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時候,神醉、蟲二劍主、屍魔尊者,還有屍魔尊者身邊的兩名少女,賊悄悄的進了邬州城南門城樓,開了窗,看着盧仚大顯身手。
看到上千名天符宗弟子,被盧仚摧枯拉朽般生擒活捉,神醉得意點頭,蟲二劍主目光閃爍,而屍魔尊者,則是毫不掩飾的,沖着盧仚露出了極其猙獰的表情。
神醉看了看屍魔尊者,搖了搖頭:“法海若是出了意外,你的三個寶貝兒子,肯定會出意外。”
屍魔尊者猛地扭頭看向了神醉。
他身邊兩名少女氣惱的尖叫:“你威脅我?”
神醉微笑看着他:“哪裏是什麽威脅?出家人不打诳語,老衲,隻是說一個事實。法海若是出了任何意外,老衲以佛祖之名保證,你屍魔尊者一定會斷子絕孫!”
屍魔尊者眸子裏的兇光微微收斂。
他身邊的少女冷笑:“如果是蟲二這老-淫-棍殺了那小賊秃?”
神醉笑吟吟的看了看屍魔尊者,又看了看蟲二劍主:“嗯,劍主不會這麽做的吧?”
蟲二劍主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笑道:“大敵襲來,我極聖天,當齊心協力,共抗強敵才是。天陽公這樣的年輕俊彥,是多多益善啊!”
“他的法名,是法海!”神醉眯着眼看着蟲二劍主:“說不定,他就是我大金剛寺下一任方丈。”
蟲二劍主微笑看着神醉:“天陽公是蓄發僧,呵呵……說不定,我心劍宗某位女弟子,就和他有緣呢?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
神醉用力的揉捏着手中血色的佛珠串,目光不善的看着蟲二劍主:“挖牆腳,你不行!”
屍魔尊者在一旁怪笑,他身邊的少女齊聲笑道:“可說不準呢?當年紅蓮寺的那位天女,不就是被老-淫-棍給糊弄上手了麽?”
屍魔尊者背着手,很輕佻的朝神醉吹了聲口哨。
他身邊的少女輕笑道:“佛門當年,想要扼殺心劍宗的絕世天才,不惜代價,派出了那一任的紅蓮天女……結果……某人吃幹抹淨不認賬,嘻嘻!”
蟲二劍主面光紅潤,笑着向屍魔尊者拱了拱手。
神醉舔了舔嘴角,嘴角微微耷拉了下來,枯瘦的老臉上露出了一抹兇戾之氣。
蟲二劍主和屍魔尊者的笑容同時收斂,兩人同時轉身看向了外面的魔傀宗、玄機宗弟子,蟲二劍主更是輕輕撫掌:“啊呀呀,法海這小娃娃,不錯,不錯,這麽幹淨利落,硬生生擒拿了上千符道高手……嘶!”
蟲二劍主突然意味深長的看了神醉一眼:“你們大金剛寺的和尚,向來是以皮粗肉厚、力大如牛而著稱……沒聽說,你們大金剛寺的和尚,還跑得比狗都快?”
“這娃娃的雲光遁法,似乎有點……不合理啊。你們整個佛門,也就隻有方寸禅林的一念遁,才有這個速度吧?難不成,法海還是你大金剛寺和方寸禅林聯手培養出來的?”
方寸禅林,佛門三宗三寺三禅林之一。
其傳承功法,講究的就是‘唯心’二字。
他們其他的佛法神通也就不提了,和其他佛門宗門比起來,方寸禅林的殺伐手段欠缺,唯獨一門一念遁,講究的是念頭生滅之間,念之所至,體之必達!
一念遁修行到精深處,一念之間,可破空挪移千萬裏,堪稱極聖天第一遁法,就算是當年的太上北溟仙宗,其他各方面都全面碾壓方寸禅林,唯獨這遁法速度,比起方寸禅林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盧仚身披重甲,但是在天符宗無數符箓攻擊中進退自如,沒有一道符法能夠命中疾馳中的他,這遁法速度,分明不是大金剛寺的弟子應有的水準。
蟲二劍主這話,分明是在試探什麽。
神醉則是高深莫測的笑着。
他已經認定,盧仚是佛門真佛轉世,區區遁法快一些,算什麽?未來無論盧仚身上有多少神異表現,隻要認定了他是真佛轉世,那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神醉微微昂着頭,以一種‘天下皆醉我獨醒’的姿态,傲然斜睨兩大掌門。
他,不屑于解釋。
也絕對不會解釋。
這可是大金剛寺,整個極聖天佛門的最大機密,怎可能說給這兩條老狐狸聽?
嗯,不對,蟲二劍主是條恬不知恥、毫無底線的老狐狸。
但是屍魔尊者麽,就是一條純粹的瘋狗而已,相比起來,他的危害,是遠遠不如蟲二劍主了。
三位宗門領袖在這裏鬥嘴的時候,盧仚已經殺入了魔傀宗的傀儡大軍中。
五柄金剛劍從北溟戒中噴出,長近一丈的重劍帶着沉悶的破風聲淩空飛旋,每一擊揮出,大片的傀儡就被砸成了破銅爛鐵,噴着火星黑煙重重的墜落地面。
五柄金剛劍繞着盧仚飛旋,謝多寶大聲叫嚷着,他和同行的魔傀宗弟子齊齊催發自己祭煉的傀儡,浩浩蕩蕩的湧向盧仚,卻沒有一頭傀儡能靠近盧仚百丈之内。
這些傀儡最重的,也不過是幾萬斤重,和重達三百龍的金剛劍相比……金剛劍的每一擊,都好像巨大的石磨盤砸在了鹌鹑蛋上,這些傀儡哪裏抵擋得住?
