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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誰爲家主(3)

令狐璚六女,一字兒排開,站在祖祠大殿門前。

九位大宗老,百來位族老,數百各房執事,還有數千名大小遠近、嫡庶旁支的青年族人,或者站在大殿門前,或者環繞四周,一個個目光閃爍的看着令狐璚六人。目光,自然是重點落在了她們的肚皮上。

很長一段時間,端的是鴉雀無聲。

唯有天空用神通凝聚的烏雲,又被風刮着飄了過來。幾乎是緊貼着天空懸浮的戰艦的船肚皮晃悠悠飄過,在城池上方,用力抖了抖身軀,抖落了漫天大雪。

白生生、冷飕飕的雪片紛紛揚揚的落下,一如在場某些令狐氏長輩的心,冷得直哆嗦。

令狐璚等六女,盡出自令狐苦所屬的家主一脈。

令狐氏内部,因祖上三位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的緣故,分爲了左中右三宗。随後,三宗先祖分别傳下若幹子嗣,其中曆代,有格外出色的十九位老祖,他們分别在三宗之下,立下了十九脈。如今繁衍至今,十九脈的族人有興旺發達的,有凋零落魄的,如今在族内還能說上話的,也就這麽百來房。

令狐璚,屬于令狐苦這一脈、這一房,令狐苦是她嫡親的親祖父。

另外五女,也要稱令狐苦一聲‘大伯祖’。

放在令狐苦隕落之前,令狐璚六女,是令狐氏的天之嬌女,屬于‘絕不外嫁’,‘隻招贅婿’的‘戰略性優質資源’。那時候,她們六人身上光環無數,光彩奪目,其族内地位,實際的權柄,享受的待遇,甚至超過了許多輩分比她們高出五六七八九十輩的旁支、庶出的長輩。

但是這次回來……她們還是大着肚子、帶着娃兒回來的!

這,原本在家主繼承權上,已經落了下風的令狐苦這中宗、主脈、第一房的嫡系,如今好似受了當頭一棒,好些長輩的心裏哇涼哇涼的,恨不得,恨不得……

看看令狐璚六女嬌豔如花的面龐,令狐氏的族人,多‘感性’,這些已經出離氣憤的長輩猶豫了片刻,一名令狐璚要稱之爲‘叔祖’的長輩顫巍巍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抽出了一根鑲嵌金絲、雕刻了令狐氏三祖家訓的戒尺。

小孩子胳膊那般粗細,長五尺有餘的‘戒尺’……這是令狐氏多少族人孩童時代的噩夢啊!

這名在祖祠執事,掌握着家法大權的執事令狐宇,咬着牙,嘶聲道:“令狐無憂,何在?身爲長輩,他帶着你們外出行事,就是這麽做事的麽?”

令狐璚這六個丫頭,打,是不怎麽舍得打的。

那就,隻有打令狐無憂了。

身爲長輩,帶着一群晚輩出去辦公務,公務不知道幹成什麽樣子,結果六個被他帶出去的女娃娃大着肚皮回來了!

這事情若是傳出去,令狐氏的臉還要不要?

令狐無憂若是在場,怕是兩條腿都要打斷!

令狐璚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跟在她身後,兩尺多點高,生的是濃眉大眼、頗爲俊氣,但是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正朝着人群中某位生得珠圓玉潤、頗爲豐腴的令狐氏少女抛媚眼的兒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無憂叔兒,隕了。”令狐璚淡然道:“吾等在下界,找到了樓蘭關,尋回了令狐倉倉叔兒,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當日樓蘭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找到了太瞐帝子的遺骸,更是收集材料,讓樓蘭關重新返回無上太初天。”

“事情,本來是極順當的。但是,誰能想到,在我們帶着樓蘭關重返無上太初天的路上,十二房的堂兄令狐雄,他爲什麽爆掉了樓蘭關?害得我們流離外界尚未開拓之野地,差點身隕?”

令狐璚輕輕道:“錯非吾等夫君舍命相救,我們怕是沒命回來。”

令狐璚冷笑看着令狐宇,幽幽道:“宇爺爺,你能否告訴我們,爲什麽令狐雄會作出那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盧仚看向了令狐璚。

居然是令狐氏的族人,爆掉了樓蘭城,還得大家沒能平安飛升,而是在混沌中飄離四方?

