”地把一把銀針一股腦甩了出去。
他這一把銀針足有三四十根,霎時間把千面郎君籠罩。
嗖!
張小卒手上不停,從須彌芥子裏一把一把往外掏銀針,然後一把一把甩向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眼皮直跳,同時臉色黑了下去。
他已經看出來,張小卒根本不精通暗器,隻不過是仗着自身的蠻力胡亂投擲罷了。
那生硬笨拙的投擲手法,他看了都想笑,可是他一點也笑不出來。
密密麻麻的銀針,鋪天蓋地地射過來,沒有一點閃躲的空間。
叮叮叮——!!
千面郎君一邊把左右手中的匕首舞得密不透風,擋下正面射來的銀針,一邊借助銀針的撞擊力,往後暴退。
可是仍然有許多銀針,突破了他的匕首封擋,好在沒有破開他的護體防禦。
與此同時,張小卒也在抵擋千面郎君射出的黑針。
不過他沒有用拳腳或是兵器封擋,而是以護體混元力硬抗所有黑針。
他在護體混元力裏施加了八座星辰之海暗流湧動的混亂力量,從虛空中射出來的黑針,剛一碰觸到他的護體混元力,就會被混元力裏蘊含的不規則力量震飛。
千面郎君神情吃癟,這是他第一次在戰鬥中被人用暗器壓制。
确切點說不是暗器,應該稱之爲明器,因爲張小卒的每一根銀針都是當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射出來的。
“我就不信你的銀針用不完!”千面郎君暗暗咬牙。
可是張小卒的銀針真就像用不完一樣,一把一把扔得起勁。
當時爲了給葉明月解毒,他可是一口氣買了兩千多根銀針。
一次扔個二三十根,足夠他扔差不多一百次了。
“作爲一名有名氣的殺手,我想你應該有一些厲害的殺人手段才對,快些施展出來吧,不然……你恐怕會死不瞑目。”張小卒忽然停了下來,看着千面郎君說道。
“你的入微心境這麽快就已經窺破了我的力量法則了嗎?”千面郎君震驚問道。
他知道張小卒的入微心境已經達到破障境,能夠在戰鬥中窺破對手的力量法則,可是他萬沒想到戰鬥才剛開始,張小卒就已經窺破了他的力量法則。
被人窺破力量法則,那便同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敵人的利刃下,随時可能被敵人大卸八塊。
這樣的戰鬥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
“還沒有完全窺透,但是已經夠用了。”張小卒說道。
千面郎君聞言,突然朝張小卒拱手道:“告辭!!”
說完,轉身即走。
“想得美。”張小卒冷哼一聲,大步追了上去。
忽然間,眼前一晃,迎面飛來一個女人,朝他喊道:“卒兒!!”
“母親?”張小卒看着迎面飛來的女人,神色一怔。
這一瞬間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
理智告訴他,眼下正在和千面郎君戰鬥,母親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可是心裏卻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告訴他,來的就是他的母親沈文君,如假包換。
最可怕的是,他的身體并沒有遵從他的理智判斷,而是遵從了心裏那個強烈的聲音,接受了母親突然到來的事實,讓他身體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突然脫離了大腦的掌控。
危險之際,一股清涼在他眉心溢出。
鬼靈幫他睜開了天眼。
脫離掌控的身體瞬間恢複正常,同時眼前的幻象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千面郎君猙獰的面孔。
然而在張小卒失神的這一瞬之間,成千上萬根黑針從虛空裏鑽出,射透了他萎靡的混元力,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江湖傳言,千面郎君身上藏有十萬根殺人于無形的細小毒針,并非空穴來風。
“小心!”葉明月的驚呼聲在張小卒耳邊炸響。
她的聲音裏帶着驚恐,因爲千面郎君手裏射出一根三寸多長,筷子粗的黃色飛釺,直取張小卒的眉心識海。
她察覺到了張小卒的異樣,想要幫張小卒擋下這根黃色飛釺,可是這根黃色飛釺不費吹灰之力就穿透了她的空間之力。
這讓她猝不及防,再想有其他反應,已然來不及。
但張小卒也剛剛從失神中醒來,雖然聽見了她的提醒,可是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時,千面郎君的飛釺也已經射中他的眉心。
沒有閃躲或抵抗的時間。
千面郎君嘴角勾起了勝利的微笑。
這根黃釺是他的緻勝法寶,别說輕松射穿葉明月的空間之力,就是聖人的聖息都能射穿。
這釺子乃是世間至寶,混沌原石鍛造的。
其中蘊含天地之初的混沌原始神力,乃世間萬法之源,故而威力無窮,破壞力亦無窮。
剛剛施展的千面魅術和這混沌神釺,才是他敢和張小卒正面叫闆的仰仗,否則在第一次偷襲張小卒失敗時,他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叮!
然而,千面郎君想象的,張小卒被他的神釺射穿腦袋,鮮血飙射的畫面并未上演。
一聲震耳的撞擊聲,張小卒吃疼慘叫,仰頭倒飛了出去。
神釺未能射穿他的腦袋,甚至都沒能讓他眉心濺血。
因爲鬼靈在千鈞一發之際,操控鬼瞳硬化,幫張小卒擋下了神釺的射擊。
鬼瞳咔嚓一聲,出現了幾道裂紋,但下一刻就被鬼靈以鬼瞳之力修複如初。
“好東西啊!”張小卒一把抓住頂在眉心處的神釺,驚吓且驚歎道。
若不是葉明月幫他擋下了千面郎君成千上萬的黑針,若不是鬼靈幫他擋下了千面郎君的神釺,他已經是死屍一具。
這讓他初步感受到了銀葉先生這個殺手組織的可怕。
“你……”千面郎君難以置信地盯着張小卒的眉心,卻見張小卒眉心處連個印子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沈家人的神骨竟然能擋得住混沌神力!?!”
他還以爲是張小卒的沈家神骨擋下了他的神釺。
“你在銀葉先生裏排第幾?”張小卒沒有急着取千面郎君性命,而是感興趣地問了一個問題。
“第七。”千面郎君如實回答,接着朝張小卒拱手道:“告辭!”
“又來?”張小卒目光一寒,身體化作一道光線,撲向千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