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大長老,心裏已經準備好了話語應答大長老的發問,然而卻見大長老一反常态,竟坐在那裏閉目假寐起來。
這讓秦綽不禁心頭一喜,還以爲大長老認同他和柳氏的做法,卻不知大長老正在暗罵他們蠢貨。
在大長老看來,元泰平雖在白雲城建了府院,可是他乃禦前一品帶刀侍衛,所以肯定不會在白雲城久住,恐怕與秦如蘭拜堂成親後,就會帶着秦如蘭去帝都居住。
在這有限的相處時間裏,秦家母子兩個不想着如何給元泰平留下一個好印象,反而耍心思給元泰平下馬威。
一旦讓元泰平對秦府生出排斥心理,那麽等他去到帝都後還會想着回來探親,上趕着來看柳氏臉色,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答案肯定是不會。
所以柳氏給元泰平下馬威,隻會把元泰平越推越遠,讓雙方之間的關系冷漠。
至于拿捏元泰平,根本是異想天開,如今的元泰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了,豈是他們母子二人能夠拿捏得了的。
大長老心裏看得明白,可是他的心已經累了,也知道即便說什麽,秦綽母子也不會聽,所以懶得多嘴。
元泰平也不傻,心裏尋思了一會兒,便就想明白柳氏目的爲何,但他隻是坐在那裏故作不知。
“二小姐,不好了。”
秦如蘭的丫鬟探得前院的情況,急匆匆地跑回後院彙報。
“怎麽了?”秦如蘭心裏咯噔一聲。
“夫人不知爲何遲遲不肯到前院就席,把元公子晾在飯桌上了。”丫鬟壓低聲音說道。
秦如蘭皺起柳眉,思索片刻即想明白問題所在,擡腳就要去勸母親柳氏,但是走到小院門口又折返回頭,小聲向丫鬟吩咐道:“你去悄悄盯着,有情況就回來向我彙報。”
“好的二小姐。”
秦如蘭想看看元泰平會如何應對。
桌上的飯菜漸涼,尴尬的氣氛讓秦家陪坐的幾位長輩直扣腳指頭。
元泰平臉上始終挂着不失禮貌的笑容,屁股坐的穩穩的。
秦綽卻漸漸焦躁起來。
不過,等在後院裏的柳氏比秦綽更加焦躁,她早已氣的臉色鐵青,覺得元泰平正在給她下馬威看。
時間在尴尬中流淌的很慢,但半個時辰仍然流淌了過去。
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秦家幾位長輩的臉上已經露出氣怒之色,不明白柳氏要折騰到什麽時候才肯露面,難不成要把午飯吃成晚飯?
元泰平忽然起身,向秦綽拱手作禮道:“秦二哥,初夏使人乏困,這會兒夫人可能已經躺晌睡下了,不敢打擾她休息,我這就告辭了吧。”
“啊?這……”秦綽張口支吾,不知如何應答。
其實這半個時辰裏,他一直在以言語暗示元泰平,讓他去後院請柳氏,可是元泰平一直裝作沒聽懂。
“啊——”秦綽的二叔起身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說道:“初夏确實讓人乏困,我就不陪各位久坐了,回家躺晌去咯。”
說完,不給秦綽挽留的時間,擡腳便走。
“那個……我也乏了。”
“我下午還有事情,告辭。”
“可惜了一桌好菜。”
剩下幾個人也都跟着起身離去。
柳氏的下馬威沒把元泰平拿捏到,反倒把這幾位氣的不輕,他們本以爲能來吃頓好的,哪曾想就來聞了個味。
“秦二哥,我下午也有事情,就不久留了,告辭。”元泰平向秦綽拱手告辭。
“元兄且留步片刻。”秦綽連忙叫住元泰平,說道:“家母向來沒有躺晌的習慣,也可能是覺得自己乃婦道人家,不敢在客人面前上桌坐席,所以才沒有過來吧。不如……元兄陪我去後院請她過來?”
“改日吧。”元泰平回了句,然後擡腳邁步,身影一晃消失在秦綽面前。
閉目假寐的大長老猛地睜開眼睛,射出兩道詫異震驚的光芒,因爲他完全沒有捕捉到元泰平離去的身影和氣息。
直至元泰平的身影出現在秦如蘭的小院裏,他才重新感受到元泰平的氣息。
“禦前一品帶刀侍衛,實力果真了得,老夫或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元泰平神出鬼沒的速度,讓大長老心裏生出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他随即起身離去。
“大長老——”秦綽出聲想叫住大長老,可大長老并不理他,身影一晃消失在他面前。
砰!!
秦綽鐵青着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顯得氣急敗壞,嘴上罵罵咧咧了幾句,走去後院。
“啊,你……你不是在前院嗎?怎麽到這裏來了?”秦如蘭正在院子裏等丫鬟回來彙報情況,卻見元泰平突然憑空出現在眼前,冷不丁吃了一驚。
“散席了。”元泰平回道。
“這麽快??”秦如蘭詫異問道,因爲不久前丫鬟剛過來向她彙報,說柳氏還沒有去前院。
“令堂遲遲不到,你的幾位叔父有些生氣,沒吃一口就走了,我見狀也跟着起身,悄悄來了這裏。”元泰平如實說道。
“這……”秦如蘭聽着都覺尴尬,萬沒想到最後會鬧到不歡而散的局面。
“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來,可進門見到元泰平正站在院子裏,一下愣在了原地,不明白元泰平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二小姐,想不想出去走走??”元泰平向秦如蘭邀請道。
“這……可以嗎?會不會不太好?”秦如蘭臉頰微紅。
“當然可以。”元泰平笑道,随即意念一動,召喚七彩仙璃。
啾——
在天上待命已久的七彩仙璃聽到元泰平的召喚,頓時鳴叫着從萬丈高空俯沖下來。
鮮豔漂亮的七彩羽毛,在天空中滑翔出一道美麗的光芒。
“哇,那是什麽鳥?好漂亮啊!”秦如蘭仰望天空,看見七彩仙璃,不禁爲其漂亮的羽毛所驚豔。
“想不想近距離看看它?”元泰平問道。
“可以嗎??”秦如蘭目光希冀地問道。
“當然可以。”
“它身軀那麽大,肯定是頭妖禽,靠它太近,恐怕會惹它生氣。”秦如蘭擔心道。
“哈哈……”元泰平聞言大笑。
“你笑什麽?”秦如蘭不解道。
“别人靠近它,它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但是你靠近它,它肯定不敢生氣。”
“爲什麽?”
“因爲它是我專門爲你降服的坐騎。”
“啊?”秦如蘭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