呵……這事情,令狐璚之前沒說!

嗯,估計也是不敢說。

樓蘭古城被爆,衆人分散,好些人隕落,這裏面牽扯的勾當太吓人……尤其是,樓蘭古城本體被爆,流落到三王一尊的地盤外,而齊王已經帶着兩件天樞秘閣的禦用至寶,統轄大軍,眼巴巴的在那裏等着了!

呵呵!

令狐雄和齊王,和齊王背後的人有勾結?

這件事情,瞞得過天書老君的分身麽?瞞得過太初大帝麽?太初大帝若是知道了,太臰大帝能不知道麽?

怕不是,令狐氏的家主隕落,令狐氏如今内部權力鬥争如此激烈,而太臰大帝居然閉門不出,根本不見跑去太臰天祈求符诏的令狐氏宗老……很難說和令狐雄的行爲沒有關系!

甚至是,盧仚帶着天庭艦隊,直接闖入了令狐氏的領地!

令狐氏的領地,可就是太臰大帝的地盤,是太臰天的自留地……天庭艦隊出現在這裏,令狐氏正内亂呢,沒有作出有效的應對,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令狐氏的左鄰右舍,那些大大小小的太臰天附屬勢力,居然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就很奇怪了嘿!

你敢說,這裏面沒有太臰大帝的推波助瀾?

沒有太初大帝和太臰大帝的某些默契在内?

盧仚沒吭聲,隻是将佛門諸般五感六識的神通提升到了如今的極緻,小心的觀察着人群中令狐氏衆多族人的表情變化。

有人駭然。

有人驚訝。

有人暗喜。

有人愠怒。

也有一些人,面皮微微抽搐,露出了一絲忐忑、驚吓、慌張,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緒。

但是這些表情都是一閃而逝,随後,令狐璚所說的,令狐無憂隕落的事情,好似一塊巨石砸進了池塘,掀起了巨大的漣漪。

好幾個令狐氏執事猛地搶了出來,指着令狐璚,嘶聲詢問令狐無憂隕落的過程……甚至有一名生得極其軒朗、英俊,看上去不過三十歲不到的男子,雙眼微微泛紅,嘶聲向令狐璚詢問令狐無憂隕落的‘真相’!

這名軒朗男子,大抵就是令狐無憂的父親了吧?

盧仚詫異,這一路同行,他從孟虎、後靑的嘴裏,也得到了不少關于天庭的常識。比如說,五軍府的将士們,就在軍機秘殿中,存了本命玉符,若是自身出了什麽問題,從軍機秘殿中的玉符變化,就能準确掌握他們的具體情況,作出最有效的應對。

令狐氏作爲太臰大帝麾下的天閥巨族,難道還沒有類似的手段?

就見那令狐無憂的父親令狐雙一把抓住了令狐璚的雙肩,厲聲道:“吾兒無憂,怎會隕落?怎會隕落?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令狐雙心情激蕩之下,雙手用力過猛,令狐璚吃痛,故意加高了聲音,‘啊’的痛呼了一聲。

斜刺裏,令狐璚的父親令狐恙冷哼一聲,身形一晃,帶起一片清波光影,閃到了令狐雙身邊,右手五指如撥琴弦,帶起五縷極細的劍芒,朝着令狐雙的雙手脈門劃了過去。

“雙哥,你這般做,可就沒道理了……我家璚兒說了,作出那惡事的是十二房的令狐雄,你不去找十二房的人讨一個交待,隻管欺負我家璚兒算什麽?”

