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打嗎?”
“我們能打得過他們嗎?”
“真打起來會死很多人吧。”
“不如别打了吧,我們可以和他們談判,把山谷劃成兩個區域,然後互不侵犯,和平共處。”
有人畏戰,不願意打這一仗。
短短幾天無憂無慮的和平日子,已經把他們那天的血性和怒火消磨幹淨了。
“幹他們!”
“打不過也得打,必須打出血性,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在他們眼裏,我們散修都是低賤的蝼蟻,你們難道還想被抓起來當奴隸嗎?”
“和平共處?你做什麽美夢呢?”
“鳳凰山是我們的,不允許他們踏足!”
亦有人不懼戰,贊同張小卒的觀點,要守住鳳凰山,不準傳世界的人踏足。
“要打你們去打,我們可不想白白送死!”
“不打你就滾出鳳凰山,另外八座山你愛去哪去哪!”
“鳳凰山是你家的?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麽着?”
“老子先一刀砍了你!”
主和派和主戰派吵鬧撕扯了起來。
這就是散修,各有各的想法,誰也不服誰,閑散自由,不受管教和約束。
像什麽服從命令、令行禁止,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幻想,除非危險威脅到他們每一個的頭上。
“别吵了!”張小卒大喝一聲,把嘈雜的争吵聲壓了下去。
他早就料到會有人畏戰,所以對眼前亂糟糟的局面并不意外,且心中也早有應對之策。
張小卒目光環視一圈,朗聲說道:“不想打的人到我左邊來,敢于一戰的人到我右邊來。
都動作快一點,讓我看看是主和的人多,還是主戰的人多,我好盡快做出決斷。”
他這番話聽在人們耳朵裏意思是,若主和的人多那就不戰,若主戰的人多那就一戰,但他心裏早已有了必戰的決斷。
之所以這麽說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敢于一戰,對己方戰力有個大緻了解。
“快點!快點!敵人就要打上來了!想戰就戰,不想戰就不戰,沒什麽可丢人的。動作快點!”
張小卒不停地催促,不給散修們思考和觀望的時間,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裏做出決定。
如此可以避免有些人心裏怯戰,可是礙于面子卻站到主戰的一方裏,那等會打起來,這樣的家夥都會變成逃兵,擾亂己方作戰陣型。
在張小卒不停聲的催促下,散修們依然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分開兩邊。
結果讓張小卒松了一口氣,主戰的明顯多于主和的,這讓他省了許多唇舌。
山谷裏的散修大概九千多人,此刻站在主戰一邊的大概六千人,主和的大概三千人。
張小卒朝兩邊人群壓了壓雙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然後說道:“少數服從多數,這一戰咱們打了!!”
他目光看向主和的人說道:“你們不願意戰,那就離戰場遠遠的,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不行!”主戰方一個彪形大漢擺手不答應,喝道:“我們拿命守的鳳凰山憑什麽讓這群膽小鬼繼續留在這裏挖寶,讓他們滾蛋。”
“對,讓他們滾蛋!”
“鳳凰山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麽讓我們走??”
“我們就不走,你們能拿我們怎麽樣??”
“對,就不走。”
雙方一言不合再次争吵起來。
主戰派不想讓主和派享受自己拿命換來的安甯,而主和派心裏也都清楚,離開鳳凰山他們别無去處,去其他八座山極可能會被抓去當奴隸,所以斷不會答應離開。
張小卒看着主和的一方說道:“我有兩個想法,說出來你們聽聽。
第一個想法,我們不戰。
然後把山谷劃爲三個區域,傳世界一個區域,主和方一個區域,主戰方一個區域,大家互不幹涉,和平共處。
當然,若是有人不想和平,打起來或是怎麽着,大家也都冷漠對待即可,無需出手幫忙或是幹涉。”
“我同意。”主戰方的彪形大漢當即舉手表示同意,然後冷冷掃視主和的一方,哼道:“等傳世界的人把你們滅了,我們再與他們決戰,省得看着你們膈應。”
主和方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心裏都明白,若是失去主戰方做倚靠,他們必将成爲别人屠刀下的羔羊,所以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張小卒接着說道:“我的第二個想法,我們應這一戰。
主和方的人無需參戰,也不讓你們離開鳳凰山,但是你們今後必須每天上交一塊靈材,作爲戰鬥援助,給主戰方的人提升修爲用。
聽好,我和我的兄弟一塊不要,所以不要說我想趁機斂财,或是壓榨你們之類的話。”
山谷裏的靈材很多,一個人一天若是不偷懶,努力挖掘,挖個兩三塊不成問題,所以每天上交一塊靈材不成問題。
張小卒提的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大家來自九洲各處,萍水相逢,沒理由一方拼上性命無償保護另一方人。
拼命就得有回報。
“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商議,然後給我答案。”張小卒對主和一方說道,然後轉身看向主戰一方問道:“這場戰鬥由在下來指揮,各位可有意見?”