“給我,給我……不惜代價,開啓湮滅雷炮。”謝多寶看着盧仚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家的金屬城池,他哆嗦着,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
盧仚一聲大喝,他再次加快了速度,掄起金剛槍,正面一槍狠狠的轟在了謝多寶的金屬城池上。
就聽一聲巨響,長寬一裏許的金屬城池硬生生被砸得向後倒飛十幾裏,厚重的金屬城牆上裂開了一條寬達十丈的缺口,裂痕從缺口向城池内延伸進去,所過之處,一道道陣法禁制被轟得稀爛,火光雷光亂閃,長長的裂痕幾乎撕裂了整座城池。
謝多寶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盧仚身邊,五柄金剛劍已經帶着沉悶的巨響轟出。
另外兩座金屬城池,一左一右,分别挨了兩劍、三劍。
沉重的金剛劍帶着可怕的轟鳴,直接貫穿了兩座金屬城池,然後又在盧仚的掌控下騰空而起,沖上高空,帶着烈烈金光、罡風,狠狠的紮進城池中。
一次次的穿透,起飛,再次穿透。
兩座金屬城池被轟出了上百個巨大的窟窿,黑煙烈火從窟窿中噴出,好些魔傀宗弟子哭喊着從燃燒的金屬城池中逃了出來,手足無措的四處亂跑。
沒有了魔傀,沒有了金屬城池,這些魔傀宗弟子自身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的了。
盧仚帶起大片殘影,帶着飓風聲在空中急速穿梭。
一條條金屬舟船被他重槍轟碎,一個個魔傀宗弟子慘号着從爆炸的舟船中吐血飛出。
盧仚身邊,小風車飛出,風葉‘唰唰唰’的急速旋轉,漫天飓風卷起無數風刀糾纏在那些魔傀宗弟子的身上,将他們渾身切得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千多名魔傀宗弟子,在短短一兩個呼吸間,就被打得重傷不起,一個個狼狽的墜落地面,癱在地上痛哭連天。
盧仚追上了謝多寶的金屬城池,在謝多寶的嘶聲尖叫聲中,一槍轟出,謝多寶的這座金屬城池也被轟得爆裂開來,重重的墜下了地面。
蟲二劍主和屍魔尊者同時眯起了眼睛。
他們曾經聯手闖入過謝富貴的金屬城池,他們深深的知道這些魔傀宗的浮空城池有多強的防禦力……這,根本不是烈火境的修士能對付的東西。
盧仚身上的氣息,分明還是烈火境……但是他居然三拳兩腳,就将三座金屬城池、數十座金屬舟船全部轟沉……這,不是烈火境修士,尤其是如今極聖天的烈火境小修士能做到的事情。
最合情合理的解釋就是,大金剛寺有傳承長老,給盧仚灌頂輸功了!
可是天地靈機在複蘇,神醉這個大金剛寺年齡最大的傳承長老之一,都随着天地靈機的複蘇,修爲突破了一個小層次,壽命延長後,活蹦亂跳的跑出來興風作浪。
哪個倒黴催的老賊秃,壽命到了極緻,被逼将修爲灌頂給了盧仚?
不然,無法解釋盧仚如此神勇的表現!
以凝道果的境界修爲,欺負一群驕狂自大的外來小輩,這種事情,還是可以理解的!
邬州城内,十八名大和尚帶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羽林軍沖了出去,拎着繩索,将那些吐血墜地的魔傀宗弟子全都捆綁了起來。
盧仚已經駕馭着五柄金剛劍,腳踏水雲,來到了玄機宗的雲霧大陣旁。
大陣内,清旻狄的聲音幽幽傳來:“這位道友,如果說,今日的事情,是一個誤會……”
盧仚笑得很燦爛:“誤會,當然是誤會……既然是誤會,那麽,解開了就不是誤會了……唔,我給你們一個解釋誤會的機會!”
清旻狄歎了一口氣:“您要我如何解釋呢?”
盧仚眯了眯眼睛:“這,就要看清旻羽和他的那群師兄弟,在你心中,值多少了。”
輕笑了一聲,盧仚緩緩點頭:“你也可以賭,賭我破不了你的這座大陣……說實話,我對陣法是一竅不通,如果你敢讓我入陣,我一定會被你們困死在裏面,你信不信?”
後面,神醉的聲音悠悠傳來:“法海,你又調皮了……出家人不打诳語,你是我大金剛寺萬年一見的陣法奇才,藏經閣内的陣法典籍,你都倒背如流,本門的護山大陣,你都随手可破……這區區一座沒有陣基,沒有地脈加持,完全依靠一些小陣旗、陣器布下的移動小陣,破起來難麽?”
蟲二劍主和屍魔尊者同時扭頭看向了神醉。
‘出家人不打诳語’!
呵呵,好一個不要臉的老賊秃!
清旻狄已經大喊了起來:“我懂了,我明白了……清旻羽,我嫡親的本家兄弟,他,自然是很值錢的了!”
一臉抽抽的盧仚回頭看了看神醉,幹咳了一聲:“也不單純是錢的事情……單純談錢,太俗了些……唔,如果你還有一些和你同行的其他宗門的情報,那,我就能明白你解釋誤會的誠心了。”
(本章完)