令狐恙出手曼妙,卻極狠辣。

而令狐雙也不客氣,同樣是雙手十指蕩起綿綿光影,無數條劍芒在方圓半尺的虛空中縱橫交錯,直接布下了一座精緻而微的劍陣,和令狐恙五指上的劍芒交錯在了一起。

一時間,半尺大小的虛空内幻象重重,有天人降世,有天花亂墜,有日升月落,有滄海明珠……諸般異象化爲絲絲縷縷的劍意相互撞擊,隻聽‘叮’的一聲長響綿綿不絕,那是彈指間,起碼就有上百萬次的劍芒撞擊造成的響動。

盧仚看得額頭微微冒汗。

令狐雙、令狐恙的這一手劍法,若是沖着他來的,怕是連對方如何出劍都看不清,就已經被切成了千八百萬片,被風一吹就直接飄零了。

令狐氏的法,令狐氏的術,都是極盡曼妙,極其華麗的那一類。短短呼吸間,令狐雙、令狐恙已然交手不知道多少招,兩人掌心那半尺方圓的虛空,已經因爲填充了天量的法力和劍氣,力量堆砌到了極緻,近乎引發了‘道’的異變。

一團光球放出刺目光芒,無量幻象從那小小虛空彙總流淌出來,宛如大河,瞬間籠罩了整個宗祠,更朝着令狐雲城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一聲輕咳從大殿門前響起,站在大殿正門口,左中右三宗的九位宗老,站在正中位置的中宗大佬令狐天開口了。

令狐天,白須白眉,身高九尺,端的是身長玉立,生的是俊逸非凡——他雖然滿頭白發,蓄了白須,但是面皮卻光華如二八少女,容貌也和青春少年一般俊朗,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白發和白須,都是爲了保持宗老的‘威嚴’和‘資曆’,故意用神通法術催生出來的。

令狐氏的宗老,名稱是固定的。

不論是哪一位繼承宗老之位,中宗三位宗老以‘天地人’爲名,左宗三位宗老以‘日月星’爲名,右宗三位則是冠之以‘江河海’的名号。這個冠名習慣,無數年來,從未變過……直到他們卸任了宗老之位,才會恢複自己原本的名稱。

令狐天背着手,耷拉着臉,冷聲道:“胡鬧……都什麽時候了,還自家兄弟打打殺殺的?平白無故,讓外人看了笑話!”

令狐天着重點了‘外人’二字,于是,無數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盧仚、胤垣等人身上。

不過,雖然盧仚站在最前面,但是好些人的目光,隻是在盧仚身上一掃而過——他們關注的重點,全都是胤垣——令狐氏的族人,多機敏,他們從跟在令狐璚六女身邊的孩童臉上,從他們的五官長相、耳朵眉毛的細節,就判斷出,胤垣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就是這個昂首挺胸,一臉騷包的家夥,讓自家的六個天之嬌女大着肚皮回家!

玷辱門楣。

辱沒家風!

令狐宇手中的戒尺微微哆嗦,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胤垣,很想将他按倒在地,然後用戒尺狠狠的抽打三千六……不,三萬六……不,三十萬六……不,直到将他打成一團肉餅才肯罷休啊!

“不要在這裏吵吵鬧鬧的。”令狐天淡然道:“各回各家,各家長輩,将事情問清楚,問明白,前因後果整理個清清白白的了,明日,再來祖宗面前,商議吧!”

擡頭看了看天空靜靜懸浮的,三十萬條大小戰艦組成的艦陣,令狐天大袖一揮,九名宗老身邊微光一閃,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九位宗老一走,在場的諸多族老也齊齊一跺腳,瞬間消失無影。

随後,各房執事——但凡是和令狐璚六女沒什麽牽扯的各房執事,也好像屁股後面有惡鬼在追一樣,紛紛帶着身後的晚輩化爲一道道瑰麗、奇幻的劍光沖天而起,幾個閃爍就飛向了令狐雲城的四面八方。劍光一按,這些人也都跑得不見了影子。

盧仚雙手合十,一聲‘老施主請留步’剛剛出口,在場的令狐氏長輩們都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盧仚呆了呆,然後笑了起來:“好,好,好,果然不愧姓氏中有個‘狐’字,端的是一點纰漏都不給小僧留下……呵呵,那就,各看手段吧!”

盧仚無奈。

令狐氏的這些長輩,端的是精明,看到混編艦隊浩浩蕩蕩趕來——而且擺出了明顯的,不怎麽善意的架勢,艦隊沒有在青桑雲陸的外空逗留,而是直接逼近了家族核心祖地的上空,這就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了。

而家族的城防大陣,居然已經被外人接管……這滿城老小的性命,也就都被人家給鉗制住了。

而盧仚身後,分明站着幾尊氣息可怕,身穿天庭制式戰甲的高手。

好吧!