“公子膽識過人,足智多謀,我等願聽公子号令。”彪形大漢擁護道。
“願聽公子号令。”其他人也都紛紛表态。
“那好,在下就鬥膽托大,率領諸位英雄好漢與來犯之敵戰一場。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
修爲在五重天境以下的來這邊,五重天境和六重天境的來這邊,七重天境的來這裏,八重天境或是更高境界的來這裏。
大家動作快點,在下好安排作戰計劃。”
張小卒用手比劃了幾個位置,讓不同修爲的人站過去。
修爲在五重天境以下的隻有兩百多人,張小卒命令他們在後方援助,及時把受重傷失去戰力的人帶離戰場救治。
修爲在五、六重天境的人有四千多人,張小卒把他們分成三個作戰隊伍,暫時沒有安排任務。
七重天境的有一千人多人,張小卒命令他們做主攻。
另外八重天境的有七個人,九重天境的沒有,張小卒命這七人随他一起做尖刀,去撕開敵人的陣型。
衆散修見張小卒處變不驚、沉着冷靜,作戰計劃信手拈來,胸有成竹,好似運籌帷幄的大将軍,不由地對他更加欽佩敬重。
“公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派人去探查一下敵人的情況?”一個儒衫男子提議道。
“不必擔心,在下已經派人去查探了。”張小卒笑應道。
儒衫男子神色一怔,随即佩服地朝張小卒躬身一禮。
他沒有看見張小卒派人去探查敵情,也就是說張小卒早就考慮到了,已經早早地派人去做了。
他猛然間回神,發現所有的一切都盡在張小卒的掌控。
“你們商議好了嗎?”張小卒走向主和派一方問道。
人群裏走出一位八字胡男子,眼睛裏閃爍着精明的光芒,先朝張小卒躬身施了一禮,然後說道:“我們選擇第二種方式,但我們隻能每兩天上交一塊——”
張小卒直接擺手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容反駁道:“不允許讨價還價,沒人願意拼上性命守護一群不相幹的人。
一天一塊分到他們手上平均下來也就才一天半塊,你們覺得很貴嗎?還是覺得他們的命很廉價?”
“好,一天一塊就一天一塊。”八字胡男人點頭答應。
張小卒點點頭,聲音冷漠道:“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有多遠快躲多遠吧。戰場不可控,可千萬不要波及到你們。”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
一炷香的時間後,前去探查敵情的牛大娃、金止卉和張小兵折返回來。
“隻有正面一路人馬。”
“大概一千一二百的人數。”
“由好幾個不同的勢力混雜而成,紀律性差,各自爲戰。”
“沈家打頭陣,人數三百出頭,領頭的不是沈巍然。”
三人把探查到的情報向張小卒一一彙報。
張小卒把三支五六重天境的隊伍派了出去,給他們安排了地點,讓他們提前去埋伏起來。
并吩咐他們五人一組十人一隊,既爲作戰小組,亦作互相監督之用,誰也不準脫離大部隊,執意要脫離大部隊行動的必爲敵方的奸細,其他人可以當場将其格殺。
張小卒又把七重天境的人分作兩隊,一隊人去半坡上挖坑,人藏進去,然後覆上岩灰。
另一隊人和五重天境以下的兩百多人暫時組成一隊,站在山頂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然後張小卒用岩灰化了化妝,悄悄地往山下去了。
他往山下疾行了将近一刻鍾的時間,迎面碰上了殺上來的傳世界的人。
如張小兵所說,沈家人走在最前面打頭陣,不過領頭的幾個人她不認識。
張小卒的目光落在沈家隊伍走在前面的幾個領頭人身上,禁不住一樂,因爲這幾個人竟是他的相識,乃江河湖海、千山萬水剩下的那五兄弟。
“誰!?!”
張小卒不躲不藏地從山上跑了下來,裝作匆忙慌張的模樣,直愣愣地一頭撞進沈家隊伍的正前方。
“諸位傳世仙門的大老爺們,莫要驚慌,莫要驚慌,小人是山上的一個散修。”張小卒站定腳步點頭哈腰地說道。
他滿臉岩灰,看不出樣貌,頭發亦被岩灰染的白蒼蒼的,看不出真正的顔色,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怕沈家兄弟認出他來,他還故意撇了下說話的腔調。
“呵,你來的正好。正要去山上捉兩個人問事,你就趕着送上門來,省了我們許多時間。”
沈水冷笑着從隊伍裏走出,到面前伸手一把抓住張小卒的肩膀,然後提臂一摔,張小卒當即如破布袋一般被他原地提起,然後漫過肩頭狠狠摔出十多步遠,正摔在沈家隊伍前面。
“哎喲!”張小卒趴在地上吃疼慘叫。
沈湖皺眉盯着張小卒,喝問道:“你爲何着急驚慌地從山上下來?山上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人是來給大老爺們通風報信的,提醒大老爺們前面有埋伏,萬萬不能走這條路上山。”張小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