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着急解決不了問題,你先冷靜一下。”青蓮道人擔心地看着張小卒。
聽見張小卒說要去沈家救母親,青蓮道人更不敢讓他沖動行事。
她在中洲這段時間,已經清楚了解到沈家的強大,心知張小卒如果冒然闖進沈家,絕對是有進無出。
“小卒”戚喲喲上前握住張小卒的手,也勸他冷靜一點。
張小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内心的焦急和驚慌,看向慌得直掉眼淚的張小兵安慰道:“小妹,别怕,母親不會有事的。”
“嗯”張小兵應聲擦掉淚水,反又安撫起張小卒:“大哥,你也别慌亂,去沈家救母親,當冷靜下來想一個萬全之策。”
她深知沈家乃龍潭虎穴,若是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闖,結果必然是人救不出來不說,張小卒的命還得陪進去。
戚喲喲聽見張小卒和張小兵的稱呼,心裏大概猜到了二人之間的關系。
張小卒尋到了親人,她着實替張小卒感到高興,可是心裏同時生出一種空落落的難受,爲沒能陪在張小卒身邊,與他共同經曆這些事情,以緻于對張小卒的事情茫然不知而自責。
“以後不會了。”戚喲喲握着張小卒的手,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她要辭去軍中職務,回歸普通人的生活,與張小卒一起經曆精彩的人生。
其實在她實現當将軍的夢想時,她就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隻不過此刻更加堅定了這一想法。
“小妹,你和大家講一下具體情況,我去那邊一下。”張小卒吩咐一聲,然後走向沈家大能的屍體。
去沈家救母親,多一分實力就多一點成功的希望,他自不能放過這些沈家大能骨頭上的古仙之力。
時間緊急,他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看到,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在山谷裏抓着沈家大能的屍體吸收起來。
事實上旁人看不見他吸收古仙之力的過程,隻看到他抓着沈家大能的屍體愣了一會神。
吸收完山谷裏四位沈家大能的古仙之力,張小卒又去北邊山林裏尋找另外三位沈家大能的屍體,可是隻在山林裏找到幾灘血漬,屍體不知被誰弄走了。
張小卒猜測可能是被沈家的人弄走的,卻不知是被圍觀的修者偷偷搶走的,因爲沈家人的屍體,尤其是星辰大能的屍體,送去沈家都能換得一個好價錢。
當然,前提得是你不是殺人兇手。
當張小卒返回山谷時,張小兵已經把事情向大家講述了一遍,衆人聽後無不叱罵沈家人冷血無情。
張小卒擔心這裏發生的事先一步傳到沈家,讓沈家人格外警戒提防起來,于是決定立刻前往沈家,救人的計策路上邊走邊商議。
今天天清氣朗,日頭正暖和。
沈家看守祠堂的老人搬了張軟椅,在屋檐下曬着太陽眯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舒服,他從上午十時一覺睡到了下午兩時,若不是被餓醒了,他多半還能睡上一會兒。
因爲已經過了飯時,他便沒有去食堂找飯吃,而是去到自己住宿的房間,随便吃了兩個冷饅頭填了下肚子,然後來到祠堂,對擺在祠堂裏的魂燈例行檢查。
這是他每天的任務,近一千盞魂燈,每天都需要早中晚各檢查一次。
這些魂燈是沈家星辰大能在祠堂裏點起的,若是燈滅了就說明點燈的人死了,沈家可以在第一時間得知訊息。
另外這些魂燈還有一個用處,沈家有一秘法,可以利用熄滅的魂燈找到點燈人的屍體,如此即可把死者的屍骨找回來,把他們的古仙之力轉移給别的人繼續發揮光芒。
“這……這……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很快老者就驚慌大叫着從祠堂裏跑了出來,因爲他發現竟然滅了八盞魂燈,而且滅的還是八位摘星境大能的魂燈。
這可把他吓壞了。
“魂燈是什麽時候滅的?”
半炷香的時間後,沈文澤聞訊來到了祠堂,神色陰沉地盯着熄滅的八盞魂燈詢問看祠堂的老者。
“就……就在剛剛不久前。”老者說了一個謊,他睡了一上午,根本不知道魂燈什麽時候滅的。
可他不敢如實說,否則正在氣頭上的沈文澤極可能會一掌斃了他。
“把燈收拾一下,我要帶走。”沈文澤吩咐一聲,眼睛裏漸漸露出凝重之色。
這八個人是他派去大蒙山脈搶奪無字神書,順帶着探查遺迹情況,看他沈家男兒爲何還沒從遺迹裏出來,哪曾想這竟然是一趟有去無回的差事。
“該死,是我太大意了!”沈文澤攥起拳頭咬牙暗恨。
他猜測這八人之所以被人殺害,極可能是和那部無字神書有關,故而覺得自己太大意,應該多派兩位毀滅境的大能前去搶奪,以确保萬無一失才對。
“這該死的遺迹!”