太臰大帝這些日子,沒搭理令狐氏。而太初大帝的爪牙,居然伸進了令狐氏的地盤……這後面究竟藏着什麽,真正是細思恐極。

如果今天和盧仚搭話了,那麽不管盧仚說了什麽,提了什麽要求,問題都算是擺到了桌面上……兵臨城下,倉促之間,無論做任何決策,都是錯的——就算不錯,那也無法将利益最大化,無法将損失減少到最小。

是以,一群老狐狸跑得飛快。

他們心裏門清,如今‘外人’占了優勢,他們已經全面落了下風。但是‘外人’沒有直接動手,那麽就代表,一切事情,都可以談。

但是談歸談,怎麽談……肯定不能第一時間亮底牌。所以,讓各房各家的長輩,先和令狐璚六女,把話問清楚吧。盤問清了令狐璚等人身後的‘外人’究竟有什麽想法,那時候,才是他們這些真正當家作主的宗老、族老出面談的時候。

這個‘問清楚’的時間,如果可以拖延,當然需要極力的拖延下去。

甚至,拖延到有更多的‘外人’插手。

甚至,拖延到太臰天的目光投放過來。

如果太臰大帝能夠派出兩三個特使,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是夜。

令狐雲城大雪飄飛。

城池西北角,幾座小巧的翠峰環繞一眼碧湖。這湖的構造極盡巧思,下方有水眼,内有九條水脈蜿蜒成龍形,直通青桑雲陸地下的地肺火穴,引上來了九縷極精純、極磅礴的‘戊己靈炎’,在湖底盤繞成了一口天造地設的‘戊己九轉磐龍爐’。

這一眼碧湖,也就因這一口磐龍爐,變得是靈機昂然,靈韻無窮。碧湖底,生滿了各色珍稀靈藥,碧湖旁,更是四季如春,花開不謝。

哪怕是漫天鵝毛大雪飄落的夜間,這碧湖周邊十幾裏地,依舊是溫暖如春,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五色斑斓的花花草草,更有大大小小各色生得俏美可愛的飛禽走獸在湖畔遊走嬉戲……

或許,不是嬉戲罷?

畢竟今日多了幾個惡客……

有那滿身紅毛的大鹦鹉,怪聲怪氣的在空中飛來飛去,一爪子一個,将那亂飛的靈禽打得滿腦殼都是包,摔在茵茵青草地上亂滾。

有那肥嘟嘟如肉球的兔狲,龇牙咧嘴的追着一群靈獸滿地亂跑,鋒利的爪子在人家屁股上劃來劃去,帶起了一溜溜的細細血水。

也有小屋子大小的鳄龜,潛入極深的湖底,将那湖中的魚群禍害了一大堆後,趴在一叢叢精心栽培的靈藥靈草中,大口大口的啃着。

更惡劣的,是一條如閃電一樣禦風飛行的青蛇,端的是小偷一個,專門跑去人家靈禽的鳥窩中,一口一個,吞掉了不知道多少鳥蛋。

嗯,這湖邊的飛禽走獸中,自然也有幾頭頗爲厲害的獸王坐鎮。

但是這幾尊平日裏頗爲威武的獸王嘛,早就被一頭長得狗裏狗氣的土麒麟,一爪子一個拍得鼻青臉腫的跪在了地上。這頭動辄‘汪汪’亂叫的大黃狗,繞着這些不敢動彈的獸王慢悠悠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用‘慈愛的父親看向調皮兒女的寵溺目光’,朝那正在肆虐的大鹦鹉、兔狲、鳄龜和翠蛇看上一眼。

總之,就是禍害進門了!

