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你蒼墨玄好奇,盧仚也很好奇,究竟是哪個倒黴催的,設計了這件事情。
哎,哎!
話也得說回來!
也就是盧仚,發現了這些黑衣人的動作。也就是玄奺,身後有蒼酒兒這個受寵的,更是驕縱的娘親。
換成其他人,這口黑鍋還就結結實實的扣上了!
大金山寺内,十幾名玄燕仙朝世家大族的當家人,好幾個手握實權的朝堂重臣,其中包括天刑台的現任天官江正,也都盡聚于此。
那些世家大族的當家人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隻是好笑。
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說大呢,有人想要給天武公主栽贓。
說小呢,不也就是一樁栽贓嫁禍嘛?
對于這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來說,就當無聊,看一場大戲罷?反正是自家兒女所求,就當和天武公主拉拉關系,也沒什麽損失。
而幾個被玄太乙拉來的朝堂重臣,尤其是天刑台天官江正,已經聞到了一些不對勁的氣味——玄太乙,這是要殺人立威了麽?
不過,想想也對。
他親自加封的天武公主,都有人敢往她身上潑污水。而且參與其中的,有天刑台的少卿,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朝堂大員,他居然敢摻和進這種事情?
不砍掉萬兒八千顆人頭,這件事情沒辦法平息!
大金山寺後院,正北向,幾座殿堂樓閣外,一隊隊道兵大和尚往來遊走,駐守嚴密。
樓閣中,盧仚等人高踞其上,借助陣法之力,監察四方。更有各色秘寶,将整個大金山寺内發生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的全部記載了下來。。
玄太乙說得清楚,明白——這場戲,他想要看個囫囵個的!
所以,就看個囫囵個的罷?
護山大陣終于被兩個黑衣人破開,金色的微光緩緩散開,厚重的護山佛陣上,被破開了一個直徑五六丈的大窟窿。
黑衣人們猶如幽靈幻影,身形飄忽的,雙手夾着、肩膀上扛着,背上背着……一個個大姑娘就被運進了大金山寺。
盧仚從那些寺院、古刹,搶來的殿堂樓閣數以萬計。
好些殿堂樓閣,都隻有一兩個小沙彌、小尼姑看護。
這些黑衣人的修爲極高,平均都在種金蓮以上,更兼修習秘法,一舉一動都隻在黑影中穿梭,行動猶如鬼魅,沒有半點兒聲息。
更加讓人咋舌的是,這些黑衣人已經如此修爲了,他們還學那間江湖上下三濫的采-花賊,向一座座殿堂樓閣内吹入了絲絲縷縷的迷煙,将那些小沙彌、小尼姑全都熏得昏睡過去,睡得猶如死豬一般。
數千名同樣昏睡中的大姑娘,就這樣被送進了大金山寺。
當護山佛陣被破開後沒多久,盧仚就帶着大隊道兵大和尚,一臉惱火的沖出了山門,聲音如雷的高唱了一聲佛号:“我佛慈悲,敢問這位貴人,深夜來訪,攻我山門,究竟所爲何事?”
手中禅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發出一聲巨響,盧仚看着氣喘籲籲的烏有爲冷笑道:“敢讓貴人知曉,貧僧這座大金山寺,可是當今天武公主發願心,特許貧僧建造而成,是爲天武公主祈福、積福的佛門淨地……貴人,可不好在這裏亂來。”
盧仚悄然散去了護山佛陣中那股子奇異的‘心念’之力,烏有爲和他的一衆護衛喘着氣,終于回複了平靜。
看着法相莊嚴,渾身都萦繞着淡淡金輝的盧仚,烏有爲冷笑一聲,召回天空懸浮着的巨型折扇,用扇子重重的拍了拍掌心。
“法海大師?”烏有爲冷笑:“你可舍得出來了!”
“正是小僧。”盧仚豎起左掌,放在胸前,向烏有爲行了一禮:“敢問貴人……”
“本官,玄燕仙朝天刑台少卿烏有爲是也……本官愛妾不幸中邪,如今昏厥不醒,每日裏精血虧損,實在讓本官心痛莫名。”
“聽聞你大金山寺頗有手段,施舍的符水,連民間好些疑難雜症全都能治愈……更吹噓說,你們除了‘送子’之外,其他有求必應?”
烏有爲手中折扇指了指盧仚:“今夜本官來此,就是爲本官愛妾求醫。若是能爲她驅散邪氣,讓她恢複安康,本官爲你大金山寺,捐獻純金鑲嵌七寶大殿三進!純銀鑲嵌七寶佛塔六座!純銅鑲嵌七寶香爐三十六座!”
“其他的香火供奉,對本官而言,更是小事……定然讓你大金山寺香火鼎盛!”
“但是醜話說在前面,若是你不能爲本官驅散了這邪祟……呵呵!”烏有爲咬着牙,面孔扭曲朝着盧仚冷笑:“加上之前你的門人弟子阻攔本官之事,兩筆賬我們一起算,保管你下輩子都在我天刑台天刑黑獄中舒舒服服的!”
烏有爲話說得極其兇狠。
他話裏話外,也絲毫沒給盧仚任何拒絕的機會。
盧仚則是不以爲然的笑道:“原來如此……那麽,還請大人将貴眷移入本寺,讓小僧仔細查勘則個。實話實說,本寺最是擅長降妖除魔、斬天下邪祟邪念!”
