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尊那陰柔而飄忽的聲音傳來時,白鼋還在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白娘子的臉色驟然慘白,頭頂一縷陰氣直沖了出來,絲絲縷縷的灰白色死氣倒卷而下,将自己和距離自己最近的胤垣一把卷在了裏面。
恐怖的死亡道韻……死亡,枯寂,凋零、寂滅……天地之間,一切都有消亡的終焉,哪怕是那傳說中不死不滅、萬劫不壞的至高存在,當某些外界條件符合的時候,當外力淩駕于祂們的‘永恒極限’之上,他們的寂滅或者徹底湮滅,也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直面死亡’,本來就是天地間最可怕的事情!
空間可能崩碎。
時間可能消亡。
力量可能消泯。
速度可能凝滞。
唯有死亡本身,祂既是‘死亡’,又是‘永恒’……天地之間,一切有形的,一切無形的,一切大道,一切法則,唯有‘死亡’本身才不會真正的‘死亡’。
是以,其他的一切防禦都可以被暴力破碎,唯有死亡所化的屏障,外人絕難侵入絲毫,除非他願意面對死亡,擁抱死亡,最終不可限制的被死亡吞噬。
死氣翻滾,朝着白鼋卷了過去。
要死不死的,白鼋看到死靈塔飛出,看到漫天死氣朝着自己卷了過來,她吓得嘶聲驚呼:“白娘子,你果然露出了真正的的嘴臉,你想要謀害本宮!”
白鼋向後急退,傾盡全力的急退。
雖然她後退的速度,對于白娘子而言是如此的可笑,但是就是因爲白鼋的這一個退避,讓死靈塔的死氣沒能及時的籠罩白娘子。一支慘白的,冰冷的,半透明的手掌,悄無聲息的握住了白鼋細長的脖頸。
這手掌五指隻是微微一用力,白鼋就猛地昂起了頭,喉嚨裏不斷發出‘咯咯’的怪異聲響。她的精,她的氣,她的神,她的性命,神魂,一切過往的、現在的、未來的,一切的一切,都被這看似細弱無力的小手一把抓住,徹底凝滞。
“白妞?”冥尊笑盈盈的從白鼋身邊顯出了身形,他向白娘子微笑颔首:“這皇城外面,乃至整個大陸外圍,布置的防禦大陣很不錯。熟悉的,佛門的味道。幸好,布陣之人的陣法造詣很是普通尋常,雖然大陣很好,但是纰漏也有不少。”
他笑着對白娘子說道:“你知道我的,我最擅長的就是鑽空子……無論什麽大陣,隻要大陣内有我冊封的神靈存在,那麽,就沒有什麽大陣能阻止我的進入。”
胤垣目光森森的看着冥尊手中死死抓着,渾身動彈不得的白鼋。
“放開小白!”胤垣低沉的嘶吼着。
冥尊微笑看着胤垣,他緩緩舉起了另外一隻手。
白鼋帶來的,那些心腹的宮女,還有幾個這些日子和她走得親近,由她的精血爲原始材料,被青帝複制出來的‘分身’齊齊怒罵、呵斥。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鼋身邊的這些心腹宮女,還有那幾個和她走得近的分身,一個個都和白鼋一般,性情驕縱,乖戾而刻薄,同時也很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們根本沒弄清冥尊是什麽人,更不知道他能輕而易舉的侵入盧仚傾盡全力布置的一重重佛門大陣意味着什麽。她們隻是看都自家的主子被人捏住了脖子,她們莫名的心頭一股戾氣沖了上來,紛紛怒罵着,拔出了一柄柄花俏的長劍,祭起飛劍,化爲一道道十幾丈長短的劍虹直刺冥尊。
她們将冥尊當做了鎬京宮城裏,那些任憑她們肆意打罵、淩辱的小宮女、小太監。
她們隻以爲,她們依仗着白鼋的寵信,依仗着白鼋的權勢,可以在鎬京後宮中橫行,她們就可以在天底下任何一個地方橫行一般。
一般沒有見識,沒有閱曆,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世間兇險的人,都是這般想的!
一柄柄由太臰天下轄的各大天閥巨族精心鍛造而成,當做貢品供奉給神胤皇室的飛劍閃爍着淩厲的寒光,噴射出逼人的寒意,直刺冥尊周身要害。
“去死吧!”這些宮女,還有白鼋的幾個分身歡天喜地的大聲嚷嚷着。
她們出劍的一瞬間,就以爲冥尊死定了。
她們腦子裏,更是回旋着剛剛白娘子祭起死靈塔,漫天死氣飛旋,‘逼着白鼋身不由己的向後倒退,結果恰恰被敵人生擒的場景’!