隻是,這裏的主人,令狐璚的父親令狐恙,令狐璚的母親南宮婉,還有他們這一房的另外幾個叔伯長輩,根本就沒心情拯救這些被禍害的飛禽走獸,也懶得去搭理正被鳄龜當餐後小點大口吞吃的靈藥靈草。

他們聚集在湖邊一座通體用水晶片攢成的精舍中,一個個面皮抽抽的看着端端正正坐在對面的胤垣,以及挺着大肚皮,極其殷勤的圍在胤垣身邊,忙活着給他端茶送水、扒葡萄皮、撕枇杷皮的六位寶貝貴女。

盧仚微笑着,坐在精舍的角落中一言不發。

他才懶得開口,打擾人家一家子天倫之樂。

雖然,這天倫之樂有點變味吧?

令狐恙呆呆的看了一陣子自家的掌上明珠……無語擡頭,仰面看着天花闆,低聲喃喃道:“作孽哦!”

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但是南宮婉作爲令狐璚的親生母親,此刻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胤垣,端的是有一種拔刀将他剁成十八塊的沖動!

自家的小明珠。

自家的小白菜。

自家的小心肝。

自家的……

南宮婉雙手捂住心口,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南宮氏也是太臰大帝麾下的天閥巨族,祖傳的功法《熒惑道經》,乃是無上太初天頂級的火屬道法,南宮氏血脈,更有着絕頂的控火天賦神通。

南宮婉将自家的心頭火,化爲肉眼可見的一縷縷赤紅色火焰從口中噴出,一時間整個精舍溫度飙升,空氣扭曲、震蕩,牆壁上挂着的一幅幅裝飾畫卷同時冒出了黑煙,‘呼啦’一下冒出了明火。

在場衆人中,胤垣的修爲最低。

南宮婉隻是一口去噴出,胤垣就是一聲怪叫,正對着南宮婉就座的他措手不及的,面皮被自家丈母娘噴出的火氣撩了一下,當即面皮通紅,肉眼可見的冒出了五六個拇指大小的火漿泡。

令狐璚妙眸一翻,狠狠一跺腳,嗔怒道:“娘!”

盧仚也站起身來,灑下一縷佛光,鎮住了胤垣的面皮,消去了他身上宛如火燒的恐怖熱浪。他微笑合十,向南宮婉笑道:“夫人,您這般做,就沒有道理了……您,總不能讓您的外孫,直接就沒有了親爹吧?璚小姐尚未和我家大哥成親,若是他有了個什麽三長兩短,望門寡的名聲,不好聽!”

南宮婉被盧仚的話氣得笑了。

她哆嗦着看着胤垣——這等弱渣渣,連她随意噴出的一口氣都承受不住……這等修爲,怎麽配得上她家的天之嬌女?

死死的盯了胤垣一眼,南宮婉咬着牙,看着盧仚嘶聲道:“我令狐氏的閨女,還愁嫁麽?”

盧仚雙眼一眯,冷聲道:“我怕,是沒人敢娶!”

南宮婉‘哈哈哈’仰天長笑了三聲,厲聲道:“我若是要嫁,隻要是我看上的女婿,誰敢不娶?”

盧仚淡然道:“怕是他,沒有這個命!”

南宮婉猛地一拍身邊小幾……那不知道用何等珍貴材質打造,通體晶瑩剔透宛如幻影般,不見絲毫雜質和雜色的小幾‘嗤’的一聲就被可怕的高溫化爲一縷青煙。

淡淡青煙直沖天花闆,硬生生将這水晶片攢成的天花闆也融出了一個直通外界天地的大窟窿!

南宮婉站起身來,冷冷的看着盧仚:“你什麽意思?”

盧仚微笑看着南宮婉,輕聲道:“夫人以爲,小僧是什麽意思?”

輕咳了一聲,盧仚晃了晃光溜溜的大腦袋:“罷了,罷了,夫人暫歇雷霆之怒……如今木已成舟,還是璚小姐的終生幸福最爲重要。我家大哥,端的是人間罕見的奇男子,難道恙大人和夫人,都看不出他身上的優點麽?”

令狐恙和幾個本家兄弟瞪大眼睛,朝着胤垣看了又看,然後同時閉上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視的慘烈表情。

怎麽看,也找不出胤垣身上的半點兒優點啊!

被抓出門開會了,12/13号兩天,全天在外奔波如趕山犬。

争取會議間隙能碼字吧!

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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