烏有爲冷眼看着盧仚:“話,可不要說得太滿!”
盧仚斜眼看了看烏有爲:“貧僧就算将話說得再滿,這裏是天武公主的基業……貧僧,有何可懼?”
盧仚這是在故意挑火。
烏有爲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咯咯’笑了幾聲,看了看腳下已經破破爛爛,到處都是黑煙亂噴的馬車,轉過身,雙手輕輕的抱起了愛妾綠意,帶着大群護衛,跟在盧仚身後,一湧進了大金山寺。
寺院中,前面供普通香客燒香拜佛的殿堂,以及供香客們吃齋飯、施舍符水的那些齋堂、藥堂等,自然不适合接待烏有爲這樣的‘貴賓’。
是以,盧仚帶着烏有爲等人,直接來到了寺院中後部,一大片被青松翠柏籠罩的清淨精舍中。
這裏的精舍,一間間都極其的高大敞亮,安靜怡人,使用的材料,裏面的陳設,都是精品,都是好材料。
盧仚還沒想好這一大片精舍究竟有什麽用,但是他去那些名山大寺‘化緣’的時候,看到這些精舍實在是惹人喜愛,也就順手都帶了回來,将其拼湊在了一塊兒。
挑了一個使用的材料最好的,陳設最低奢的院子,盧仚讓烏有爲一行安置了下來。
随後,就在烏有爲和一衆随行護衛衆目睽睽之下,盧仚讓人挂起了數十顆夜明珠,将精舍内外照得亮堂堂的,開始爲綠意診治。
“大人之前,可有找人診治過?”盧仚很自然的詢問烏有爲。
“有,但……藥石無功,也不是中毒,更沒有蠱蟲、邪咒之類……”烏有爲坐在一旁,翹着腿兒,端着一盞香茶,很不耐煩的回答盧仚的問題:“總之,法海和尚,你能想到的手段,以本官的能爲,早就施展了一輪。”
“奈何,綠意她似乎是神魂上中招,尋常的丹藥、術法,都沒有很好的功效。”
“所以才有人對本官說,佛門高僧,最是精通神魂秘術,其玄妙精深之處,就算魔道、邪道、鬼道這些擅長玩弄神魂、操控靈魂的修士,也多有不如。”
“最近幾個月,玄燕仙朝最有名的和尚,就是你法海……所以,本官這才帶愛妾前來求醫。”
“治好綠意,什麽都好說。”
“治不好麽……我們慢慢計較!”
盧仚微笑,他的眸子驟然變成了璀璨猶如黃金鑄成,兩顆眸子噴出讓人無法直視的金光,大片金霞氤氲帶着讓人窒息的熾烈威嚴,籠罩了綠意的身體。
烏有爲和他身邊的幾個護衛面皮驟然繃緊,駭然看着盧仚的兩顆眸子。
金燦燦的眸子近乎透明,眸子深處,分别有一尊通體燃燒着烈焰的佛陀法相浮現。高貴,威嚴,神聖,古老,一股股帶着永恒不朽,讓人莫名感到窒息,神魂靈識莫名感到有滅頂之災近在眼前的恐怖威勢悠然而生。
這是何等高妙,何等不可思議的傳承!
烏有爲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九公主,這是找到了一個極好的,極好的……幫手啊!
難怪……難怪……
“果然是中邪了。”盧仚雙眸籠罩綠意,已經看透了她身體内的毛病。的确是中邪了,有一絲極其陰冷的灰黑色邪氣,正死死的附着在她的神魂上。
這極細的邪氣看似柔弱,實則構造複雜,邪氣本身的品質極高,更用極其高深的邪法祭煉過,細細一縷邪氣中,密密麻麻的邪門符咒起碼有百萬枚以上。
這邪氣,已經滲透了綠意的神魂,和她的神魂幾乎融爲一體。
尋常修士驅散邪氣,要麽用法力暴力轟擊,要麽用真火暴力焚燒,要麽用靈寶暴力抽取。
但是這一道邪氣已經浸潤了綠意的神魂,無論是暴力轟擊、暴力焚燒、暴力抽取,都會對綠意的神魂造成同等的毀滅性攻擊。
難怪藥石無功,難怪烏有爲請了這麽多人,都無法治好綠意!
不過,要說綠意的這毛病,真的無藥可醫……卻也,不見得!
盧仚得到的佛門傳承中,枯榮禅林中,就有一門‘轉死化生’的枯榮神通,可以輕松的操持神魂,讓綠意的神魂和這一道邪氣泾渭分明,從而輕松将邪氣提煉出來。
他也能以其他幾大佛門宗門的降魔佛光,鎮住綠意的神魂,然後強行湮滅那一道邪氣。
他在太上北溟仙宗的傳承中,更有道門極其高妙的‘消厄’大神通,可以春風化雨、庖丁解牛般,以無上神通潛入綠意神魂,在不傷害她神魂分毫的同時,一點點消融這一縷邪氣。
甚至,直接用足夠數量的玄元神水将綠意泡個澡,就足以扶正祛邪,在強大綠意神魂的同時,給她無盡的好處,順便将邪氣融解,化爲綠意神魂的養分!
盧仚掌握的手段,很多。
但是很顯然,玄燕仙朝這邊,并無這樣的高深手段!
或許,滄海樓能有?
盧仚微笑,朝着烏有爲點了點頭,收起了眸子裏的法眼神通:“加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