她們盤算着,這肯定是白娘子勾結匪類,故意的暗算白鼋。
她們腦海中有無數的念頭,如何利用這次的事情,給白娘子扣上若幹個罪名,然後狠狠的将她的嚣張氣焰打下去——如果,能夠利用這次的事件,逼得白娘子自動請辭東宮皇後之位,或者逼得胤垣下旨剝奪她的皇後之位……
呵呵,大赢家會是誰呢?
嘻嘻,誰能一統後宮呢?
想到白鼋成爲神胤後宮至高無上的唯一的那個主子後,自己等人可以享受的特權,可以呼風喚雨的風光,這些宮女一個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然後,她們就死了!
無聲無息的,她們渾身竅穴同時亮起。她們的身軀變成了半透明狀,她們的竅穴中幽微弱的神光閃爍。她們的精氣神,她們的神魂,她們的命運,她們的氣運以及其他的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都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吞噬,煉化,然後經過天地冥冥中的某種莫大權柄的允許和認證,冊封成了一尊尊細小的神靈!
周身有四億八千萬個竅穴,每個竅穴中都有一具新的神靈誕生。
可想而知,這些神靈的體積有多麽渺小。
而這些神靈又都是由這些宮女、分身的精血神魂等物凝聚煉化而成,她們的修爲又沒有多強,這點點神魂、精血還要平均的分成四億八千萬份,可想這些神靈有多麽的弱小。
隻是無論它們有多麽渺小,有多麽弱小,它們得到了天地的認證,得到了天地的允許,它們随着冥尊的冊封應運而生,它們驟然從這些宮女、分身的竅穴中破體飛出!
‘噗’!
白鼋帶來的這些心腹下屬身軀驟然炸成了一縷飛灰。
無數極細微,比灰塵還要細微萬億倍的細小光點懸浮在冥尊身邊,這些新誕生的神靈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弱小,但是它們的靈性頗爲強大,它們的智慧絲毫不弱于正常的生靈。它們盤繞着冥尊,大聲高呼着贊頌冥尊的經文。
虛空中,一縷縷奇異的天地功德之力緩緩降落,不斷澆鑄在這些新生神靈身上。
于是,它們身上的閃光逐漸的增強,它們的氣息也緩緩的增加。不多時,它們的存在感就從尋常人根本無法感知,迅速提升到了堪比尋常小型家禽那般。
一縷縷微弱的光暈環繞着這些神靈,它們宛如閃爍的煙火,在冥尊身後組成了一片華美的烈焰神龛寶輪……一圈圈火焰般寶輪吞吐噴湧,神異瑰麗,美輪美奂,襯托得整個慈甯宮寝殿宛如神聖妙境,更是讓冥尊宛如衆神主宰,一縷縷極其可怕的氣機不斷從冥尊周身外放,震得白娘子頭頂的死靈塔都在微微震蕩。
“本尊無心傷人。”冥尊幽幽歎了一口氣:“白妞是懂我的,這些蝼蟻一般下三濫的東西,本尊已經有很多年懶得下手了……這些年來,還值得本尊下殺手的,白妞應該知道是什麽人吧?”
白娘子略顯艱難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她一手死死扣住胤垣的胳膊,一縷縷陰寒的氣機化爲無形的大網,封死了胤垣的一切動作,唯恐這家夥腦殼一熱,直接撲上去沖冥尊下手,那可就真是自投虎口了。
她看着一臉笑容的冥尊,輕聲道:“哦,你是說,這些年,那幾個可能被你擊殺的……大人物?比如說,太初的上上任天後?她帶着那等龐大的儀仗艦隊,在外巡遊散心,偌大的艦隊,包括兩位大帝級的星相,死得無聲無息,死得無形無迹,連一點屍骸殘片都沒能找到……”
“太初爲了這件事情,很是大動幹戈了許久,許久。”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你下的手?”白娘子冷笑看着冥尊:“你就不怕這件事情被太初知道,他闖進歸墟和你拼命?”
冥尊微笑看着白娘子:“好吧,我承認,上上任天後,那個蠢女人叫做什麽名字來着?焱雉?是叫做這個名字吧?嗯,她是我親手做掉的……那又怎麽樣?我敢做,就敢認,是我做掉的她,那又如何呢?”
輕輕搖搖頭,冥尊有點神神道道的笑道:“呃,話扯遠了,不要撇開話題啊,白妞……我的意思是,剛剛那些女人,其實本來不用死的,我根本不屑于對她們出手……但是她們主動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
輕咳了一聲,冥尊左手握住了白鼋的左手,然後輕輕一用力。
‘噗’!
