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小卒給出的誘人獎勵,國威府上空的折疊空間裏響起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
五千粒星辰丹,外加一滴梧桐淚,無人不心動。
就連沈文澤自己都心動了,所以他更加憤怒,覺得張小卒膽大包天,竟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瘋了!
張小卒瘋了!
張家瘋了!
大蘇的皇帝也瘋了!
對沈文澤而言,敢與沈家做對的都是瘋子。
而敢在大庭廣衆下對他這位沈家家主動殺手的,更是瘋子中的瘋子。
在他無比憤怒氣惱間,張小卒已經撲到面前,照着他的面門就是一拳。
确切點說是照着他的嘴就是一拳。
張小卒很想一拳轟爛沈文澤的嘴,因爲這張嘴實在欠幹。
什麽我欺負你,你就得老老實實被我欺負的狗屁道理,從這張嘴裏振振有詞地說出來,聽着就讓張小卒火大。
砰砰砰——
但沈文澤并非隻有一張嘴厲害,他的修爲也不弱,甚至比沈文玉還要強上一些。
張小卒疾風驟雨般的猛烈攻擊,被他全部抵擋了下來。
隻是他的臉色漲紅,如便秘一般。
因爲張小卒的拳腳太重,他雖封擋下了張小卒所有的招式,可是撞擊力震得他氣血逆湧。
不交手不知,一交手他才知道張小卒的戰鬥壓迫力有多麽強。
啪!
忽然一道響亮震耳的耳光聲響起,張小卒的巴掌突破了沈文澤的封擋,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沈文澤被這一巴掌扇得側飛了出去。
“分心互搏技,誰教你的?!”沈文澤穩住身形,瞪着張小卒震驚問道。
他沒防住張小卒這一巴掌,正是因爲張小卒突然施展出分心互搏技,猛然間讓他防不勝防。
分心互搏技是沈家的獨門絕技,見張小卒施展出來,沈文澤自是震驚不已。
張小卒沒有停下攻擊和沈文澤啰嗦,一邊欺身壓上,一邊随口回道:“你猜。”
話音未落,二人再次戰到一處。
啪!
交手不到二十招,沈文澤又挨了張小卒一耳光。
沈文澤面如豬肝,氣炸了肝肺,他發現張小卒所有的招式都沖着他的嘴,顯然是有意要羞辱他。
但更氣的是,明知張小卒要扇他耳光,他卻防不住。
“幹得漂亮!”
張光耀看見張小卒狠扇了沈文澤兩個耳光,禁不住沖空氣揮了揮拳頭,隻覺十分解氣。
嗤——吱——
周劍來與沈家一位大能纏鬥,斬了對方好幾劍,卻始終破不開對方的防禦。
沈家的古仙之力讓他有點頭疼。
突然,斜側裏刺出一柄長劍,黃道女挺劍殺了出來,從周劍來手裏接下了沈家大能。
“來兒,看好了,奶奶教你一套專門用來破沈家龜殼的快劍。”黃道女說道。
“多謝奶奶!”周劍來欣喜地退到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黃道女的劍。
“老太婆,大言不慚!”沈家大能沖黃道女冷喝道。
黃道女不與他啰嗦,挺劍便殺。
去年張屠夫在萬古城外遭受伏擊重傷後,之所以會讓黃道女來帝都保護張小卒,不是因爲他身邊無人可用,而是因爲他知道黃道女真的很能打。
尤其是對付沈家人,因爲她的劍曾經爲了對付沈家人專門練過。
那日在國威府門前與沈文玉戰鬥時,她的身體狀态,以及太多年未曾動過劍的原因,讓她的戰力大打折扣。
但自從來到帝都後,她每天都會抽時間練劍,哪怕是腦疾發作時,也沒有忘記練劍。
隻爲恢複戰力,待沈家人殺上門來時,可以擋在前面保護張小卒。
昨日服了一滴梧桐淚,此時她的狀态正佳。
隻見她的劍帶着微微震顫,與沈家大能拳腳交錯時,吱拉一聲,割裂了沈家大能的防禦,在他胳膊上劃開一道血口。
沈家大能心頭猛地一驚,未曾想到黃道女的劍真的能破開他的防禦,而且看起來還很輕松。
周劍來的眼睛驟然明亮,在他眼瞳深處,黃道女的劍招一遍又一遍重複施展着,正在被他快速解讀參悟。
“哼,那又怎樣!?!”沈家大能甚是不服,體術展開沖黃道女發起猛烈攻擊。
他想以招式碾壓黃道女,讓她的劍碰也碰不到自己,就算能破開他的防禦,也無用武之地。
可是他拳腳所至,黃道女的劍總能恰到好處的封擋下來,他畏懼黃道女的劍鋒,不敢硬碰,以緻招式變得有點畏縮。
“原來這樣也可以!”周劍來眼睛裏光彩灼灼,黃道女的劍法讓他得到了莫大啓發。
牛大娃和元泰平正在纏鬥另一位沈家大能,雙方正殺的難解難分。
這位沈家大能異常難過。
牛大娃的皮糙肉厚惡心得他想吐,元泰平的刀砍得他不知道爲什麽,一直想哭。
這二人雖然對他造成不了生命威脅,可他短時間内也奈何不得這二人。
于他而言,難以接受。
他堂堂毀滅境大能竟被兩個後生小輩拿捏住了,不過想到剛剛慘死的那兩位,心裏頓時平衡了一些。
啪啪啪——!