沈文澤揉捏了下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心裏咒罵了聲。
這幾個月的時間,他每天都過得十分焦慮,時常夜深人靜的時候愁苦驚醒。
隻因那一日聖祖峰的老祖突然出關找到他,說他們三位老祖留在玄冥戰甲上的精神印記被人抹除了。
老祖沒問他玄冥戰甲哪裏去了,隻命令他速速把丢失的玄冥戰甲找回來,若一年内找不回來,就要剝奪他的家主之位。
所以沈文澤心裏愁苦,因爲玄冥戰甲被他偷偷交給沈巍然,讓沈巍然帶到遺迹裏去了,遺迹不開他去哪裏找玄冥戰甲。
他知道沈巍然多半已經性命不保,否則玄冥戰甲丢不了。
另外,他留在沈巍然屍體上的精神印記也被抹除了,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他想知道遺迹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從遺迹裏出來的這部分人,都沒見過他沈家男兒,所以問了十多個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隻問到遺迹裏兇險非常,還有毀天滅地的遠古天神出現,可怕極了。
沈文澤拿走了八盞熄滅的魂燈,然後請出四位毀滅境大能,吩咐他們去把八人的屍體找回來,并查探發生了什麽事,若有重寶現世,不惜一切代價搶奪。
“平婆婆,瑞婆婆,那古怪遺迹裏還沒有出來人嗎?”悔過崖上,沈文君向伺候她的兩個嬷嬷詢問道。
自那日張小兵闖進空間之門後,她就一直牽挂着張小兵的安危,時常詢問兩個嬷嬷遺迹裏的人出來沒有。
“還沒有呢。”被沈文君叫作平婆婆的嬷嬷應聲道。
她的脾氣較爲溫和,所以即便沈文君同樣的問題一天問三遍,她都會好好的回答。
可是另一位瑞婆婆,就沒她這麽好的脾氣,早就被沈文君問得煩煩的了,有時候實在着惱,甚至會狠狠怼上沈文君幾句。
此刻她的心氣就不怎麽順暢,聽見沈文君又開始問這個煩人的問題,當即冷聲譏諷道:“六小姐,您有關心遺迹的時間,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吧,這都延期半年了,您這親究竟還結不結了啊?”
沈文君被她這麽一問,臉色稍稍發白,苦澀地低下頭沒有應聲。
因爲遺迹的事,沈文澤沒顧得上她成婚的事,後面又因玄冥戰甲丢失和沈巍然可能喪命遺迹的糟心事,就更沒心情管她的事了,所以至今她仍然還住在悔過崖上。
張小卒和張小兵擔心的事并未發生。
“我們兩個攤上這麽個差事,也算倒八輩子血黴了,天天陪你在這崖上喝冷風,啥時候是個頭喲?”瑞婆婆一臉哀怨道。
沈文君的婚事擱置後,送來崖上的物資也随之銳減,到如今隻剩下一日三餐的基本保障。
崖上寒風瑟瑟,孤寂枯燥,兩個嬷嬷自是活得不習慣。
确切點說是前半年很習慣,後半年才開始不習慣。
這是因爲前半年沈文澤送來的物資極其豐富充裕,沈文君用不完吃不完穿不完戴不完的,都給她們兩個揣進了自己口袋裏,有大量油水可撈。
但後半年供給銳減,她們沒有油水可撈了,這才注意到崖上寒冷孤寂,日子不好過。
那平婆婆還好點,多少知道感恩,雖沒油水可撈了,但仍然對沈文君和和氣氣的。
可暴脾氣的瑞婆婆卻越來越焦躁,說話時常夾槍帶棒,把怨氣往沈文君身上撒,她是在擔心沈文君再次被人遺忘,她得陪着沈文君被一起遺忘在這悔過崖上。
雖然上面的主子沒有限制她們必須呆在悔過崖上不能離開,而且她們時常也會離開悔過崖一會兒,但也僅僅隻敢離開一會兒。
因爲誰也不确定上面的主子何時會來崖上,若是她們把沈文君扔在崖上不管,萬一被上面的主子過來時撞見,那她們肯定會被扔進萬峰湖裏喂魚。
“六小姐,要不您行行好,權當可憐我們兩個老婆子,您去找家主催催,抓緊把您的婚事給安排了。”
瑞婆婆目光期盼地看着沈文君,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打破眼下困局的辦法。
可是沈文君一直低着頭,不應她的腔。
“你……你倒是應一聲啊。”瑞婆婆被沈文君悶不吭聲的樣子氣得直咬牙。
要是可以動手的話,她恐怕已經一巴掌糊上去了。
沈文君忽地擡起頭看着她,問道:“要不我從崖上跳下去,讓你們二位立刻去交差?”
“可不敢,可不敢。”平婆婆聞言吓了一跳,連忙給瑞婆婆使眼色,讓她不要再用言語刺激沈文君。
若是沈文君跳崖自殺,那麽她們兩個必然得陪葬。
瑞婆婆卻不屑撇嘴,譏笑道:“呵……你休要聽她說大話,她要是敢跳,早就跳下去了,會在這崖上苟活十幾年?”
沈文君噌的一下站起身朝崖邊跑去。
“六小姐,萬萬不可呀!”平婆婆大驚失色,急忙起身去追沈文君,可是卻被瑞婆婆拽住了,喝道:“你幹什麽拉着我?”
“你讓她跳,看她敢嗎?”瑞婆婆不屑譏笑。
沈文君腳步片刻也未停頓一下,一口氣沖到崖邊,縱身躍了下去。
瑞婆婆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