白鼋的整個左手掌齊着手腕炸成了一團血霧。
白鼋的手掌炸開的一瞬間,她的手掌内,諸多竅穴也齊齊亮起,有數以百萬計的新生神靈誕生。這些渺小且弱小的神靈從白鼋的手掌中飛出,迅速融入了冥尊身後那巨大的烈焰神龛寶輪内,同樣開始吞納天地功德氣息,聲嘶力竭的高聲誦讀贊頌冥尊的經文。
胤垣怒嘶。
白娘子的臉色驟變。
胤垣沒看懂這裏頭的玄虛,白娘子作爲冥尊多年的‘老朋友’,卻是深知冥尊這冊封大神通的恐怖——白鼋的這個手掌,手掌内的一切,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一切因果,一切烙印,一切位格,一切命軌,但凡你能想象的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都被‘冊封’了!
除非白鼋能夠奪回那些已經融入了冥尊身後烈焰神龛寶輪中,那些已經混入了無數億同類的新生神靈,否則她哪怕服用再強大的神丹,哪怕有人用再強大的神通爲她療傷,她的這隻手掌也是不可能重新生長出來的了。
“冥尊!”白娘子聲色俱厲的怒叱。
“我在呢。”冥尊笑吟吟的看着白娘子:“你看,太初的上上任天後,我也下手了……剛才的那些蠢女人,我也下手了……這個看上去就一臉刻薄相、短命相的女人,我也下手了……”
“所以,你們應該懂我——雖然我自恃極高,輕易不對蝼蟻出手……但是我的底線很低,我近乎沒底線。”冥尊笑得賊燦爛:“隻要能達成目的,就沒有我不敢幹、不能幹的事情!”
“你想要作甚?”胤垣怒極咆哮。
“我要死靈塔!”冥尊很認真的指了指白娘子頭頂懸浮的死靈塔:“這,應該是我的寶貝……我才是這一方天地,第一個盯上了原本應有的死靈界的人。”
“白妞,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了死靈塔,但是你應該明白,我的歸墟,實際上就是沒能成功開辟的死靈界在這一方天地留下的胚胎痕迹……我的歸墟,若是天地順利開辟,而不是被彌勒強行破開的話,我的歸墟,就是死靈界。”
“我是歸墟之主,那麽理所當然的,我應該是死靈界之主……這件死靈塔,應該是我的!”
冥尊朝着白娘子伸出了手,眸子裏噴吐着掩飾不住的貪婪和渴望:“将死靈塔給我,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願意作出太過分的事情……白妞,你懂我的,如果我沒能達成目标,那麽,我能作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胤垣怒吼:“你敢!”
下一瞬,白鼋的整條左臂就齊肩炸成了一團血霧。無數新生的神靈高呼着贊歌,從血霧中噴薄而出,繞着冥尊幾個盤旋後,就迅速融入了他身後的烈焰神龛寶輪中。
白鼋被死死拿捏住了脖頸,精氣神都被封印,動也不能動,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她面色慘白,眸子裏透着極大的驚恐,乃至是絕望。
胤垣閉上了嘴。
這個冥尊,簡直就是瘋子,他一如他自己所言,完全沒有一個頂尖大能應有的風範和風儀……他是真的,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甚至是,綁架弱女子,以此爲人質來敲詐勒索!
他真的做得出來。
尖銳的破空聲響起,慈甯宮寝殿中這般大的動靜,胤垣大吼大叫,白娘子厲聲呵斥,更有冥尊陰柔飄忽的聲音飄出。冥尊并沒有刻意的禁制這附近的空間,是以一切聲音都清清楚楚的飄出了老遠,老遠。
魚長樂帶着大群内侍、禁衛,以及大批獨孤氏、令狐氏等天閥巨族的大能高手快速趕來。
隻是,他們距離寝殿還有老遠,白娘子已經急促喝道:“不要靠近,冥尊他……”
冥尊‘咯咯’一笑,他猛地轉過頭去,眸子裏幽光閃爍,整個寝殿無聲無息的化爲灰燼。四面八方,虛空中有無數大大小小宛如螢火蟲一樣閃爍的神靈飄蕩而起,他們齊齊口誦贊歌,地水火風、山川河嶽,諸般天地自然之力齊齊發動。
魚長樂爲首,無數朝着這邊湧來的神胤所屬,驟然感覺身體一沉。自己好似被困在了一處極其狹小,小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小小空間中。整個空間都充斥着自我的意識,整個空間都在瘋狂的怒吼咆哮,它在瘋狂的調動一切天地間的元力,化爲毀滅一切的天譴,朝着自己當頭砸了下來。
“我是神,我就是權柄,我就是天地!”冥尊大笑。
他的香火神道有着極其古怪的神通威能,他能夠肆意的冊封那些神靈,爲他們冊封不同的權柄。而這些權柄,對應了天地間的諸般天地本源之力,對應了各種大道法則。