沈文澤已經被張小卒扇麻了,大耳光子一下接一下,不要錢地往他臉上糊。
張小卒的五心互搏技讓他無從招架。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
可張小卒讓他體驗了一次打人專打臉的感覺。
“大蘇皇帝,你确定要包庇張小卒到底,與我沈家爲敵嗎!?!”沈文澤突然氣極怒吼道。
他知道大蘇皇帝肯定就在附近,并且附近應該還有一位聖人。
因爲他們戰鬥的餘波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化解了,否則别說這座不大的小院,就是整個國威府現在也被戰鬥餘波推平了。
而能如此輕易化解毀滅境大能戰鬥餘波的人,也隻有聖人能夠如此不着痕迹的做到。
蘇翰林應聲從折疊空間裏走了出來,居高臨下俯視着正在挨揍的沈文澤,說道:“張家乃将門之後,大蘇庇護其後代子孫,理所應當。
沈家主,沈家與張家乃是姻親,何必鬧得不可開交呢??沈家有這麽一個厲害的外甥,有什麽不好嗎?
沈家主,不如撤銷通緝令,化幹戈爲玉帛吧。”
“放屁!”沈文澤氣得臉色鐵青。
他不是氣蘇翰林讓他撤銷通緝令,他是氣蘇翰林竟然高高在上地俯視他說話。
并且幸災樂禍看熱鬧一般,勸也不勸張小卒一句,哪怕說一聲讓張小卒住手。
“既然沈家主不願意放下恩怨,那就繼續戰鬥吧。朕……看好你。”蘇翰林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好好好,你且記住,沈家會讓你好看的。”沈文澤目光陰沉道。
“張小卒,你沒吃飯嗎?!”蘇翰林突然沖張小卒怒喝。
“你——”沈文澤不禁氣結。
因爲蘇翰林言外之意是嫌張小卒扇他耳光不夠大力。
藏在折疊空間裏的九洲修者無不駭然,覺得蘇翰林真夠硬氣的,竟全然不懼沈文澤。
“沈文澤,看掌!”張小卒突然怒喝一聲,右掌掄圓了朝沈文澤臉上扇去。
沈文澤吓得眼皮狠跳了一下,心想斷不能再讓張小卒扇耳光,否則指不定會被大蘇的狗皇帝如何嘲笑。
啪!
他揮出一拳,施了諸多變化,拳頭擊中張小卒的掌心,精準地擋下了扇來的巴掌。
可是他看見張小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是奸計得逞的陰笑。
他想也沒想就要和張小卒拉開距離,可是張小卒右手五指驟然抓攏,鎖住了他的拳頭。
随即張小卒一個矮身,蹲到他的身下,手臂順勢抱住他的身體,砰的一聲将他摔在地上。
從張小卒一聲大喝,到沈文澤被摔在地上,隻是短短一瞬間的事。
沈文澤摔在地上後才反應過來,張小卒那聲大喝根本是虛晃一招,意在吸引他的注意力,爲這一摔做鋪墊。
可恨的是,他上當了。
張小卒翻身騎到了沈文澤的身上,雙膝夾住他的兩肋,兩隻拳頭疾風驟雨般落下。
沈文澤雙臂交叉疊在一起,護住頭部,同時雙膝上頂,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張小卒的鉗制。
但張小卒的拳勁太過兇猛,一拳下來雖未破開沈文澤的防禦,可是把沈文澤震得頭腦嗡鳴,掙紮之力頓時銳減。
國威府東門旁的算命小攤上,老道伸手從簽筒裏抽出一根命簽。
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上上簽。
“這把不算。”老道搖了搖頭,把命簽扔回簽筒,又重新抽了一根。
可是還是上上簽。
“事不過三。”老道嘟囔一聲,又把命簽扔回了簽筒,然後又重新抽了一根。
可依然是上上簽。
“命這麽硬嗎??”老道嘀咕着皺起眉頭,沉吟道:“要不……事不過五?”
說完,竟真又把手裏的命簽扔進簽筒。
然後他伸手把簽筒拿起來,嘩啦嘩啦搖了一搖後放回去,并順手抽出一根。
仍是上上簽。
“哎,天意難違啊!”老道沒有歎了口氣,沒有再抽第五次。
他的大拇指在命簽上輕輕一抹,上上簽竟變成了下下簽,歎道:“天不順我意,那我便改一改天意。死!”
道一聲“死”,命簽在他手裏化作流光,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