這些神靈的個體實力雖然弱小,但是當他們連手結陣,當他們将各自的權柄連爲一體,齊齊發動——他們就能影響一定區域内的天相,調動這個區域内的天地大道化爲己用。這實際上,就是另外一種特殊樣式的‘帝玺道果’,隻不過是冥尊借助了這些奇異神靈之手施展出來而已。
魚長樂一聲驚叫,他驟然化爲一縷黑白二色的陰陽之氣,平地一旋,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魚長樂帶來的那些救駕的高手,甚至沒看清冥尊長得什麽樣子,就‘嘭’的一聲齊齊炸開……那等感覺,就好像他們是一顆顆脆弱的雞蛋,就好像虛空中有體積巨大的巨人,拎着無形的大鐵錘狠狠的沖着這些雞蛋來了一錘。
包括令狐氏的幾個前前任的宗老在内,大群神胤臣屬崩碎。
他們體内,大片迷離的細微光點飄了出來。更多的新生神靈歡喜雀躍的沖向了冥尊,他們繞着冥尊一陣盤旋後,迅速沒入了他身後的烈火神龛寶輪,虛空中,贊頌冥尊的誦經聲越發響亮,冥尊的神道之力迅速向四周擴散,一縷縷隽永沉厚的香煙氣息彌漫四周,沖得盧仚布置在鎬京大陸上空的防禦大陣劇烈震蕩,不時從各處山峰、地脈中傳出陣基崩碎的聲音!
盧仚布陣,是依靠鎬京大陸的一座座山峰,一條條地脈作爲陣基,作爲大陣的能源供應。
而冥尊冊封的那些大小神靈,好些就是那些山峰,就是那些地脈的神主!、
盧仚在不經意、不察覺之間,等于是将自己布置的大陣的命門,直接交到了冥尊手中——無論盧仚布置的大陣有多精妙,有多強大,當你的陣基都能被人随意的颠覆、拿捏時,這大陣自然是随手可破!
‘咔擦’巨響不絕于耳。
盧仚布置的大陣陣基在瘋狂的崩碎,大地上,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山峰驟然亮起了奪目的光芒,這些山峰的本體猶如流動的泥漿一樣蠕動着,漸漸地拔高,漸漸地拉長,漸漸地化爲人形模樣。
就連盧仚拼湊了不知道多少座大山所化的鎬京祖山,都伴随着可怕的轟鳴聲,一點點的站起身來,化爲一尊高不知道多少萬裏,體積堪稱震古爍今的恐怖巨人!
這些人立而起的‘山神’低沉的轟鳴着,他們高呼對冥尊的頌歌,面門上或多或少的眼眸驟然睜開,各色迷離的神光閃爍着,他們開始在鎬京大陸上大踏步的奔跑。
虛空中,于無數神靈贊頌聲傳來。
在這些神靈的歡呼聲中,地水火風随之湧動,這些體積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山神’,以近乎瞬移的速度,迅速分布到了鎬京大陸的四面八方,随後他們的身軀迅速的蠕動着,重新化爲一座座巨大的山峰。
此刻,他們已經組成了一座嶄新的大陣。
一座座大山,一條條大河,一座座大湖,乃至江河湖海小溪水潭等等,都在這些‘神靈’的調動下,在冥尊的意志驅動下,如臂使指一般,重新的排布了位置,組成了一座座嶄新的,其核心布陣的宗旨、精要和正統的大陣之道迥異的陣法。
漫天都是霞光萦繞。
霞光中神靈在高呼。
整個鎬京大陸,‘活了’。
冥尊布下的這座新的大陣,由無數的神靈驅動,由無數的神靈控制。大陣自帶真靈,一舉一動,精妙絕倫,變幻由心。
這座大陣,哪怕是一粒灰塵,都無法輕易的進出。根本不需要額外派人坐鎮、主持,這座大陣自行運轉,永遠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最大的威能。
大陣成型的一瞬間,無數黑色的雷霆宛如瀑布,好似天譴,無聲無息的從天而降。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雷光靜谧的灑落,所過之處,萬物盡成灰燼。
盧仚辛辛苦苦布置的那些城池,好容易布置妥當的那些宮殿樓閣、街坊村鎮,尤其是那些好容易搬遷而來,剛剛在鎬京大陸安居樂業的百姓悉數全滅。
唯有鎬京城内,無數純血的天人土著組成了大陣,他們憑借着強悍的實力,強橫的神通,眉心天眼睜開,無數條神光縱橫交錯,死死抵擋住了天空落下的雷霆。
饒是如此,運送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來此的,來自太臰天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艦船,也都被黑色的雷光淹沒,無數随船押送的華族精英也都在雷光中化爲了青煙。
啊,好累,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